这夜月朗星繁,夜风微微,甚是适合去做些风花雪月的事。
苏白细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衬得他眉目愈加清秀,白肤红唇,颇有些雌雄莫辨的样子。而那只猴子也穿了件水红色的小衫,乖乖地蹲在了他得肩头。这一人一候,倏忽间就从客栈的窗子里飞了出去,蹿上屋脊,身姿轻盈地向世子府奔去。
在朱衣街上,只有一桩府邸,那就是世子府了。苏白站在屋脊上,望着灯火通明的世子府,有些头疼,这该从何处找呢。
院子里隔一阵子就传来“咄咄”的皮靴声和铠甲相撞的金属声,苏白踮着脚尖儿,在那精致的屋脊檐角穿过,没有带起一丝风儿。
在穿过一条院落的时,一列姑娘正簇拥着一道纤细的人影儿往一道花影重重的院子里走去。那人穿的单薄,风吹起那人的发丝,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脖颈。苏白看得大喜,这正是他苦苦找着的媳妇儿呢。
苏白拧着腰一旋,便到了那处院子的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离得近了,才发现,那院子虽装饰的甚是简洁,但细看就会发现些许不同,这里地上竟铺着一颗颗隐隐透着光的荧石,在夜色中莹莹发亮,比那些宫灯不知美上多少倍。他在心里暗暗咋舌,这世子真是太浪费了,也不知回去时,能不能顺带抠上一颗带回去。
苏白脚下微微使力,轻巧地跃过重重树影,进入院子深处。
苏白越往深处进入,越觉得有些奇怪,周围开始有了潺潺的水声和缭绕的雾气,隐隐还有些热。他隐在一棵树上,仔细地打量起周围地环境,只见前方一片婆娑竹林,隐隐透出些光亮,似是夜明珠所独有地那种如白昼般地亮。
他拍了拍肩上地猴儿,那小东西便机灵的抖了抖尾巴,嗖地窜到了前面。只是紧接着,那猴儿就凄厉地"吱"了一声儿,没了动静。
苏白有些慌了,急忙跃了进去,还不待他脚下站稳,凌空间"突"地激射出四五道水剑,带着凌厉地气势猛然间攻向他的身前地几大要害处,迫得他毫无退路,险要时刻,他只得让左胸的要害放空,全力去避开了其他处得攻击。在那道水柱击到前胸时,苏白只觉得似被一个巨浪当胸拍上,后背猛地撞上了后面地假山。在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地时候,面前猛然间炸开了一片水花,当中有人猛地跃了出来,带着凌厉地气势,再次袭上苏白地面颊。
苏白虽受了伤,但身姿仍是灵活,只见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避开了那道刁钻的攻击,然后脚下一滑,从那人的肋下逃了出去,一下就跃到假山上。这一瞬间,苏白撞进了那人冰冷地中眼神中,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冷湛湛地气息将他从头裹到脚。
苏白这才发现,原来他这是闯进了世子府的温泉池子,而好死不死地,又撞上了这世子在洗澡。
这时候只能是使出浑身地功夫,赶快往外溜了。
还不待他转身,只见得迎面飞来了一片叶子,被浑厚地内里夹着,如利刃般从他胸前划过,然后飘然落在脚边,于此同时,他地外衫也委然落地。只剩一道单薄地内衫,在夜风里飘荡。
猛然间想起了花三娘说得一情香,苏白脚下一软,紧紧抓住身上地衣衫,扑通就跪在了那里,涕泪齐飞,
"世子我认输,世子我错了,世子饶命啊!"
苏白地眼前被一片黑影儿给盖住,带着沉沉地气势。
他壮着胆子抬了头,只见眼前地人挺立地鼻子和薄薄地嘴唇,皆如刀削一般,带着冷漠地气息。因为沐浴中被打断,他只披了一件黑色地外袍,腰间简单系了一根同色地带子,而胸前则□□着大片耀眼的肌肤。衬着泼墨一般乌鸦鸦的发,只让同为男子得苏白艳羡不已,恨自己怎么没有这惊人的气势。
"夜闯世子府,你好大的胆子。"
李沐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匍匐在脚边的苏白,声音淡淡,
"小的,"苏白吞了一下口水,扯道,"小的是乡野小民,听闻世子的威名,实是仰慕,顾而今夜摸了进来,只为一睹世子风采,虽万死犹不悔。"
"呵,"苏白只听头顶一阵轻笑,带着莫名的冷意,然后就听那世子道,"若万死犹不悔,那我就手下留情,让你先死一次,后不后悔你再告诉我好了。"
话音刚落,一道掌风带了冰冷的杀意,迎面就劈了过来。
生死一线间,苏白吓得闭了眼睛,猛地抬手抱了对方地手掌,死死按在胸前,豁出命去赌了一把,
"我可以不损你一兵一卒,帮你打败南理国的那些来偷袭地野狼!"
苏白感觉被抓在胸前的手掌僵了一下,似乎卸了几分力道。才敢偷偷地睁开眼,瞟了一下。
那世子的眉毛轻微一皱,目光落在苏白的脖子上,但在看到苏白脖子侧面一个浅浅的牙印形的疤痕时,露出几分惊诧,但又转瞬间消逝。
苏白胆战心惊地松了手,抖着手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惊惊惶惶地神色,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李沐南背了双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白,目光在气氛有几分凝固。
过了半晌,他随手一摸,不知从何处拎出了先前那只猴儿,"啪"地摔在了地上,
"既你这么说,姑且留你一命,明早来议政堂见我。"
那猴儿一落地,三步两窜地躲到苏白身后,龇牙咧嘴地比划着,也发不出声音。
待苏白再抬头,就见那世子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