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今夜可就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刻了。”马子建一副地主爷的模样跪坐在南阳郡府大堂中,指点着李严道:“对,你现在这表情就很逼真,保持住情绪,待会儿我要的就是你这个劲儿。”
“主公,为了南阳安宁,我等可以暂时不诛杀这些恶贼,可主公为何还要宴请他们?”李严的脸色十分别扭,有气愤、有不甘、有疑惑,还有几分说不出难受:“主公如此施为,究竟所图为何?”
“正方啊,这我可真不能说。一旦说出来,你这情绪恐怕就不对味儿了。”向李严随口敷衍了一句,马子建看着往来的女婢仆役将一道道鲜美的饭食摆在案几,神色不由渐渐有些担忧起来,又自顾自嘀咕道:“不对劲啊,那些家伙难道都智商上线了,怎么饭菜都准备齐全了,还不见他们过来?”
正说着这话,堂外便传来一阵喧闹声。马子建定睛一看,果然是苏代、贝羽、赵慈这个家伙来了。三人一个个得意非凡,就连走路都微微斜横着走,都快跟螃蟹一德行了。
一看到这三人到来,马子建对着李严的脸立时就变了,凶光毕露、趾高气昂:“怎么,你还不服气?本郡守早就说过了,没有我等兄弟护卫着南阳,南阳早就成了黄巾蚁贼作乱的战场!利用那些流民开垦些荒地怎么了,还不是为了给我们手下兄弟一些福利?”
背对着苏代、贝羽、赵慈的李严,根本没看到三人到来。虽然他听到了一些喧闹,但更震惊的还是马子建此刻说变脸就变脸,一时间脸色惊疑不定,焦急问道:“主,主公,你在乱说些什么?难道你不是为了救南阳百姓于水火之中才……”
“哈哈哈,乱世当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等欺骗无知百姓的话,想不到你也会信!”马子建仰天长笑,神色更加嚣张:“莫说今日苏兄弟等人先动了手,就是他们不动手我迟早也会动手!今日我便将话跟你挑明,愿跟着我秦颉混的,保你荣华富贵,如若不然,嘿嘿……”
“狗贼,狼心狗肺之徒!”被马子建这话一击,李严瞬间丧失了理智,瞪着赤红的眼睛便向马子建骂道:“枉我以为你是一位忠君爱民的好郡守,想不到竟如此阴险卑劣!我,我誓要杀你,为南阳百姓除一祸害!”
李严在府衙当中虽然担任着主薄的职,但他武艺却是不凡。而他又出身南阳士族,身上也是一直佩着剑的。此时被马子建一番话激愤,气急之下‘唰’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剑,竟要当即令马子建血溅五步!
然而,这一切早就马子建的预料当中。九世都活得不痛快的他,好不容易在这个时空混得顺风顺水,又岂能在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李严还未踏步击剑,马子建身后黄忠和聘两人当即上前。尤其黄忠腰间忽然赤光一闪,一条血蛇攸然飞出--那可是马子建花费了1000声望点,为黄忠兑换的宝刀赤血!
历史上李严和黄忠有过战斗的,那时候李严对上黄忠数十回合不落下风。可今日李严却取不到那样的战果,黄忠宝刀赤血一出,李严的利剑当即断为两截。李严似乎也没料到黄忠身上竟然有那等神兵,一时间怔立当场。一旁聘却毫不迟疑,一把将李严拿下。
“好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看到聘和黄忠已擒下李严,马子建当即大怒跳脚,一巴掌抽在李严脸上解恨,随后才对黄忠和聘吩咐道:“将他给我押下去,抽空儿再好好收拾他!”
黄忠和聘两人冷硬着脸,拖着李严便走。李严没想到黄忠和聘也成了马子建走狗,一时间非但对马子建大骂不休,更将黄忠和聘两人也骂了进去。
可这一幕落在苏代、贝羽、赵慈三人眼中,三人登时忍不住相互望了一眼,搞不清马子建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三人之所以会来,一来是认为这位秦颉太守不可能来到南阳后忽然便狗改了吃屎;二来也是因为如今马子建在南阳的声望已如日中天,他们若再不刷刷存在感,怕真一不小心就沦到了马子建下属的地位。
可心中虽然有这等认为,也让他们壮着胆子来到了府衙大堂。但内心深处三人还是有些吃不准这个秦颉,毕竟马子建这十来天所作所为,跟他们认识的那个秦颉大不一样,也不像是闹着玩儿的。为此,他们赴宴时还带了不少亲卫,更让手下的乡勇随时待命,生怕这是一场鸿门宴。
现在,三人亲眼看到了这一幕,那心不由便落了肚子里几分。脸上,也换上了笑容,准备好好跟秦太守热络热络。可没想到,三人一入大堂,话还没有开口,就见马子建仍旧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对着三人喝道:“你们三人做的好事儿!”
赵慈一向就是要跟马子建对着干的,一听马子建这话,脸上的笑瞬间就变为了怒气。可未待赵慈怼回去,一旁比较圆滑的贝羽却拉住了赵慈,抢上前说道:“郡守,你寻我们来赴宴,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今日设宴,正是要跟你们说说此事!”马子建一摆手,示意他们三位坐下,随后便说道:“你们怎么如此心急,我在南阳如此夹着尾巴才弄成这等好事儿,你们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便坏了我的大事?还留下这么一堆烂屁股,得由我来擦!”
三人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好转了不少。马子建这话无疑便是向他们表明,秦颉还是曾经那个鱼肉百姓、一心为己的秦颉,这次之所以怒气冲冲,完全就是因为三人太心急,让他一点点应对都没有。
想到这里,三人也知道此事他们做的不地道。苏代见贝羽、赵慈羞愧神情,便也举酒樽道:“秦太守,此事是我们孟浪了。不过,此番收到手里的屯田,我们可是已然准备将三成的良田交予太守,算是给太守赔罪了。”
“三成?你们还真是大方!”马子建根本不给苏代脸,讥讽道:“这屯田一事,你们三家可有半点功劳?”
“这?”苏代很想立刻就跟马子建翻脸,可就算是土匪流氓,他们也是要讲究脸面的大土匪大流氓。在这件事儿上,他们还真不占理。
一旁的赵慈却已忍无可忍了,拍案而起道:“秦颉,你也不要太过分!你如今能有今天,还不是我们三人抬举你,推选你作了南郡太守你才能有此作为?倘若没有我们三家扶持,你又算个屁!”
赵慈以为这句话下,马子建便当跟他们翻脸了。事实上,三人此番来前也做了商议,软的,自然是想交出三成良田,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以后还是一起和和睦睦剥削南阳的老百姓。
可硬的,就是三人联起手来胁迫压服马子建了。尤其赵慈一向看当了太守的马子建不顺眼,一直是支持来硬的。眼下见马子建又如此将他们当做孙子,他当即便想着借此机会撕破脸。
可想不到,一向暴躁的“秦颉”这次却没有动怒,反而斜着眼睛,悠悠道了一句:“有本事,你也斩杀一位黄巾头领去。我倒是想将这太守之位让给你,可你有脸接吗?”
“你,简直欺人太甚!”所谓骂人不揭短,马子建这句话却正好戳中了赵慈的短肋,使得赵慈一瞬间便丧失了理智,吼叫道:“你不过撞上了一次狗屎运而已,休要猖狂!”
“猖狂?那我也有猖狂的本钱!”这一次,马子建倒是怒了起来,也是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看向赵慈的眼神儿,轻蔑地就好像看阴沟里的蛆虫一般:“眼下倒是有个机会,黄巾贼寇当中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冯越,又要来攻打宛城了。这次我就发发善心,将此机会让给你们,可你们有那本事儿能取来吗?”
马子建这句话算是将三人全都打击进去了,苏代和贝羽这两位脸色也都不好看,对视一眼,不由也面色不善地站了起来道:“秦颉,你太嚣张了!既然你果真已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那我们也只好不惯着你了!”
“惯着我?是我惯着你们才对吧?算了,不用这些没用的,念在以往的交情上,我也不拆你们台。明日,我依旧领兵为你们压阵,至于能不能打我的脸,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儿了!”马子建一摆手,显然话不投机半句多,示意他们都赶紧滚蛋。
三人这下一瞬间同仇敌忾,对着马子建齐齐哼了一声,也没吃半嘴东西,更没喝一口酒,便怒气冲冲地离开大堂聚兵吩咐去了。
直至三人背影消失,黄忠和聘才扶着李严从后堂悠悠走出。这时候,李严哪里还看不出马子建用意,不由目瞪口呆道:“郡守,好本事儿啊……如此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当真杀人不见血!”
“这就要看,明天究竟是冯越那把刀利,还是这三把菜刀强一些了。”马子建莫名得瑟,说出了这么一句很有逼格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