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宋宇和李清婉又开始在汴梁城中明察暗访。
或许是金人的活动仍然到十字坡的阻挡,汴梁的金人并不多见,可即便是寥寥无几的金人,一旦把大宋的情报送出去,很可能就会给大宋带来亡国的厄运。
因此,宋宇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汴梁的大街小巷,似乎从未停止过喧嚣,二人一早从客栈出来,各条街道已是人来人往。
“宋宇,有什么发现没?”李清婉问道。
宋宇摇了摇头,道:“没有。有十字坡挡着,能闯入大宋的金人少之又少。”
李清婉眼睛圆瞪,嗔怒道:“谁问你金人了,我在问你有没有发现大牢的位置。”
宋宇愕然,连忙解释道:“婉儿,你听我说,大牢是大宋的重地,必然守备森严,可是我们一路上没看到一个官兵,说明牢狱并不在附近。”
李清婉火了,母狮子一般低吼道:“你从来就没有用心找,对不对?你若不去找,那就罢了,我们分道扬镳,从此江湖相忘,永不相见。”
宋宇大骇,连忙道:“好好,我找,我用心找就是。”
李清婉怒道:“你说过多少次了,可是结果呢?我们连监狱的影子都没发现。”
宋宇道:“婉儿,我们也不能这样盲目的找,不对吗?”
“那怎么找?”
“我还没想出来,这需要灵感。”
“好吧,再信你一次,但愿你的灵感不会出现的太晚。”
二人又拐过几条巷子,就连他们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了。这时,宋宇忽然发现一家卖笔墨纸砚的房四宝店,他忽然灵光一闪,道:“婉儿,如果我们把去过的各条街道都画出来,那监牢就一定在没有画出来的地方。”
李清婉狐疑道:“可是汴梁那么大。”
宋宇已经激动了起来,他才不管李清婉在可是什么,立即拉着她的手臂,往房四宝店跑去。
李清婉只能紧跟宋宇的步伐,或许他的灵感真的来了呢。
进了房四宝店,宋宇买了一张三米长一米宽的大纸,那是用来画巨幅山水画的纸张。随后他又花银子,叫来笔墨伺候,凭着对汴梁的了解,现场作画。掌柜的还以为宋宇是哪位大师名家,凑到近前仔细观赏。
不料宋宇刚一下笔,顿时傻眼了。他的笔法并无轻重,一并用浓墨,很快便把一张白纸涂的乌漆墨黑,哪里是什么名家,就连画家都算不上,分明就是在暴殄天物,浪费纸墨。
掌柜的无奈摇头,起身离开了,毕竟宋宇之前付了银子,如何使用纸墨是客人自己的事情,这年头,有钱赚就不错了。
很快,宋宇便把去过的地方全都勾勒出来,汴河、状元府、皇宫、蔡府,以及汴梁各条街道全都在其中。
“好了,画完了,婉儿来看看,我们还有哪里没去过?”宋宇道。
李清婉上前看了一顿,不禁皱起眉头,道:“你画的究竟是什么?是汴梁的黑夜吗?”
这分明就是在说画工不好,宋宇无语,指着自己都有些无法分辨的地图道:“这里是汴河,这里是卞桥。这里是东城门,这里是西城门……”
掌柜的似乎听懂了什么,神情一顿,走上前来道:“二位客官,你们是在画清明上河图吗?这图小店儿有啊,神宗年代的高仿本,二两银子一卷。”
李清婉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去抢,有宋宇画的好吗?”
掌柜愕然,想必宋宇便是这位客官,他哪里画的好?等等,宋宇这个名字似曾听说,究竟在哪里听说过?掌柜纳闷了。
就在这时,宋宇一排桌子,道:“我明白了,就在这里,婉儿,走。”说着他将监牢可能出在那部分图纸扯下来,塞进怀里,拉着李清婉便离开了。
掌柜急道:“二位客官,你们的笔墨。”
他喊完之后,远远地听到李清婉回应道:“掌柜的,你留着养老吧,我们不需要了。”
二人按图索骥,很快便找到宋宇所说的地方。到了之后,却发现竟是一座和尚庙,唤作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红墙高耸,廊檐巍峨,大门敞开,信男善女络绎不绝。宋宇还探头往里看了看,只看到几个光头小和尚在那里扫地,即使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李清婉皱着眉头道:“宋宇,这就是你的灵感吗?我爹怎么可能会被关在这里?”
宋宇无语,原本满怀信心,现在却失望透顶。
“婉儿不要生气,汴梁不是一天建成的,既然不是这里,我们还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找。”宋宇道。
“哼!”李清婉看向别处。
“二位施主,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到寺中烧香,向菩萨祈福。”
一位大和尚手持佛珠,不知何时便站在二人身边。他一出声,把宋宇和李清婉吓了一跳。
“大和尚,你神出鬼没,吓坏了我们,菩萨饶不了你。”李清婉怒道。
大和尚双手合十,道:“二位施主说笑了。鄙寺乃大宋第一寺,声名远播,受菩萨降福,恩泽四海,二位若不信,可里面请,什么难事都可化险为夷。”
李清婉瞪着眼,冷声道:“你刚才吓坏了我们,你为什么不道歉,却要扭转话题,难道是怕菩萨听到吗?”
“这……”大和尚目光闪烁,四处一看,又向别的路人介绍大相国寺去了。
“喂,原来大相国寺的菩萨也有不知道的时候。”李清婉大声喊道。
她刚喊完,周围便涌上四五个光头,显然是要搞事情了。
宋宇拉了拉李清婉的手,道:“别喊了,我们被光头围住了。”
李清婉看看周围,也被和尚们的阵仗吓住了,小声道:“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宋宇道:“既然婉儿不愿意,我们进去大闹一番。”
他从来不会信什么仙神,更不要说什么菩萨,难道进去烧炷香,许个愿望,菩萨真能把李清婉的父亲送出来不成?恐怕菩萨非但没有救出李清婉父亲,还会给官府报信吧,毕竟是汴梁大相国寺,这里的菩萨受的是官府朝廷的香火,两利相权取其重,菩萨才不会为他一个江湖浪子,去监狱中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