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泽笑了。
打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只有杨意才能给他这样纯粹的快乐。
杨意不时地喂几根薯条给他，虽然他不喜欢，但也吃了。杨意说：“养生虽然重要，但偶尔也要吃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身体才能有一定抵抗力，练就百毒不侵的体质。”
王家泽失笑，“乱吃东西还要给自己找理由。”
“本来就是嘛。”杨意把可乐递到他嘴边，他也吸了一口。
周围的人群密集，很嘈杂，但杨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喜欢这人间烟火。这让她觉得他们就只是普通人群中的一部分，很俗，很接地气。
吃完麦当劳，两人手拉手逛商场。
经过女鞋专柜，王家泽问她：“买？”
杨意摇摇头：“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很少穿高跟鞋？”
“打从上次乌龙事件之后？”
杨意尴尬：“不是，是从上次爆炸之后。那回我从车子跑向楚宁的时候，是光着脚丫的，那时候我脱掉高跟鞋的时候还在想，以后我最好还是穿平根鞋，跑得快一些，还不用光脚踩在脏兮兮冷冰冰的地上。”
王家泽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杨意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她察觉到了他心理的微变。她抱歉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不会。”王家泽说，“不穿高跟鞋，也可以买平跟鞋。现在离电影开始还有大半个小时，逛逛买些东西吧。”
杨意目的性不强，就随便看看逛逛。不知不觉就走到首饰区，杨意对这儿有点阴影，拉着他拐个弯，上电梯。
他们一层一层逛，到了三楼，就到了孕婴专区。杨意和王家泽说：“走，我去挑点儿婴儿用品。”
“做什么？”王家泽莫名。
“给海棠的宝宝准备啊。”
“几时生产？”他问。
杨意想了想：“预产期大概是七月吧。”
这一点，王家泽真的是不明白女人，等到宝宝生下来再买不就好了？但他不明白归不明白，她要买的东西，他还是会适时给出建议和意见。
看着可爱无比的婴儿服装，杨意不由地说：“真好玩，看到这些忽然有些羡慕海棠。”
“羡慕什么？”
“就是羡慕她快要当妈妈了。”
王家泽看她拿着小衣服那温柔的，散发着母性光晖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我们想要，随时都可以。”
杨意却不做回应。即使她和他如期结婚，她也不会在短期内生孩子。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但杨意还是开心。她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和王家泽逛街了，这才是正常的约会嘛，这才是正常的恋爱模式啊。
电影开场的时间快到了，他们俩便搭着电梯到顶楼。
在取票排队的队伍中，杨意拍拍王家泽，“你觉不觉得前面那个人很眼熟？”
王家泽瞥了一眼。何止眼熟？
熟到不能再熟了好吗？
那个熟到不能再熟的人取完票转过身，见到王家泽和杨意，脸上的神情一僵，随即惊喜，“哥，杨意，你们也来看电影啊。”
杨意望着王慧慧，“慧慧，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不见了。打从张霆的官司之后，王慧慧请他们吃过一次饭，之后杨意就没再见过她，他们俩之间也不是特别亲厚的关系，所以平时也很少联络。
她的身边站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只是看起来有点轻浮，有点花哨。王慧慧并没有打算介绍他，而是俏皮地望着杨意：“把我哥拐来看电影很难吧？我曾经求他求了几天，他都不愿意和我来看。”
杨意转头看了王家泽一眼，“你很难约吗？”
“很难约。”他点点头。
王慧慧笑起来：“你觉得他容易约，是因为他在意你。好啦，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拜拜。”
目送王慧慧消失在视野里，杨意才转头看王家泽。他也正望着她，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你想说什么？”他问。
“那男的，慧慧男朋友？”
王家泽不太关心的样子，“不知道。”
“你不关心？”
“她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有能力判断自己要什么样的伴侣，过什么样的人生。我又不是她爸，何必干涉那么多。”
“你也不是我爸啊，你为什么干涉我那么多事情？连我穿不穿秋裤你都要操心！”杨意笑道。
王家泽淡漠脸，“没办法，你这样不省心的孩子，只能我多操一点心。”
“去！”她翻白眼，“我可是超不用人操心的孩子，你说你和我在一起，有多费一点心吗？我有使过小性子让你一个头两个大吗？”
她确实是很乖很懂事。王家泽有个客户的太太，只要超过两小时联系不上丈夫，必定各种电话连环call，恨不得24小时把他拴在身边；他还有个朋友，女朋友是个醋大王，随时吃醋，如果电话里有不明身份的女性发信息，那一定要吵个天翻地覆。
王家泽很庆幸杨意不是这样的女孩，给他充分的自由，但拥有的自由太多，反而觉得有一点失落。也许杨意的爱不是那么外放，没有把它表露出来。但有时候王家泽反而希望杨意任性一点，缠他紧一点，这会让他觉得，她非他不可，没有他不行。
刚开始在他们之间的关系里，他占据主场，虽然杨意一直拒绝他，但他知道她对他早已动情。但随着相处越来越深，了解地越来越多，他知道杨意哪怕是爱他，霍达如她，在某个时刻可能会说放手就放手，会绝决彻底地消失在他生命里。
王家泽伸手捧住她的脸，搓了搓，杨意圆圆的小脸儿都被挤变形了。杨意抗议：“喂，大庭广众之下，我要面子的啊！”
王家泽却笑得很欢，“这么乖，是应该好好爱抚。”
“啊去你的。”杨意揉了揉脸，又顺了顺头发，换上笑容，“电影要开始了，我们进场吧。”
跟在队伍的长龙里，杨意站在王家泽前面，王家泽低头就看到她的圆脑袋，柔软的头发中心一个圆圆的旋。她的头发很亮，比初时见到她已经长了不少，已经覆住了脖子。
她微微低下头，头发散开，便露出漂亮白皙的脖子来，颈侧有一个红红的痕迹，那是昨晚他干坏事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