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泽挥开她的手，她便被王正亭拖住了。王正亭斥责她：“你做什么！正是因为你这样黑白不分，才会让少敏误入了岐途，如今你又有什么脸面去怪家泽？”

　　王家泽面无表情，心湖无波。他掸了掸胸口，上了车。

　　不久，他爹打电话来，王家泽接起来，父子俩都不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王正善妥协：“今日年三十，你晚上会回来吃饭吧？”

　　他冷硬地说：“不会。”

　　“一年就这么一回全家团聚，你又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怄气？”

　　王家泽冷淡地说：“我不是在和你怄气，没有这个必要。我还有事，挂了。”

　　他和父亲的关系不会好，任谁来修补也没用。如果妈妈在，妈妈原谅他，也许王家泽还有可能做做样子，与他一家子和睦敦亲。但妈妈不在了，再多说什么都是枉然。

　　由于过年，s市的道路无比宽阔，王家泽驱车去杨意家里也显得格外顺畅。车子滑入小区，迎面便是一阵鞭炮声。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充满了过年气氛。

　　他停好车子，正准备走向杨意家，却看见她从楼上下来了，手中端着一盘子菜。见到他，露出笑容。

　　王家泽的坏心情，一下子就随着她的笑消逝无踪了。“去哪儿？”

　　“给邻居李阿姨送菜。”

　　王家泽看了看盘子，里面有炸丸子，年糕，白灼虾。算是相当大的一个盘子。他伸手接过来，杨意自动说：“李阿姨和我妈是同事，她早年丧夫，膝下无子女，我们邀请她来家里在过年她又不好意思，所以每年都给她送些儿菜。”

　　自动挽住王家泽的手臂，引着他往李阿姨那栋楼走去。那李阿姨看到杨意来，很开心，又瞧见王家泽，那简直就是眼睛一亮，拉着杨意问长问短。杨意知道王家泽是不喜欢这样被人“观赏”的，匆匆寒喧几句拉着他就跑。

　　王家泽失笑，与她十指紧扣。杨意转头看他，他也正望着她，她便笑问：“干嘛这样看我？你不会在感慨什么有了你好温暖之类的吧？”

　　王家泽淡笑不语，忽的，他一举将她抱了起来，杨意连忙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边都是熟人，人家看到了不好。”

　　“我们又不是奸夫淫妇，即使被人看见了有什么大不了。”

　　杨意听闻，便只能让他抱着了。王家泽回到杨意家里，屋子里飘着食物的香气，过年气氛浓烈。杨妈妈听到声音知道他回来了，便叫：“宝宝，和家泽一起贴春联吧。”

　　杨意取来对联，红纸镶金边，字是新写的，墨迹新干。王家泽问：“你写的？”

　　杨意点头：“我的书法在高中时期可是得过金奖的。”

　　春联上写着“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吉星高照”。

　　标准楷体，写得很有力道，自有她的气韵。“杨意，你还有多少优点可以挖掘？”

　　“哦，那可多了。”杨意笑笑，“我呢，是我爸妈照书养出来的女孩，除了没让我学乐器，别的我想学不想学的，都被送去学了。虽然小时候觉得童年被剥夺很是愤怒，但长大后发现，那些东西无疑都是我加持我人生的筹码。”

　　王家泽有身高优势，不用怎么费劲就把春联给贴好了。杨意站在不远处端审着，满意地点点头。王家泽贴好了之后也仰头看春联，然后对她说：“上一次贴春联，是我十岁的时候。”

　　杨意望着他。他目光还停留在春联上：“没想到时隔二十年，我还会再贴。”

　　“以后每年都让你贴。”她笑着说。

　　王家泽的心是暖的。虽然他也不想肉麻兮兮地说在杨意家里过年，他觉得温暖，觉得这才像一个家，但他心里确实是感恩着的。

　　年夜饭之前，王家泽下楼拿了些东西上来。给杨爸的是一盒上等玉制作的围棋，给妈妈的，则是一套海蓝之谜护肤品以及一个爱马仕的包。杨爸杨妈连连说他破费，杨意却觉得这是情理中事，如果王家泽真的那么不懂事，才要让她纳闷呢。

　　年夜饭自是吃得和乐融融，杨家父母把王家泽当成了自家人，也不与他客气，这也让王家泽十分自在。

　　晚餐后的节目一向是等待春晚，杨意对看晚会没什么兴趣，但每年都会陪着爸妈看一会儿。

　　没看一会儿，杨意便收到王家泽发来一条信息。杨意转头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王家泽。是怎样啊，坐在身边还要发信息聊天？

　　他说：“回房间。”

　　她便起身，他跟着一起进来了，顺手关了门。杨意挑眉看他：“想干什么坏事？”

　　王家泽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有礼物送给你。”

　　“哦？”

　　王家泽打开她桌子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扁扁的盒子。杨意问：“是什么？”

　　“拆开看看。”

　　拆一层又一层，终于看到是个红色的首饰盒子，看起来质地非凡，光一个盒子就需要造价几百。

　　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套黄金首饰。沉坠坠的梅花项链，一对龙凤镯，两条款式新颖的手链。杨意抬头看他：“黄金，我平时不太戴哎。”

　　“没让你在平时戴，结婚那天戴吧。”王家泽接着拿出一个红包给她。

　　杨意又问：“这又是啥？”

　　“压岁钱。”

　　杨意接过红包，沉甸甸的一迭，她笑起来：“你可真是简单粗暴！”

　　“那你喜欢不喜欢这个简单粗暴呢？”

　　杨意笑得露出小白贝齿，“我也有礼物送你。”她打开衣柜。

　　其实她没什么诚意，这些礼物也不是专门为了春节给他准备的，而是……不是太愉快的那个经历。后来他们冷战，她自然没什么机会把这衣服送他。

　　王家泽看着衬衣和毛衣，二话不说就将它换上了。“刚好今年过年忙，没有准备新衣。”

　　杨意说：“我帮你穿。”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身上只穿一件白色背心。杨意帮他套上衬衣，再一颗颗系上扣子。王家泽低头望着她，呼吸急促了，他的声音微哑：“怎么办，好想扑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