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扑嗤一笑：“你只管看吧，可你看得懂吗？”

　　“嘁！”林果悻悻，“我英语不好，不知道它里面讲了什么鬼，但是这个书名我可是听过的，如雷贯耳啊！你老实交待，怎么会买这种书？”

　　“这种书怎么啦？”杨意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无未接来电，没有新短信和微信。她怀疑自己陷入了信号屏蔽区，以至于王家泽的电话打不进来。

　　林果忽然想起什么，色眯眯地问：“王家泽不会好这一口吧？”

　　“什么呀，真敢问。”杨意套上外套，盘腿坐到床上。

　　“那你好这一口？”

　　“我可是抱着开拓视野的心态去看的这书。”杨意说。

　　“真有研究精神。”林果扮个鬼脸，手机铃铃响起，林果她妈打来的。她接起来，语气不耐地讲了几句，就挂断了。

　　杨意打量着她：“你是和你妈妈吵架才心情很差的吧？”

　　林果笑起来：“猜得真准。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听我妈一唠叨，我立刻就火起来了，才到家拎起包转身就走。真是的，工作已经很烦人了，荷尔蒙也来骚扰我，回到家还拿一堆破事来指责我，到底生女儿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她早点嫁人吗？”她无辜地眨了眨杏眼，“将来我有女儿，她愿意不嫁就不嫁，她的人生她可以选。”

　　“你的人生你不选了吗？”

　　林果想了想：“我还是想嫁人，想生孩子的。不过那个人得是我爱的才行。”

　　“你梦里那位呢？”

　　“他是个幻影啊。我可没有傻到梦和现实分不清，”林果撑着脸，“大概今晚过后，一切就过去了。”

　　杨意虽然不太明白林果为什么会因为重复的一段梦境而伤怀，但她想，梦往往映射着现实中的某些求而不得的东西，比如财富，比如爱情。

　　林果见杨意打着呵欠，便提议躺下。两人躺在床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也捂在一起。林果突发奇想：“你和王家泽有没有在这张床上打过滚？”

　　“睡觉吧你！”杨意拒绝回答。

　　“话说过来，这张床我打从认识你开始它就在吧。”她用力地晃了晃，床发出了嘎吱嘎吱响。

　　杨意啼笑皆非。

　　“你们俩绝不可能在这儿打滚，太招人耳目了。”林果格格地笑起来。

　　杨意心中惦记着王家泽。十点半了，他依然没打电话来。她想了想，为什么非得等他打电话来，她不能给他打吗？她打了一通电话，无人接听。随即，她又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你睡了吗？”

　　半晌也是没回应。

　　林果看着她拿着手机心神不定，问她：“联系王家泽呢？”

　　杨意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转头看着林果。“你的塔罗牌算得那么准，怎么不给自己算算？”

　　“我经常给自己算运势啊，但是给自己算爱情是不灵的。”

　　“为什么？”

　　“存了太多杂念在里面，心不诚则不灵。”

　　“林果，你改行吧，当神婆，肯定很有前途，和你那个师兄一起，他那方面的功力不是很强吗？”

　　林果瞪起眼来，“你很污啊！”

　　“我哪儿污了，你自己说的，你师兄法术那方面的功力很强。”杨意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林果嘿嘿一笑：“我对自己的职业没什么不满，当娱记已经找不着婆家了，要是当神婆，我妈会直接把我扫地出门。”

　　这一夜，林果没有困意，她絮絮叨叨和杨意聊了许多，直到杨意掌不住睡去。但她，还是没有等到王家泽来的任何消息。

　　杨意睡到半夜，被不安扭动的林果吵醒了。银华月光从窗子洒进房间，幽幽凉凉的，却又能清晰地看到屋子里的任何景像。林果揪着被子，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杨意想起她说的那个梦。

　　又被梦魇住了吗？

　　她的神情哀伤，仿佛正在亲自经历某些痛苦的事。杨意推了推林果，她动了动，睁眼看看，却没有醒过来，翻个身，面朝着墙壁睡着了。

　　杨意却没了睡意，她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下来，有几个朋友发来微信，却没有王家泽。也没有未接来电。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王家泽今天要去日内瓦吧，接连十天都见不到他，他连一通电话都不想打了吗？

　　还是……还是出事了？身为他未婚妻都能轻易被连累，何况他才是风险中心的人物。该不会真的是出事了吧？她忙拨打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有人接起来，是很疲惫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杨意一颗心重重落下。“你在睡觉吗？”

　　“杨意？”王家泽的声音清醒了一些，“现在才三点，你怎么打电话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意胸口发酸。“我看你手机打不通，信息也没回，还以为你怎么了……”

　　“哦，抱歉，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开会，手机是由助理拿着的。”王家泽说，“让你担心了吧。我没事，你放心。”

　　杨意放心是放心了，心里却有些不开心。不论他怎么忙，抽个空给她回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吗？可她不是任性的女人，她轻轻嗯了声，说：“那你接着睡吧。”

　　“晚安。”

　　杨意伏在枕头上，翻来覆去找不到一个可以入眠的姿势。有什么在她与王家泽之间悄悄转变，可是是什么呢，她想要沿着那条线索追上去，却发现，她手中空空如也。

　　哎，想得太多终究无果，不如睡觉。她催眠自己，明天还要上班，乖乖地睡觉吧。

　　迷迷糊糊间睡去，她听到林果说梦话了，声音竟有哽咽：“不如不见。”

　　来不及研究她梦话中的深意，杨意的思绪被困倦淹没，沉沉睡去。

　　尽管看起来像是睡了八小时，醒过来杨意和林果都顶两黑眼圈。林果指着她：“我被梦境困扰也就罢了，你却又是为什么？”

　　杨意笑笑：“我被爱情困扰。”

　　林果一怔，恍然大悟：“你和王家泽现在顶着压力逆风而行，是吧？”

　　杨意点点头。

　　林果拍拍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给点精神上的支持。”

　　“果儿，昨晚我听见你说梦话了。”

　　她一怔，点头：“嗯。既是在梦里，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