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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如今的这里,除了严肃、寂静,应该没有什么可以形容的了。
这里坐着三个人——木子敏、司空诩、药老。
这里是帝王盟,一个没有华丽外表的地方,就连内部的装饰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火把。
他们没有话,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们所想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他们在选着通往结局不同的路,有的漫长,有的还是漫长。
有的也许会失败,但有的也许会成功。
但是他们到底该走哪一条路,还要看高高在上的木子敏是怎么想的。
唐子枫背叛了这里,这是木子敏从来没有想过的,他现在有些担心司空诩、药老有一天也会背叛他。
他现在想怎样才能牢牢地将他们拴住,也许联合四盟并不会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他想联合江湖中的各门各派,唯有齐心协力才能共建江湖新秩序,只有这样,当江山的兴亡一刻终究到来时,他们可以发挥最大的力量。
门开了,走进两个人。他们的胡子都花白着,他们的皮肤也皱褶着。
他们——唐墨阳、倪彧。
如今,已是黑夜,门被推开之时没有一丝的光亮,只有黑暗。若不是这间房内还有两个火把,谁也分不清进来的是谁。
“唐家唐墨阳见过盟主、药老兄、司空贤弟。”
木子敏点了点头,指着倪彧道:“唐兄还是那般风流倜傥,只是身边这位是?”
倪彧行了一礼,道:“在下倪彧,字子彣,见过盟主。”
司空诩听到倪彧的名号,不禁肃然起敬,毕恭毕敬道:“原来前辈便是魔笛,晚辈有礼了。”
“魔笛之名,都是早年行走江湖,旁人所赠的虚名而已,倒是神算之名非你莫属。”
“哪里哪里,前辈夸赞,晚辈实乃担当不起。”
“我们都老了,这江湖的未来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哪还有我们这些老骨头的事情。”
“前辈大名,冠绝江湖,单单站在这里,就可以让人肃然起敬了,来来来,二位前辈请上座。”
唐墨阳与倪彧对司空诩点了点头,随后一个健步便走到了座位旁坐下。
司空诩看着两人入座,心中难免有些赞叹。
如此年纪竟还有这般轻功,果然是高手。
木子敏看着两人,他在思索着,这两个人一个在唐家闭门不出,一个游历于山林之中,如今怎会来到帝王盟?他们有何事?
“二位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盟主多虑了,唐某与倪兄来洛阳不过是处理一些家务事,顺便来看望一下你这个故友。”
“家务事?难道令郎的事,唐掌门已经知道了?”
“确问一二,只是并不是为了犬子的事而来。”
“哦?若是我没有记错,唐兄除了令郎在这洛阳,旁的家人都在唐家吧?”
“都怪我当年作孽,在长安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木子敏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世间的事本就复杂,唐兄何必自责,倒是这对孤儿寡母可在洛阳?”
“白天已经见过了,她母亲没有见到,倒是不管我再怎么劝,他也不肯随我回到唐家。”
司空诩掐着手指,似乎是在算卦,倪彧看见了,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道:“你可算出了什么?”
司空诩看了看倪彧,他知道倪彧是在问他,但是他好像算到了什么,皱了一下眉头,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
唐墨阳道:“你算出了什么?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事有不妙,速去王如林处。”
二
夜黑风高,只是浅夜,许多人家并没有熄灭灯火。
白伊一、王如林坐在屋中,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
夜幕下,灯火黯然,你我四目相对,只管你侬我侬,何管世间风波。
这样,挺好的。
但是,眼下的形势却在错综复杂的进行着,这么宝贵的时间确实不多。
不过,王如林不在乎,他与她之间还有很多话要说。
“你想什么时候娶我?”
“天下太平时。”
“若是这天下永远都不太平呢?”
“那我们就找一个太平的地方,我们过我们自己的世界,我们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耕女织,多好。”
“可是这天下有这样的地方吗?”
“也许会有,也许没有,倘若是没有,我就为你创造出来。”
“你怀不怀念曾经的日子?”
“不怀念。”
“曾经的日子不好吗?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人们羡慕的生活。”
“可是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有你便足够了。”
白伊一笑了笑,曾经的王如林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阔少,她也不明白为何会爱上那时的她。
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她慢慢的发现,她没有爱错。
有你便足够,这一话在之前王如林是从来都不肯说出口的,而如今白伊一却逐渐不再习惯这个满口情话的男人。
时间在变,人也变了。
曾经习惯过,如今却要开始从头再来。白伊一不去抱怨,她觉得自已可以,习惯一个人很累?不,有他便好。
三
院外的角落,没有灯火,却有人头攒动着。
确切的说,是十二个面具在攒动着。
是“十二生肖”,他们已经来到王如林住处的院外,他们想要趁着朦胧夜色将院中的人杀光。
这是唐子枫一气之下的命令,但是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却是死一般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鼠做了一个手势,只见他的身后有两个人起身往院墙走去。
这两个人是龙、是蛇。
十二生肖中分工明确,龙与蛇轻功最好,他们负责先行探查情况。
龙与蛇的轻功师承一派,动作更是相当一致,凌空一扫,眨眼之间便已经没了踪影。若不是有几粒灰尘飘下,就连鼠都很难知道他们在他的头顶上飞过。
屋中的王如林正与白伊一窃窃私语,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白伊一从怀中掏出一朵彼岸花,问着王如林。
“我看你经常带着这朵花,而且在凤翔时也曾看到丽竞门的人将它作为暗器,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这叫彼岸花,是来自地狱的一种花。”
“那它是个邪物?”
“是,也不是。”
“你把我给搞糊涂了,既然是,可又为何不是?”
“其实,彼岸花是一种情花。是两个人化成的一朵花,有他没她、有她没他,有花叶凋零、有叶花凋零,生生世世,反反复复,永远不相见,但是他们就在忘川的彼岸,就这样等,他们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再次相遇。”
彼岸花开,叶凋零,花开遍野,忘情郎。
爱情是什么?不过一碗水罢了,喝了忘情水,记不记得由不得人。
有今生,没来世,纵然你记得,他若忘了,跟真的忘记又有什么不同?
这边的儿女私情,却没有让“十二生肖”停下。
在龙与蛇确认无异常之后,鼠已带着人越过院墙,来到了院中。
但是,他们十人的轻功自然与龙、蛇无法相比,刚一落地便发出了响声。
屋中的白伊一与王如林自然听得见,白伊一收起彼岸花,飞身一脚踢开房门。
只见十二个人已经站在了院中。
王如林紧随其后,手里拿着幽冥剑看着这十二个头戴面具的人。
“他们是谁?为何这般奇怪?”
“绝非善类。”
两人窃窃私语着,但是他们都不知道眼前出现的到底是怪物,还是人。
也许在很多无辜的人眼里,他们是怪物,但是他们终究是有血有肉的人。
四
月光的笼罩,覆盖着千家万户的房顶。
却有四个人在夜色朦胧下,脚踩瓦片,不出任何声响的游走着。
唐墨阳、倪彧、司空诩、药老。
他们要去哪里?他们的前方便是王如林的住处,司空诩已经算到今夜王如林他们会有危险。
不过,他还算到了一件事,他并未说出口。
他只是在游走之间注视着唐墨阳,仿佛在下一刻他们便已经生死两茫茫。
司空诩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可以算出一切,但是一切都由天定,他其实改变不了什么。
一切都随命运吧。
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
王如林、白伊一正与“十二生肖”僵持着,他们暂时还没有危险。
他们停下了脚步,站在高阁的房顶远远望去。
他们看清眼前,别人却看不见他们。
“唐兄,为何不下去帮你宝贝女儿?”
“我想要看看,这个王如林值不值得我把女儿托付给他。”
药老却在一旁笑了,对唐墨阳道:“唐兄,实不相瞒,这王如林正是小徒。”
“原来是药老的徒弟,看来是我多虑了。”
“唐兄也不要因为我便高看了他,他拜我不久,我也没教过他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刚刚将他的脉穴打通。”
“那定是天资过人?”
“唐兄一看便知。”
唐墨阳不再言语,好奇的将目光投向了王如林。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能俘获他女儿的心。
当所有将目光投向院中时,司空诩却将目光投向了周边的角落。
他在寻找着什么?难道除了他们,这里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