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娇记(重生) 第101章 后花园巧计私会
作者:舒小二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却说两人入了园子,穿过花丛,在小径上走不多远,一大座假山石壁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在术朝,大户人家请造的假山,多是正面看上去蜿蜒曲折,背面看着却是挺然峭拔的山石,因此来赏花游玩的人,不管站在哪个角度欣赏,远近高低各有不同的风貌。

  假山无论大小,其中皆可作洞。

  当然,这个假山中的洞|穴,多是在匠人们垒峭壁的时候预留下来供人休息的,这洞|穴不能太窄,也不能太宽,石洞似断似连,中间摆有小小两个石凳,到了夏天的时候,坐在里头的人,歇凉叙话,都是极不错的选择。

  假山石洞之中,还得留一小块空地,在里面贮存一些水,并故意做出些漏隙,使涓涓滴水的声音从上而下,日夜不断。

  这般做法,既能让置身于假山洞之中的人,有一种身处幽谷的感觉,又能让山洞里的人与外界完全隔断,若是说话稍微细声些,外头压根就听不太见。

  尤其到了夏日里,有了幽幽清凉的水滴,与偶尔穿洞而过的阴风,这山洞简直就成了避暑歇凉的宝地。

  自不必说,既然山洞的妙用如此之多,自然而然地也成为了那些个偷|情之人发泄谷欠望的圣地。

  当然,心思单纯的人进了这山洞,也就是纯粹的叙话聊天,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心思龃龉的人,就容易想歪了。

  因此为了避嫌,一般两个男女都不会往山洞里钻。

  谁知阮兰芷趁着四下无人,竟然提起裙袂飞快地躲进了假山里,薛泽丰没想到阮兰芷会来这样一出,站在原地愣了一瞬,却见不远处的小人儿,又从山石里露出一张芙蓉娇颜来。

  阮兰芷朝着薛泽丰紧张兮兮地招了招手:“薛家哥哥快过来,咱们躲在山洞里头说一会儿话,好不好?”

  薛泽丰见阮兰芷那副娇俏可爱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抬脚跟了过去,临到近前,又忍不住宠溺地伸手揉了揉阮兰芷的小脑袋,摇头失笑道:“莺莺都是快嫁人的大姑娘了,怎地还这般促狭?”

  “噯呀,祖母给我找了好几个女先生教课,镇日要学些个繁琐的东西,我实在是太累了。”阮兰芷一边说着,一边往石壁上挪了挪。等两个人完全藏入石洞里,她才放松了表情,笑眯眯地道:“正好薛家哥哥来了,我也好松快松快。”

  只有在“亲人”面前,阮兰芷才会稍稍露出如小女儿一般的神情。

  “小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拉着我躲在山洞里,有好几次珍姐儿找不着我们两个,还边哭边发脾气呢!”阮兰芷靠在石壁上,想起小时候的趣事儿,微微笑了起来。

  先前说过,年幼时期的阮兰芷,因着很早就没了母亲,其后一直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每回薛家兄妹来找她,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那是她弥足珍贵的儿时回忆。

  收回思绪,想起苏慕渊近日来紧迫盯人的样子,阮兰芷有些担忧地思忖着,今日之事必不能叫那野兽知道了。

  纵使以后进了侯府,她与薛家俩兄妹再难有一处玩耍的时候,她也必不会忘记曾经的那些美好。

  阮兰芷说到此处,两人均陷入回忆中,时不时地还聊起曾经的趣事儿来。

  可渐渐地,想起即将到来的别离,彼此的笑容里,却又染上了一丝轻愁。

  “我就你一个兄长,在哥哥面前还要端着个样子,那还有什么意思呢?”实际上,阮兰芷为了躲着那些个下人,一颗心儿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她生怕被苏慕渊那野兽的眼线瞧见自己同薛泽丰单独相处,到时候她受磋磨倒没什么要紧,就怕连累了薛家哥哥,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而已,若是因为她,而被苏慕渊暗中使绊子,继而毁了前程,那她真是罪该万死了。

  所以阮兰芷才想着躲到这假山的洞|穴里头来叙话。

  大抵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话一出,薛泽丰听着却不是那个意思,他被这一句“兄长”给戳到了心窝子里。

  虽然莺莺一直拿他当兄长来看,可他心里清楚,自己从来没有拿她当什么妹妹来看待,她是他的心上人,是日日夜夜脑子里想的人,梦里见到的人。

  薛泽丰今年也十八了,他虽不急着娶媳妇,可他娘却急得不得了,相看的事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了许多回,也曾私底下打听过好几户人家适婚的姑娘,可到了最后,薛泽丰却以“还未考取功名,何以成家”为由给推脱掉了。

  其实了解薛泽丰的人都知道,在威远侯未出现之前,他一直在等着莺莺长大。

  不曾想,突如其来一道圣旨,将薛泽丰从美好的设想里拖了出来不说,又活生生地打入了地狱。

  …………

  这厢阮兰芷与薛泽丰二人双双站在假山洞里,各自择了个小石凳坐下,也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也不再聊幼时的趣事,而先前那种轻松的气氛也消失不见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两对望,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于是乎,气氛渐渐凝固了下来,只剩那水滴击打石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厢两个人闷坐无言,薛泽丰在心中藏了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而阮兰芷则是因着好几回自己与苏慕渊在一起,都被薛家哥哥撞个正着,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几度想要开口做说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今她与那野兽订了亲,越发让人觉得不清不楚,私下早有往来……

  若是旁的什么人,任其误会她倒也没甚么大碍,可薛家哥哥是她从小一处玩的兄长,又是少数几个真心待她的人,她并不想让自己在薛家哥哥眼里是个不好的样子。

  “莺莺……我有件事儿想同你说。”薛泽丰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再拖着不说,只怕也没机会说了。

  “薛哥哥请讲。”阮兰芷见他神情严肃,也跟着收敛了笑容。

  “刚刚你应当听我祖母说的话了,前两日我接到旨意,要前去江州郡温县当差的事儿。”既然开了这个口,接下来的话也就不那么难说了。

  “虽然圣旨里并没有提及让我在温县待几年,可通常外放的官员都是要任期满五年,才能回京述职的。”薛泽丰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阮兰芷,他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些许不舍与难过。

  薛泽丰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个心思,既然两人没有缘分,有些话就不该说出来,没得徒惹莺莺困扰,可他又有些想知道,如果,如果莺莺心里也有他呢?

  “五年这样久?姨奶奶和太太恐怕要放心不下了。”阮兰芷佯作惊呼出声。

  实际上,阮兰芷有些困惑,上辈子,薛家哥哥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才外放到温县去的,后来直到她死去,哥哥也没有回来,两人几年未曾相见,最后却是天人永隔,这也是她心中的一桩遗憾。

  这辈子她还才十四岁,薛泽丰就要外放,且依旧还是五年。

  看来重生之后,许多事儿仍然会如上辈子一般发展,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阮兰芷转念又想:事情皆转奇巧名,今人猜想不过。如果这辈子她没有因为什么事儿而死去,想必两人还有相见的时候。

  实际上,外放对于薛泽丰的仕途也是极有益助的,一般外放期间的官员,在当地的政绩均会有监察御史来考核,待回京之后,外放的官员都会得到面圣述职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进京的官员大多是得到了监察御史的认可的,面了圣只是最后一道程序罢了,进了金銮大殿的外放官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加官升迁,或是留在京城里,或是外放到更好的地方,不论哪一种结果,都是大好事儿。

  可是,为什么薛家哥哥会是一副痛苦悲伤的模样呢?

  阮兰芷想不明白。

  “不过哥哥也不要灰心,下旨外放,证明圣上信任你,你在任上有了大作为,说不定五年之后圣上就舍不得再派哥哥外放了。”阮兰芷以为薛泽丰只是离家太远,起了愁思,这才柔声安慰道。

  阮兰芷想了想,话又顿住,是不是自己想的太浅了?

  江州地界终究是离京太远,薛家哥哥看着稳重,毕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年纪,又少出远门,也不知那温县五色杂人好不好处得,指不定那温县里有许多的匪类无良也未可知。

  “薛家哥哥,到了那温县,还需得时刻小心。哥哥是个有才气的,但也要藏一藏主意,千万莫要太出挑了,谁知道有没有那心气不平的人,表面同你好,背后又捅刀呢。”阮兰芷觉得这些话还是要与薛泽丰说个清楚的,也算是提个醒儿。

  薛泽丰见阮兰芷小脸儿上满是担忧,于是强自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道:“好了好了,莺莺,你小小年纪,怎地同祖母一般絮叨?”

  瞧她那一脸天真的样儿,压根还不懂自己的心事,也罢……事已至此,除了好好儿告个别,还能说些什么呢?

  薛泽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他除了做莺莺的表兄长之外,好像两个人也没可能是什么旁的关系了。

  彼时,已经同苏慕渊订了亲的阮兰芷,对于薛泽丰的感情还一无所知,他到了临走前,也没能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

  而阮兰芷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虽然薛泽丰与阮兰芷只是怕人打扰,而在山洞里头说说话,可待得久了,难免惹得有心人的猜疑,于是两人又顽笑了几句,就打算起身往洞外走了。

  临出山洞,薛泽丰又递了个毫不起眼的木盒子过来,塞给阮兰芷。

  那小小的木盒子,不过巴掌大小,阮兰芷有些好奇,正要打开,却被薛泽丰一把按住:“莺莺,你出嫁的时候,薛哥哥未必能到场吃你喜酒,思来想去,只好提前送你这件礼物。”

  薛泽丰顿了顿又解释道:“其实这小匣子里头装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装的是我的印信与一串钥匙。那钥匙是早年我在城南购置的一处院子。现在由刘伯一家打理,莺莺若是手头紧,可以卖了那宅子换钱,也是一笔进账。”

  先前薛泽丰一直在琢磨着该送莺莺一样礼物,一样既不打眼,又能确实帮到她的礼物。金银首饰那些,由他一个男子送出来,的确是有些古怪,所以才想到了这一出。

  这栋宅子,并不是薛泽丰早年购置的,而是最近才买的。

  实际上,春节过后,周庭谨曾单独找他出去吃酒,并将自己曾经怀疑的事儿又说了一次。

  比如李三的死,胡姬的离奇失踪,再比如那一日,向歆巧在侯府里办生辰宴,她的定亲对象林高阳也是到了场的。

  那安闲侯家的嫡长孙林高阳,乃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林高阳中途离了场之后,后来再也没回来过。

  又没多久,向家小姐就与安闲侯林家退了亲,听说退亲的时候,也是苏侯爷从中斡旋的……

  虽然周庭谨说了许多疑点,可威远侯做事滴水不漏,安闲侯又是个锯嘴葫芦,什么都问不出来。

  查来查去周庭谨也找不到什么破绽,到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薛泽丰也不太信任威远侯这个人,毕竟此人戾气太重,心机又深,莺莺嫁给他,只有被他拿捏的份儿。

  可那次在阮府,以及之后的年节夜里,威远侯看莺莺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又是那样的缱绻。

  那样专注的神情,显然是一个男人在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的感情,不似作伪。

  毕竟莺莺虽然模样儿生得好,可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她一个美女,威远侯又是个位高权重的,他想要什么样美人儿没有呢?但凡他有那个意向,只怕镇日里有人往他营帐里源源不断地送女人。

  威远侯若是对莺莺不上心,一抬小轿抬进侯府也就罢了,就算是圣上亲自下旨,他只怕也不会轻易妥协。

  因此这桩婚事明面儿上是皇上一手促成的,实际上苏侯爷暗中只怕出了不少力。

  威远侯费尽了心机,不过是想娶莺莺做正头夫人,花了这样多的心思,薛泽丰自认为就连他,都做不到。

  因此,若说威远侯心里没有莺莺,薛泽丰第一个不信。

  综上种种,薛泽丰这才心甘情愿地放弃的。

  而这栋宅子,不过是送给莺莺做不时之需罢了。

  但愿她永远不要有用上的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章提了几个伏笔。。今天写到后来有点卡文,只好断在这里,算是半肥不肥吧,嘤嘤嘤。。最近会尽量多写一些。

  二砸旅游回来发高烧拉肚子头好痛,现在还没好,背不住了。。我要睡一会去了。

  如果休息的好,明天争取写个大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