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叹息长恨生 第18章
作者:岑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场中情况一度白热化,要知道,青楼自自古以来,再有才情的名妓,都值不了这个价,何况如今已经叫到了两万八千两了,只是无论江岑酒出价多少,那人都只加一百两,气的添香眼都红了。她长这么大,莫说两万八千两了,就是八千两都不知道是多少,不由得对那人反感了起来。

  “三万两。”这一次是江岑酒亲自开口。说完转身而去,也不再管那男子有无加价,只让人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房间,又把周暗叫了过来,细细的交待了几声。门外绯月来回说,璎珞已经被男人以三万零一百两的价格买了去,此时已经在房里等着了。

  江岑酒拍桌而起,她花了这么多心思要的人,又岂是能这般容人抢了去的道理?问道,“风如可回来了?”

  “回来了的,在客栈呢。”

  “还在客栈做什么,还不给我把人叫过来。”绯月低低的应了,退了下去。

  又细细的叮嘱了周暗,此事只能成不能错,周暗不由偷偷得摇头,这好好的人为一个青楼女子这般上心又是为何?要是叫裴相爷知道了,岂不是要气的胡子都炸了起来,嗯,这事不能告诉他,一定不能。想着这些,便偷偷的退了出去,按江岑酒的吩咐去做了。

  没一会,有人在敲门,添香看了看江岑酒,去把门开了,却是那玄衣男子身边的小厮,那小厮行了个礼“我家主子请公子一叙。”

  “你家主子是个什么,我家公子又岂是想见就能见的?”说着就要关门,江岑酒走了出来,“你主子为什么要见我?”

  “这个,您去了自然就分晓了,小的只是个做奴才的。”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方引路。

  却说江岑酒,来到璎珞的房中,只见璎珞倚在床边,也不言语,只眼眶红红的,看着江岑酒流下泪来,显然是被人下了软经散一类的东西。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说话啊璎珞。”江岑酒扶着璎珞的双肩,急急的问道。

  “你慌什么,人不是好好的在你前面吗?我又能拿她怎么样?”一男子声音传来。

  江岑酒平复了心情,回过头来看向那人“好好的好好的会这样浑身无力的样子?真是叫人好笑。”

  “诶,姑娘怕是误会了,这药可不是我下的,这是那老鸨子怕她不甘心闹出什么事儿来,早早的就下了的,与本公子可没有干系。”那人轻摇折扇,靠着帘子旁的架子看着江岑酒。

  “你说什么,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儿身,还请慎言。”江岑酒听他唤自己姑娘,心里一惊,竟不知是哪里漏了马脚,叫他看了出来。不能说话的璎珞也被惊的瞪大了眼睛,直看着两人,想要知道个所以然来。

  “别人眼拙,看不出来,也不奇怪,姑娘身边定然是有易容的高手在的,莫说样貌举止,就是声音也与男子无异,只是本公子没别的优点,就是眼力好,姑娘初来这明月楼的时候,本公子就觉得你是个女子,”那人边说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如今凑近一看,就更是明显,嗯!细细一闻,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定是个妙人儿。哈哈哈哈。”

  一向都是江岑酒言语轻佻都弄璎珞,如今被人逗上一番,已是气急,握着扇子的手捏的发白,恼他无礼。也不再装,坐在那人对面的椅子上,一副女儿家的姿态,“公子既知我是女儿身,又何必叫了我过来?有什么事便说吧,我素来不喜那些弯弯绕绕的名堂。”

  一旁的璎珞目光瞬间灰暗,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心属之人竟是个女儿身,心如死灰,只恹恹的坐着,再不看面前二人。

  “小生姓宁,双字名若白,字景恒。”宁若白起身作了一揖,自我介绍了一番,嘴角依旧挂着笑,只是没了那丝叫人不喜的挑衅之感,“还未请教姑娘大名。”

  宁若白?这名字好生熟悉,说起来商朝宁姓之人不多,如此财大气粗的就更少了,只是一时间却想不出此人在何处听过,思索了一番,回道:“金芙蓉。”

  “哈哈哈哈哈哈!”宁若白又是一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江岑酒见他这般,又是气上心头,只得生生惹了,“你笑什么?”

  “景恒失礼了,只是姑娘这般出尘的人物,竟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倒叫在下忍不住了哈哈哈。”宁若白笑得停不下来。江岑酒当初在小西湖遇见杨玉饶,又看外面芙蓉花开的繁华,随口胡诌了一个姓加个芙蓉用了,谁知却被这厮嘲笑了一通,真真是气煞,起身便要出去。

  “金姑娘就这样走了,那这璎珞姑娘岂不是要叫在下糟蹋了?”宁若白出声留人,也不再笑,只是眼中的揶揄尤十分明显。江岑酒转过身来,看向宁若白,气的直咬牙,“你到底想干嘛?有什么把戏使出来就是!”

  “非也非也,景恒叫姑娘来,只是想把璎珞双手奉上,送给姑娘,同姑娘做个朋友罢了。只是女子好女色,叫景恒好生意外,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话里话外净是揶揄。

  “送给我?你当璎珞是什么?”江岑酒压下心里的气,口气重新回复平静,心里意外,自己竟会被人牵着情绪,当下对此人不敢轻视。反过来击他:“至于这好女色是个什么滋味儿,你去试试男儿不就知道了?”

  宁若白见她平静下来,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此女子不简单,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还懂得反击,有意思。

  突然间走到临街的窗边,推了开来,回过头来看向江岑酒:“若是不双手奉上,难不成还等着姑娘派人来抢?这失了财是小事,若是惹的佳人不快,丢了性命岂不是大亏?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姑娘喜欢,我便让给姑娘就是。”

  一直躲在窗外的周暗正偷听的津津有味,公主吃瘪,可不多见,没想到被宁若白这突然推窗子,险些摔了下去,十分不解,他是何处漏了踪迹,叫人发现了?这宁若白身手定不简单,居然没有发现他是何时来到窗前。心道不好,又不敢再动。

  江岑酒见他发现了,也不慌张,“你还不下去。”周暗再外应了一声便隐入暗处。江岑酒对着宁若白道:“宁公子当真愿将璎珞给我?”

  “这是自然,左右不过一个女子,虽说的确有几分姿色,但是比起姑娘来不过尔尔,倒不如送给姑娘,博佳人芳心。”宁若白笑着也不再多言,只推门而去。

  行到门口,身后有人将他唤住,“宁公子且稍等,这是我家主子让小的给您的东西。”是添香,手里捧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盒子。宁若白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三张一万两的银票,同两锭五十两的银子,不多不少正好他买下璎珞的数目。

  添香见他打开看了,又道:“我家主子说了,无功不受禄,这钱公子还请收下。”

  有意思,这是要跟他两清,不愿和他搭上干系的意思不成?把盒子甩给身边的小厮,当下从腰上扯一块龙纹玉佩,颜色翠绿,温润透亮,玉里面似有水在流淌一般,玉中间的有一丝红色的瑕疵,却不碍眼,倒像是本就该在里面一般,似血一般,好像要流出来一样。

  伸手就要交给添香,小厮连道“公子不可,这是......”

  “住口,什么时候我的事情也是你能做的主的?”说罢就将玉递给添香。添香见此自然是不肯去接,那宁若白也不多言,直接就扔给添香,“你家主子很有意思,这玉佩就是本公子的见面礼,以后一定还会再见的。”大笑着扬长而去,可不嚣张放肆。

  那小厮哭着一张脸,恨恨的瞪了一眼添香,提脚跟了上去。添香苦笑不得,本不该接,他却这样就扔过来,这般贵重的东西,她怎敢不接,当下急的冒出汗来,追了上去,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只得收好了转身上楼,交给江岑酒。

  来到楼上,急急赶来的风如在门口将人拦住,“绯月在里面给璎珞姑娘解毒,你还是在外面候着吧,主子这个时候心情不是很好,你这样急急忙忙进去,少不得惹了主子不高兴。”添香欲哭无泪,真真是进退不得,只得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在门外候着。

  不一会儿绯月出来,添香上前问到如何,她能否进去,绯月示意她小些声音“你可安静一些,这个时候主子心情不太爽利,那璎珞姑娘心系我们主子,如今知了我们主子的身份,正置气呢。也是气极,一个青楼女子,竟将咱们主子迷得七荤八素,这可如何使得?”

  璎珞刚刚醒转,听不太清外面的动静,江岑酒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失笑,难道都以为她是个好女色的不成?又看向躺在床上不肯理她的璎珞,心里直叹气,干脆自行除了衣袜往床上爬去。

  璎珞被她这番行为一惊,翻身而起,“你这是做什么?”又因体力不支往后仰去,江岑酒连忙伸手将她揽住,怕她摔个好歹,却不想一揽便揽进了怀中,因她还是男子装扮,看过去香艳无比。

  二人皆是一愣,璎珞还没有习惯她是个女子,脸羞的通红,想要挣脱却没有力气。江岑酒反应了过来,也不松手,干脆就直接抱着璎珞躺在床上说话。

  “我是个女儿身,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有家不得回,只得流落在外,如今手上空有一些钱财,却没有得力的人手,想要回家去却又遥遥无期。”江岑酒喃喃的说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