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叹息长恨生 第32章
作者:岑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她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有注意到宁若白对她的称呼从姑娘变成了公主,尤其是最后几句,言语中透露着不容违逆的气势。

  江岑酒像失了魂一样往地上跌坐而去,风如方一出房门,便看到这样一幕,连忙用了轻功,一步飞到江岑酒身边,将她扶住。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风如担心的扶着江岑酒,轻轻摇了摇她。

  江岑酒呆呆的看着宁若白离去的方向,喃喃地说:“大仇还未得保,又遇上这样一个大麻烦,又该如何是好?”

  ......

  江岑酒连着几日都是那天晚上的场景,绯月看着她,时而红着脸娇羞的模样,时而一脸气愤恨不得吃人的模样,时而长吁短叹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十分的担心。

  问过风如,风如却又只言片语都不肯透露,急的她像热锅上的蚂蚁。

  院中传来人声,是宫里送用度的宫人,江岑酒倚在廊前看着来往搬运的人,心思早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只一副恹恹的模样,有宫人暗自注意道,记在了心里,传到朝华殿中,更是坐实了那些传言的真假。

  崔品媛细细听了,心情明朗许多,却不表现出来,只吩咐说送到德庆庵的东西一定要事事都是最好的,不能亏待了去。

  又见江若初进来了,把人挥退,拉着自己的女儿说话。

  江初颜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听到崔品媛的吩咐,语气不满的说:“母后,何必对她那么好,儿臣以为不过是个不知耻的贱人,怎配的母后替她张罗。”

  崔品媛听到她这样说,面露不悦,总归是叫她宠坏了,半点不知事:“不过是一些小事,给了又有何妨,还会差了你去不成?”

  江初颜只嘟着嘴不说话,崔品媛捏了捏她的脸,道:“本宫越是对她好,她越发张狂的不知自己的身份才好,到时候她把自己作的万劫不复,你就是这商朝最最正经嫡公主,难不成事事让她受苦,给她性子磨砺起来,将来给你添堵?”

  江初颜这才脸色转好,有些娇羞:“母后说的什么呢,儿臣本来就是最尊贵的,再说了,有母后在,她又如何越得过儿臣去?不过是个逐出宫去的,上不得心。”

  “你啊,她是嫡长公主,虽不愿承认,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如今母后使了个出宫祈福的法子将她送了出去,等再过个两三年,她必然是要回来的。”

  江初颜不懂,疑惑的看着崔品媛,崔品媛见她不明白,心里叹气更甚。

  “裴家又怎会这般好对付,由着崔家做大?裴如风乃当世大儒,手下门生不计其数,待她大些,定是要发动手里的那些文官上谏的。若说理由,只需一句,嫡长公主,身份尊贵,如何能流落在外,叫他人耻笑即可,何况她之前那般受你父皇宠爱,轻易就答应了母后送她出宫,谁又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母后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

  江初颜听得似懂非懂,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崔品媛看她这样心里连连摇头,“你啊,要是有你二哥二姐一半就好了,都怪母后将你宠坏了。”

  说完便说累了,叫她出去,又说那个叫燕娘的按摩手法十分的好,叫过来给她按按,她实在是被自己的女儿蠢的头皮发紧。

  初秋以至,几天的闷热今日下起雨来,看势头要下好一阵儿。

  江岑酒恹恹了几日,把绯月等人都看的揪心,生怕一个不好惹她不顺心,今日却突然好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往日的阴郁,这会子风如正陪着她在书房练字。

  自风如对江岑酒投诚以来,江岑酒便对她十分的信任,事事都不再瞒她,又因那晚之事,风如只字不提,守口如瓶,对着绯月也瞒住了,让江岑酒更是满意非常,事事都要她在身边伺候,只叫绯月流萤好生把药经和易容术学个仔细。

  房中江岑酒写好了一封信,晾干折好,用哨子唤来了白蛇银霜,让它含入口中,指了地图叫它瞧了送去。

  风如见她心情十分的好,道:“公主抑郁了几日,怎的今日却好了?”

  江岑酒拿着棋谱,坐在棋盘边,自己与自己下棋,听她问,就笑着说到:“前几日想不明白,陷入了牛角尖,生怕自己一事未了,又添一事。”

  落下一子,又接着说:“后来一日,我看到廊前有一蚂蚁洞,蚂蚁正在洞边堆着土,把洞口周围包了个严实,想来不日便要下雨。果不其然,今日暴雨将至,我又去廊前看那蚂蚁洞,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风如摇头,不知她说这些是为何。

  江岑酒又落下一子道:“我看到这瓢泼大雨,将地上的花草打的失了精神,那蚂蚁洞口却因为被泥围住,却滴水未进。”

  一子又一子,棋盘上黑白两棋杀的难解难分,风如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不完全懂。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只顾着伤影自怜,不去想以后的事情,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报仇二字?何况来日方长,若我有足够的能力在手,谁又能逼我不成?”

  啪,最后一子落下,原本势均力敌的白棋,被黑棋杀的一败涂地。

  江岑酒一脸的傲气,“如今我为鱼肉,敌为刀俎,故而避其锋芒,待我养精蓄锐,如何不能翻身成那刀俎,宰杀那鱼肉?人若拦我,我便杀了那人,神若阻我,弑神又有何不可?”

  一身的气势,晃的风如眯了眯眼,心里不由的对她更敬畏了一些,江岑酒好像想起来什么,让她去书架下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本两指厚的簿子,同一枚印章。

  “这是前些日子,在青城县时,我让绯月偷偷置办的铺子和宅院,以及一些田产农庄,本来都是绯月打理的,只是我让她以药经为主,没让操心太多,如今这些事情便由你来打理吧。只是你要记住,这本簿子里面装的可是我的全部身家,还有很多是和裴家借来的,所以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风如有些惊讶,怎么这些事情她没有发现?看她一脸的疑惑,江岑酒淡淡道:“当时那些目光都被我日日留宿青楼的事情吸了去,绯月又易了容,故而做的隐秘,你没发现倒也正常。若是什么都叫人知道了,那我就真是寝食难安了。”

  如今这些庄子铺子,管的人都还是以前的人手,江岑酒想着先让风如自己打理着,待青绾朱砂学她的举止再学的像些的时候,她便要事事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