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明日就是中秋节了,绯月几人做了各色馅的月饼,有早些时候腌制好了留下来的桃花梅花馅儿,桂花馅儿,红枣红豆沙馅儿的多不胜数,杨玉饶今日也不埋头恶补了,就连添香,江岑酒也让人送了一份月饼过去,一同吃着酒说着笑玩到半夜才各自睡去。
江岑酒却有些睡不着,那日故意演了一场戏给江子钰看,好让他带话回去让崔品媛对自己掉以轻心的时候,提到了她的三皇兄,江祈年,算起来,他们已经快要两年没有见过了,心中不由的有些伤感。
遂肚子一人抱着一坛子酒来到了梅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就着坛子喝了起来,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可还好?”
忽然后面听到有人道:“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却独自借酒浇愁岂不是可惜了?”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却独自借酒浇愁岂不是可惜了?”
是宁若白,他不知如何会在此处。
风如的房中灯亮了起来,应是发现了院中有人。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江岑酒只自顾的喝酒。
江岑酒的声音有些高,自然是传到了风如的房中,灯复又熄灭了。
宁若白看着灯亮了又暗,笑呵呵的走到她的身侧,“姑娘院内院外高手如云,景恒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进来的,你却连个脸都不给小生瞧,真是叫小生好生心痛。”
“小生?大皇子原来是这么喜欢开玩笑的人?”江岑酒回过头来,方才还说自己来的不易,衣衫却半丝为乱。
宁若白摸了摸鼻子,“原来姑娘已经知道了,让姑娘见笑了。”
江岑酒并不理他,宁若白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径自坐在江岑酒对面的石凳上,把桌上的碗往前一推,
“景恒特来看望姑娘,姑娘难道连一碗酒都不舍得?岂不是太不近人意了些。”
江岑酒迟疑了一下,“我是就着这坛子喝的,恐不干净,且这夜色已深,大皇子还是早些回去罢。”
宁若白恍若未闻,从她手上直接将酒坛子夺过来,给自己满上,江岑酒不想他来这样一手,一愣,叫他得了手。
“姑娘何必如此见外,恒自认为,你我二人已经是朋友,自是朋友,又何必拘此小结?何况姑娘喝过的酒,才更让恒神醉。”
宁若白一字一句,盯着江岑酒说出来,只说的她耳根一红。
“登徒子!”
一口饮尽,宁若白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虽是登徒子,却实在是为姑娘美色所惑,这怎能怪恒?”
江岑酒虽心思细腻,却也是个情窦未开的孩子,被他几句话说的面色绯红,转身欲走,却被宁若白一手抓住了手腕。
“放肆!”江岑酒急急的就要去甩开他的手,“只要姑娘别走,景恒自然放手。”
江岑酒无奈,只得回转自己的脚步,甩开他的手,复又坐了下来。
“姑娘前几日演的一场戏十分精彩,景恒想姑娘是故意做给崔皇后看的吧?”宁若白明知故问。
江岑酒不置可否,不开口也不否认。
宁若白又道:“姑娘就不怕她将此事大肆炫耀,坏了姑娘的名声不成?”
“呵,她不想我回去,自然乐的看我这般模样,越是荒唐,她想必,越是高兴,如何会去大肆张扬?”
宁若白若有所思,“是景恒无知了,只是姑娘就不怕将来被她当做把柄拿捏于你?”
“什么把柄?那明月楼都已经烧掉了,又去哪里寻我的把柄?”江岑酒冷笑。
“姑娘莫不是忘了景恒?”宁若白一碗酒一碗酒的喝着,不知不觉,一坛子酒竟没了大半。
“大皇子好生爱说笑,我商朝皇室之事,谁又会听你一外人多说?何况......”
江岑酒眼中含笑的看着宁若白:“若是大皇子有心,又岂会在我这破落的小院里?”
“哈哈哈,姑娘好胆识,更难得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智?”宁若白招牌的笑声,充斥着本就不大的小院。
江岑酒看他,明明一身的书卷气息,笑的这般张狂,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格格不入,好像他本就该这般张狂才是。和以往所听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母后还在的时候,常常取笑她,说她这般尊贵,要论谁能配得上,非大周国那三岁能七步成诗,五岁便能掌碎大石,十岁便替大周皇帝出谋划策治理国家的大皇子,宁若白莫属了。
传言中的他,文采沛然,学富五车,举止谈吐皆风雅,却不是她所见到的模样,举止轻浮,行为放荡,浪荡张狂,却又不叫人生厌。
思索之间,江岑酒闻他赞她,只轻笑一声,:“如何比的十岁便已声名远扬的大皇子,谬赞了。只是不知大皇子今夜过来,可是为了那龙纹玉佩?”
“自然不是,景恒送出去的东西,又岂有拿回来的道理?再说了,我既引姑娘为知己,又岂会在乎这一块小小的玉佩,就当是送给姑娘的见面礼了。?”
小小的玉佩?别和她说,他不知道那块玉佩的意义?
“那么贵重的礼物,我可受不起,何况那不仅仅是一块玉佩,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大周虽尚册立太子,可是有着玉佩,谁人不知,这太子的玉冠,非大皇子莫属。”
江岑酒说着就要起身去将玉佩取来,“我去将玉佩取来,还给皇子。”
宁若白拦住江岑酒,又见她腰间别着的墨玉双鱼玉佩,扯了下来,江岑酒见此就要去抢,“你这是做什么?”
宁若白举着玉佩,江岑酒踮着脚去抢,却不想与他的脸,进的只有一丝距离,江岑酒愣住,玉佩也忘了抢,只定在原地。
宁若白眼里的笑意一丝不减,只越发的深了起来,“近看姑娘,更是美的动人心魄。”
江岑酒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上,连连退开,却被宁若白挽住了腰,进退不得,急的话都说不出来。
“公主既然知道那玉佩不是常物,自然应该明白恒之心,这双鱼玉佩好像对公主意义非常,恒便留下当做信物,好防公主来日后悔,拒不承认与恒之婚约。”
嘴角越勾越上,眼角的笑意也越来越盛。松开了紧紧箍着江岑酒的手。
江岑酒腰部一松,赶紧将人推开,连连呼吸了数次,才平复了躁动的心,“大皇子莫不是忘了,本宫已有心仪之人,虽香消玉殒,本宫却只心系她一人,如何能同大皇子立下这荒唐的婚约?”
又看向玉佩,“此玉佩是本宫母后的遗物,于本宫意义非常,大皇子莫要再说笑,还了本宫才好。”
“荒唐?说笑?我看说笑的应该是公主才对,恒若信了公主好女色,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更何况,这普天之下,能配的上恒之人,只有公主一人,恒今夜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宁若白就着月色仔细端详了几眼玉佩,才仔细的收入了怀中,“如今恒已与公主定下约定,来日待公主长大,自当百里红妆,举大周国上下同庆,迎娶公主!”
说完再不理江岑酒,一纵跳出院外,只留下江岑酒一人在院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