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啊?”念念端着茶进来,却看到姬琴晚一人趴在窗子上,看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念念,你看,底下的才子佳人真是叫人艳羡。”姬琴晚手指着楼下,头也不回的说道。
“可不是,今日可是七夕节啊。”念念回道。
话音刚落,风如敲了门进来,“姑娘快换身衣裳,公子在楼下等着姑娘。”
姬琴晚这才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念念走过去推了推她,“姑娘?姑娘?”
“啊?”姬琴晚呆呆的。“姑娘怎可么了?可是高兴坏了?快些吧,您心心念念的人在等着姑娘呢。”
姬琴晚脸红了红,微微一笑,“快,给我把那件昨儿刚做的新衣裳拿来,快些快些。”
念念许久没见她笑过了,如今见她这么高兴,心里也十分的欣慰,忙伺候她梳妆打扮。
江岑酒在楼下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她过来,一身白衣,梳着飞仙髻,发间插着两根掐金丝点翠手法的琥珀步摇,眉毛用上号的罗黛细细的描了,细长如柳,眼角用笔带上一笔,显得愈发的上挑,目光如水,含情脉脉,唇红如火,待君品尝。
江岑酒迎上前,牵住她伸过来的手,“你且慢些,我又不会跑掉。”
语气温柔如水,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小心翼翼,像是看着这世间最贵重的宝贝一样。
姬琴晚看向江岑酒,他今日没有带面具,头发只用玉簪别住,直眉挺挺,眉峰似剑,划入人心,一双桃花眼,无需点缀,上挑的眼尾浑然天成,鼻子高挺,薄唇微抿,英气逼人,着白袍,腰间绑着玉带。谁人又能看出眼前的是一位女子?
左手执扇,右手牵着她,眼里映着的是她的影子,姬琴晚感觉自己沉沦了。
“晚晚,你怎么了”江岑酒拿着扇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姬琴晚这才反应过来,“没,只是许久没有这般近瞧公子了,有些晃神了。”
挽了姬琴晚的腰,“叫我江郎。”
“江郎。”姬琴晚的眼中泛着盈盈的水光,深情的看着他。
江岑酒别过脸去,对着风如挥了挥手,风如从袖中取出一方面纱,江岑酒接过,温柔的替她带上“我的晚晚这般美貌,怎叫外面那些凡夫俗子看去?”
说着又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个小盒,盒中躺着一根玉簪。给姬琴晚别上玉簪,“晚晚美如玉,自是玉簪最配晚晚的。”
唉,又是玉簪,这些年来,人没有见过一眼,玉簪却不知道送了多少。姬琴晚心里叹气,面上却不漏丝毫,只笑的温婉。
江岑酒牵着姬琴晚朝金陵楼后门走去,后面的江边已经停了一艘绣船,“今日七夕,去带你出去走走,这些年来,别把晚晚憋坏了。”
刚要踏上船,姬琴晚拉住他,“江郎今日不带面具吗?”
江岑酒摸了摸自己的脸,宠溺的说“我若带了面具,岂不人人都知我是谁了吗?今日我只是你的江郎,只陪你一人。”
姬琴晚听他这样的口气,又是这样的话,受宠若惊,再不多言,由着她搂着自己上了船,朝湖心驶去。
姬琴晚俯身趴在船板上,用手拨动着水面,将花灯送远。
江岑酒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坏笑:“晚晚许了何愿?”
“也没什么,只是愿江郎早日得偿所愿罢了。”姬琴晚目送着花灯,笑着回答,“江郎不许愿吗?”
江岑酒细心的帮她擦干手中的水渍,“晚晚信这些?”
“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是个念想罢了,能为江郎做上一样便是一样。”
江岑酒只当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深情,指了指湖边的集市,“那边热闹非凡,晚晚可愿陪我去逛逛?”
“那等会我看上什么,江郎可是要样样都得给我买的。”姬琴晚娇笑着撒娇。
“哈哈哈!”江岑酒肆意潇洒一笑,“这是自然,我的晚晚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我也要给它摘下来,送到你的面前。”
七夕佳节,金陵城处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才子佳人成双成对,好不热闹。
江岑酒牵着姬琴晚走在街上,路过一个卖木娃娃的摊子,小贩唤到,“公子,给夫人买一个吧,能刻字的。”
姬琴晚听他唤她夫人,便拉住江岑酒,“喜欢这个?”
姬琴晚点点头,“既然喜欢,那就买了吧。”
姬琴晚笑着低头挑选了起来,挑了半天却没有中意的,却看到角落里有两个未上色,只雕出了形状,手拉在一起的两个小人,便拿了起来,“就这个吧。”
“夫人,这个还没有做好啊,您还是换一个吧。”小贩苦着脸,这样的能卖几个钱?
“我就要这个了,字也不用你刻了,回去我自个弄就好了。”姬琴晚却很喜欢,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包住放进了袖子里。
见她喜欢,江岑酒示意风如付钱,牵着人走了。风如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摊子,小贩喜笑颜开的接了,不再多言。
三人走着买着,风如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苦不堪言,不远处有一群人凑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十分热闹,三人便朝那里走去,原来是在猜灯谜。
“江郎,你看,那盏灯好漂亮啊。”姬琴晚指着挂的最高的一盏琉璃花灯。
江岑酒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突然想起几年前在青城县,给她买的那盏玉兔捣药的琉璃灯来,因当时的突发状况,那灯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既然喜欢,买来就是。”江岑酒笑着说。
谁知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人,身着青袍,头戴玉冠,手中拿着一把纸扇,玉树临风,嘴边带笑,剑眉修长,唇薄却不显得刻薄,狐狸眼里透着机敏。身边跟着一个姑娘,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长相,只见柳眉似远山,似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她们,手里提着一个玉蝴蝶的花灯,煞是可爱。
“公子看过去贵气逼人,没想到也是个俗人,什么都只道花钱就能买了,却不知这金陵城的规矩。”
江岑酒好笑的看着那人,“公子说的好笑,看中了东西,花钱买了来又有什么不对?若是有规矩,那便按照规矩来就是,只是不知公子说的规矩是什么?”
那人还未开口,身旁提着灯的少女,抢先开口:“这每年七夕节,这儿都会有人摆摊挂灯做生意,若是寻常的灯你都可以花钱买了去,只这挂的最高的灯,却必定要猜中他们给的灯谜才能得了去,不然你就是出再大的价钱也不给你。”声音清脆,如黄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