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酒回来后,过着三年前的日子,静静的等待着宁若白,三天后的一个雨夜,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绯月看了看江岑酒,江岑酒点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谁知,绯月刚刚把门打开,却发出一声惊呼,风如打着伞扶着江岑酒走了过来,却只看到一身湿透的宁若白趴在地上,背上一个刀口在不停的留着血,被雨水冲进了泥里,狼狈不堪。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人扶到我的房里去。”江岑酒连忙吩咐。
绯月拦到:“公主,放在您的房中,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你且扶进去就是,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阵手忙脚乱,待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处理好伤口之后,已是半夜,江岑酒便让她们都下去歇息,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照看,添香有心一起留下,却被风如拉住了只好作罢。
江岑酒侧坐在窗边,看着宁若白苍白的脸庞,十分不解,虽未曾交过手,但是传言中的他文武双全,而且随行都有侍卫,怎么会让自己这么狼狈?又为何会这般模样的来到她这里?
觉得有些口渴,便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谁知刚一起身就被昏迷中的宁若白拉住了手,嘴里还喃喃的道:“别走,你别走。”
江岑酒见自己的手被他紧紧地拉住,又好气又好笑,却又不能对一个昏迷中的人发火,只好轻声开口安抚:“别担心,我不走,这里很安全,你别怕。”
好像是听到了江岑酒的话,宁若白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手依旧抓的死死的不肯松开。
江岑酒无奈,只得陪他耗着,渐渐的,也靠在床边的架子上睡着了。
次日清晨,雨已经停了,因着如今已经到了秋天,有些寒凉,江岑酒醒了过来,双手拢了拢自己的肩膀,眉眼惺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送开了,呼了口气,却发现宁若白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探,竟发着高热。
“绯月,绯月,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对外高声喊着,此时绯月等人已经醒了,在门外候着,听到她的传唤,连忙进来。
把完脉后,绯月道:“公主无需担心,宁公子只是失血过多,又淋了雨,寒气入体,湿热交加,好在他体格健壮,奴婢配几服药,吃完再捂些汗出来就好了,只是这伤口有些深,都穿了个洞出来,怕是要花上好一些心思。”
听得无碍,江岑酒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大周的皇子,死在了她这里,怕是有大麻烦。吩咐她们好好照看,自己则去偏房再睡一会,有些后悔昨夜没有听绯月的话,如今自己的床被人占了,好不恼火。
醒来之后,风如带着周暗进来,行过礼后,周暗道:“公主,昨夜宁公子来了之后,属下觉得有些奇怪,便沿着他来的路上搜查了一下,发现半山腰有打斗的痕迹,因为下雨,所以不是很明显,但是属下问到了很重的化尸水的味道,想来人数不少。”
江岑酒细细思量了一下,问到,“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比如追赶的痕迹。”
“禀公主,属下也想到了这些,沿途又下山去看了,确实有几处马蹄印。根据探子的来报,宁公子正是昨日傍晚进的青城县,算上路程,应是被人一路追杀而来。”
了解了情况后,江岑酒道了一声幸苦,让周暗下去歇息,自己则用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暗自思量起来。
究竟是什么人,有本事追杀宁若白?谁又有那个胆子敢追杀他?定然不是本朝之人,没有谁会傻到,让邻国皇子死在本朝的土地,那必然会带来数之不尽的麻烦。
那既然不是本朝的人,会不会是北夷?不,不对,这北夷还等着宁若白的粮草救命,万万没有自绝生路的道理。这样想来,就只有大周的人。
能将宁若白杀的这么狼狈,人数定然不少,那这么多的杀手进入本朝境内,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此人定然身份不低,有这么大的胆子,又能和宁若白结上仇的,定然是皇室之人。
那么这里的人是商朝嫡长公主的事情,此人一定知道,所以才不敢追上前来,有这么高明的手段,又对商朝的事情了如指掌,定不简单,看来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那人定然会将她划入宁若白的阵营,不然宁若白为何别地不去,偏偏躲来她这个地方?
越想越乱,叩着桌面的声音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若是此刻将宁若白交出去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反正粮草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夜风去做,以他的身手,烧掉一批粮草,不是很大的问题。
但是自己又如何将宁若白交出去,毕竟连那个人是谁都不清楚,如此贸贸然反倒叫人可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转念一想,若是救下了宁若白,对她的好处也数之不尽。
所谓福祸相依,虽惹上了一个新的麻烦,但她江岑酒也不是吃素的,也不惧区区一个连身份都不知道的,只要好好把握住宁若白,就不算亏。
有些想笑,做生意做多了,凡事都喜欢用做生意的角度去想,计算一下得失。
想了半日,有些饿了,看看屋外,已经是午时,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干脆吃过午饭,在廊前看起书来,不时的有飞鸽传书送进来,一一处理回信,如此又平静的过了几天。
今日十五,是去大殿祈福的日子,江岑酒沐浴更衣前往。待到大殿,静涵居然也在,正敲着经念着佛,见到江岑酒,忙起身行礼。
“阿弥陀佛,许久不见公主,越发出落的齐整,生的一副菩萨容貌了。”
江岑酒微微一笑,“师太说笑了,不过半月不见,怎的就发出这样的感慨?”又看了一眼她手上带的那串佛珠正是她让人送来的,便又问到:“本宫让人送的东西可还喜欢?”
见套不出什么话来,静涵也不在这个话头上多做纠缠,“公主所赐,贫尼自然心怀感激的,日日不敢离身的带着,就怕负了公主的美意。”
“师太喜欢,自然是最好的,这些日子总睡不安稳,多亏了师太送来的那些安神香,本宫十分喜欢,若是还有,不妨再送些过来。”
静涵见自己送去的东西起了作用,心下一喜,当下便道:“自然是有的,能得公主喜欢,贫尼荣幸万分,这去取来,让人送过去,贫尼先告退,就不打扰公主礼佛了。”
江岑酒点点头,“多谢师太了,师太慢走。”
添香不解,待人出去后,才疑惑的问到:“那些东西明明不干净,公主为何还要来?”
跪坐在菩萨面前,江岑酒翻开经书,道:“她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你不觉得好奇吗?”
添香摇了摇头,江岑酒笑了笑继续说到:“既然不明白,就好好的想想,还是想不明白就去问问绯月她们。”
说完便不再多言,让添香自己一个人想,自己暗自谋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