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破碎的尸体收走,兰妤绕到静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就准备这样在这里哭一晚上?就不想着好好儿的替你的宝贝徒儿报仇吗?要知道你徒弟尸骨无存的死了,她却还好端端的,还落了个仁善的好名声呢。”
静涵呜咽着抬起头了,恨恨的瞪着兰妤,“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我好好儿的徒儿,就这样白白的死了,和你们难道就脱的了干系吗?若不是你们,我那傻徒儿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情?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不成?”
“呵呵呵!”兰妤娇笑了几声,“到底是我害了她还是你?若不是你****不休的在她耳边说那主持之位本就是该你来坐的,她又如何会对我们言听计从?终归究底,害她的人是你才对啊!”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害的她!她是我从小带大的,我如何能害了她去!”静涵不肯承认是自己害了她,兰妤冷笑,将她一把提着站了起来,指着她的胸口道:“不是?你扪心自问一下,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情吗?你既知情,为何不阻止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若是你肯为我所用,她也不至于落的这样的下场!”
静涵被兰妤问的回不上话来,兰妤趁胜追击,步步紧逼到:“如今你徒儿因你而亡,你自然应该为她报仇才是,更何况你觉得那人会放过你?想想你徒儿尸骨无存的下场,若是你不明白目前的处境,下一个死的就该是你了!”
静涵好半晌才冷静下来,是啊,下一个死的可不就是她吗?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更何况如今她知道了崔贵妃想要取江岑酒性命的事情,若是她不按兰妤的吩咐来,更是没了命活了。可是这么简单就被人当枪使了,也不是她的风格,如今她该如何是好?
兰妤观她神色,心知自己已经成功了九成,再使最后一把劲就好了,便和颜悦色道:“你且放心,若是你能按照娘娘的意思来,我们也不会亏待于你。事成之后,这德庆庵的主持之位自然为你所得,又能替你那苦命的徒儿报仇,一举两得,你我名利双收,何乐不为?”
“可是,那人又岂会轻易的让我靠近?正如你所说的,她杀了我徒儿,又如何会放过我?到时候别说杀了她,我怕是先死了几百次了。”静涵还是有些犹豫。
兰妤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到:“你且放心,你并没有正面与她对上,她杀了你徒弟,已暂时解了气,短期内只要你不上去碍了她的眼就不会有大麻烦,不过也不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至于这中间的量如何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远远的天边渐渐泛白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天亮了,兰妤不便耽搁,便说到:“天色不早了,为防有人起疑,你先回去罢,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派人联系你,到时候你只需要奉命行事就是了。”
思绪渐渐的从往事中回来,静涵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她再也没来找过我,也没派人联系过我,我也渐渐的淡忘了这些,放下了仇恨。直到前段时间,边关战事爆发,三皇子护疆有功,兰妤才再次来寻了我。”
流萤好笑,“你既已放下了仇恨,又何苦再次为她们做事?公主大度,不想与你计较,你却送上门来作死?”
“你以为我愿意吗?谋害公主,那是多么大的罪过啊,可是我若是不按照她们的吩咐来,焉得我有命活?何况她许我主持之位,这是我毕生所愿,又能替我徒儿报仇,我如何能拒绝得?开始也有些害怕,日子一久,我也渐渐的陷入了魔障,却没有想到……”静涵说到最后停了嘴,没再继续。
裴然冷笑,道:“却没有想到,就算你为她们卖命,到最后也没个好下场如今且不说主持死的与你有无关系,就你所中之毒,也是活不长久的了。“
“是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静涵师太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绯月从外面走了进来,面上挂着森森的冷意。
走到静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凑近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到,“我告诉你,不仅你徒弟是死在我们的手里,就连主持也是我们杀的,你中的毒,也和崔皇后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我们的手笔,为的就是要你的命!”
静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满脸笑意的绯月,直觉得浑身发凉,从里至外的透彻肌骨,手颤抖的指指绯月,又指指流萤,喃喃的道,“你,你们!”
绯月将她的手拍开,用帕子掩了唇,笑着道:“我们怎么了?给你命你不要,非要自寻死路,成全了你又如何?”说着又转身对着裴然行了个礼,道:“公主有令,烦请公子将这个杀害主持,意图谋害公主的罪人,押解进京,问问崔皇后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是做的好呢,还能留的一条命回来,若是做的不好,就这样让她死了就是。”
这最后一句是有意说给静涵听的,为的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循,只能按照她们的意思来。虽然并不能撼动崔皇后一丝,但是能给她找点不痛快,也是叫人愉快的。
派去江岑酒院子里的大夫们已经回来了,确认江岑酒身体无碍,裴然也不打算去探望了,命人将静涵绑了,往金陵城而去。谁知刚一走出大门,不知何处飞来一只箭矢,直直的射入了静涵的喉头,直接毙命,手段老练狠辣,连让人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在门口相送的流萤绯月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怒气。这崔皇后的消息也太快了,裴公子能这么快赶来还是因为早就在山下准备好了的,竟没有想到消息这么快就走漏了。
江岑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了笑,“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留着也没多大用处,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