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鸡庶女翻身实录 第八章 侯门似海 三
作者:秋夜沉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凌晟睿回到麹府已经华灯初照,柳姨娘和菊香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他一起用晚膳了。看着桌上还照旧是些青菜萝卜和咸菜,凌晟睿不禁苦笑,但是看着柳姨娘和菊香吃得津津有味,他也只好跟着一起吃。

  吃过饭,凌晟睿跑去前院找肖大姐,问她要了笔墨纸砚,肖大姐好奇地问他做什么,他连忙借口说是娘要写书信给娘家。拿到东西后,凌晟睿便提了一盏油灯,一个人悄悄溜到小花园,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铺开纸张,静心冥想,缓缓下笔,不一会一个相貌威严,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跃然纸上。

  夜,越发深沉,凌晟睿席地而坐,专心作画。忽然鼻尖传来缕缕幽香,一抬起头,顿时吓了他一大跳,笔差点都拿不稳,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胡姨娘。

  凌晟睿心里一惊,连忙回身道个万福,道:“凝儿见过胡姨娘。”

  胡姨娘眉梢一动,浅笑道:“这麹府还是凝儿最懂事,你施姨娘那两个丫头是根本不把我瞧在眼里,哪似你这般恭敬啊。”

  凌晟睿淡淡地道:“胡姨娘是长辈,凝儿是晚辈,自当对长辈恭谦!”

  胡姨娘瞅了一眼他手中的画作,笑道:“没想到凝儿也会作画,我看你笔法纯熟,画风飘逸,栩栩如生,比添香阁的画师画的可好多了。“

  “六娘见笑了,凝儿只是胡乱画画罢了,涂鸦之作,不足挂齿。”

  “涂鸦之作,呵呵,凝儿可真谦虚!”突然胡姨娘话锋一转,道:“只不过,为何我看凝儿画的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呢?”

  凌晟睿沉默了,无言以对。他深知名声对女儿家的重要性,深夜点灯画男子之像,这是犯了大忌,传出去多少都会有损麹沛凝的名声,严重的可能还要家法处置呢。他突然意识到由于自己一时疏忽,作画之时忘记查看周围有没有人,结果让自己落下把柄在胡姨娘手里了。

  在凌晟睿苦苦思索应对之策时,胡姨娘又开口了,“凝儿放心,我只是站在这里赏月,今夜之事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没什么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换作别人可不似我这般好说话的。”

  凌晟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收拾东西匆匆离去。

  一路上,他为自己的失误懊悔不已。回到房间,柳姨娘和菊香已经睡下了。凌晟睿拿出画作,细细地裱好,然后用一根红绳绑好,放床底下的箱子藏好,才上床歇息。

  转眼到了初七,麹府四处张灯结彩,宾客满座,麹员外一大早就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花轿去接新娘子了。府内仆人们纷纷杀鸡宰羊,各厢房姨娘小姐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聚在会客厅嗑瓜子闲聊。

  施姨娘在旁边案几上面端起一盏清茶轻轻抿了口,旁边的丫鬟冬烟连忙递上一块绣帕,施姨娘接过慢条斯理地轻轻拭擦,放到托盘上,悄声问冬烟:“雨露和晗蕾怎么这么慢啊?快去催催她们。”

  “是,”冬烟点点头,转身去后院,

  吴姨娘轻轻摇着一把轻纱团扇,左顾右盼似乎在寻什么人。旁边坐着的柳姨娘顺着她的眼光到处看,疑惑地问道:“姐姐在找什么人呢?”

  吴姨娘没有理会柳姨娘的问话,反而向着施姨娘那边讨好地说:“云轩这孩子去江南进货也有好些时候了吧,怎么今天不见他人呢?”

  施姨娘漫不经心地说道:“云轩总是顾着铺子的生意,青衣坊没了他可真不行啊,这会都也该回来了吧。”

  吴姨娘和施姨娘一人一句聊得欢畅,倒显得柳姨娘的落寂。凌晟睿看出柳姨娘的尴尬,连忙伸出手轻轻拍拍柳姨娘的手,柳姨娘明白他的意思,欣慰地对他笑笑。

  就在这时前门传来锣鼓敲打声,接着鞭炮声响起来,外面仆人高喊:“新人来啦!”众人们连忙正襟危坐,微笑着看着门外。

  只见麹员外笑容满面地牵着一根红绸绳,绳子那头是着一袭红色百褶裙,披着红盖头的千娇百媚的新娘子,身后跟着笑得跟躲菊花似的姆妈。

  新人礼毕,众人散去,宾客入席。麹员外高兴,每桌都跟宾客豪饮畅欢,众姨娘都躲在另一间厢房内入席,凌晟睿想起和麹沛凝之约,连忙借口不舒服跟柳姨娘告假,趁着人多偷偷溜出房门。

  凌晟睿又故技重施从侧门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却见麹沛凝正在誊抄《道德经》,他轻轻走到她背后,看到她写的行书遒媚劲健,笔势活泼,宛如龙蛇飞动,不由得连声称赞道:“想不到你一女子的用笔也能如此遒媚飘逸,看上去颇有点少师的风范!”

  麹沛凝咋一听到凌晟睿的声音在背后出现,吓了一跳,听了他称赞自己书法,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让凌公子见笑了,我天资愚钝,只是倾慕少师的书法,平时有空就喜欢临摹一下,哪里敢言有少师的风范呢?”

  “麹姑娘不必太过妄自菲薄,只要多加练习,有所小成也并非绝无可能。”

  两个人突然这么客气,麹沛凝有点不大习惯,沉默了一会,麹沛凝开口道:“不知公子今天找我作甚?”

  “哦,”凌晟睿醒悟过来,连忙拿出画作递给她,轻声道:“我是来拿这个给你的,你找人要个锦盒把它装好吧。”

  “嗯,好的!”麹沛凝接过画作,缓缓打开,只见画像人栩栩如生,雍容华贵,像极了凌国公。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对凌晟睿说道:“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相会总不是办法,你说我们以后都要这样了吗?难道就不能再换回我们自己的身体了吗?”

  “唉。。。”凌晟睿深深叹口气,摇头道:“我今日考虑过,还是要改日和你一起面见太子。”

  “不行!”麴沛凝马上摇头拒绝道:“不行,让太子知道我是女儿身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这可是死罪啊!”

  “我们现在已经是犯了欺君之罪了,我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也许,太子能够帮助我们。这样,过几日父亲寿辰,太子也会过来道贺,那时我便假扮侍女,在这竹园假山处等你,你把太子带到这边来。”

  麴沛凝低下头,犹豫道:“这样可行吗?”

  “太子除了呆在东宫读书便是去景山行宫上狩猎,他的侍卫肯定会如影随形,机会仅此一次,我们别无他法。”

  麹沛凝低头想了想,问道:“你最近还去过清净寺的后殿吗?还记得后殿那面古怪的屏风吗?”

  凌晟睿听到她这样说,脑海里不禁又回忆起那晚的情形。他使劲摇头,挥去那诡异的一幕,道:“去过不止一次,可是每次见到都没什么特别,也不知那晚怎么会这样?”

  这时窗外传来人声,凌晟睿连忙说道:“我先走了,你保重。”说完便匆匆地走了。麹沛凝看着他急冲冲的背影有些失落。

  凌阜捧着一盘糕点走进来,笑眯眯地说:“晟睿,看哥哥为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糕。”

  “谢谢哥哥,”麹沛凝接过桂花糕,递了一块给凌阜,“哥哥,你也吃一块吧。”

  “晟睿最近的道德经抄写得如何?”凌阜便吃便问。

  麹沛凝连忙拿出笔帖给他看,凌阜看了也微笑赞道:“晟睿的笔法刚劲飘逸,很有少师的风范。不过我觉得这“道德”二字还差点。来,哥哥教你。”说完抓住麹沛凝的手一笔一划地练起来,凌阜站在麹沛凝身后,他的气息呼在麹沛凝的耳畔,让她不禁有点心猿意马,笔都有点抓不牢。

  凌阜见状奇怪地问,“晟睿,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什么。”麹沛凝装作抹汗掩饰自己的失态,借机脱离凌阜的怀抱,心里却漾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翌日,内阁学士凌国公六十岁寿辰,凌府张灯结彩,前门前来送贺礼的达官贵人的马车络绎不绝,连住在凌府附近的百姓也沾了一回光,连续三夜火树银花,城开不夜,照亮了凌府附近的一片天。而凌府内满耳所闻者,笙歌嘹亮,满眼所见者,花影缤纷;益以满楼之粉围香阵,艳夺吴姬。府第之繁华,几无隙处,真如锦洞天矣。

  而此时的后院,贵欣夫人也在多福轩摆下宴席招待皇亲贵妇和皇子公主。麹沛凝正在多福轩陪伴母亲招呼客人。这时汉白玉拱门处兴冲冲跑来一个仆人。

  仆人一进门就拜倒,说道,“夫人,二公子,宫里的林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贵欣夫人闻言连忙起身,笑道:“睿儿,速去迎接圣旨!”

  麹沛凝点点头,跟着仆人往前厅去。前厅一众宾客中,慈眉善目穿着蟒袍的林德全正拿着拂尘站在前厅之中,身后跟着几位身穿盔甲的御林军。凌国公和凌阜正在陪着林德全闲聊,见到麹沛凝赶过来,林德全笑眯眯地说:“凌国公,和二位公子一起接旨吧。“

  众人连忙齐齐跪倒,林德全打开一黄绸包着的圣旨,“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内阁学士凌国公凌章功勋卓著,忠功体国,着晋升为吏部尚书,赐食邑两千户,食实封七百户,益显臣节。其子凌晟睿,至性仁孝,淑质惠和,好礼无倦,强学不怠,着晋升为户部郎中。其子凌阜,门勋卓著,幼习礼训,睿智正直,着晋升为门下左拾遗,特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读毕,林公公笑着说:“凌国公,二位公子,领旨谢恩吧。”

  凌国公双手接过圣旨,三人又连忙拜倒,喊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德全唤人取过一个锦盒,转身对着凌国公说:“陛下还御赐亲笔题词翡翠玉扇一把,玛瑙镶金玉杯一只给凌国公作为贺礼。”

  凌国公双手接过,说道:“多谢陛下赏赐。林公公,不如留下来喝一杯如何?”

  “多谢凌国公厚意,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告辞。”说完,林德全一甩拂尘,带着一帮御林军扬长而去。

  “恭送林公公!”

  听闻凌国公父子三人一同晋升的消息,在座宾客纷纷前来道贺,三人应接不暇。麹沛凝一边应付宾客的恭维,一边翘首以盼姬申嘉懿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