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鸡庶女翻身实录 第二十章 波谲云诡 六
作者:秋夜沉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文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看的姬申嘉懿心里不知所措。文帝才缓缓开口道:“这次改革赋税是你让凌晟睿提出来的?”

  姬申嘉懿不知文帝是何用意,揣摩一会说道:“儿臣事先并不知情,儿臣以为,凌晟睿所言有一定的道理,如今百姓确实杂税苛税过多,苦不堪言,而富者侵占土地,百姓没有土地耕种,自然交不上赋税,百姓生活艰辛,只要有心之人从中蛊惑便揭竿而起。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我们减少赋税,把土地还给百姓自由耕种,百姓有口饭吃,又得以喘息,便会对朝廷感恩戴德,自然也不会与朝廷对抗。”

  “你说的倒挺有道理。”文帝赞赏得点点头,“懿儿,最近几日来,倒长进不少,对帝王之术也理解得更为通透了。”

  姬申嘉懿受到嘉奖,心里也非常高兴,连忙说道:“这都是多亏太师的悉心教导。”

  “看来朕给你安排的这个老师教得还算不错!“文帝炯灼的眼睛看着姬申嘉懿,里边包含着无尽的慈爱。笑着说道:”既然你来了,朕今日也不批阅奏章了,我们两父子好久没有聊过了,今个儿一起好好说说话吧,来,跟朕说说你最近都读了些什么书?”

  “是,”姬申嘉懿异常兴奋,文帝说这话意味着这件事成了,也证明他还是有希望的。

  这一夜御书房的灯火亮到很晚很晚。

  麹沛凝这一夜无眠,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不一会又被青固一把从床上拉起来拽到前厅,林德全此刻站在前厅中,他传来皇帝口谕:“擢凌晟睿为户部郎中,协助户部尚书戚垺程督办改税和“均田制”一事。”

  麹沛凝又惊又喜,谢恩后,便急忙去找凌晟睿。

  凌晟睿此时正呆在房间中看今天刚从蒲素容那里拿过来的棉布样品和绣花样式,这时菊香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喊:“小姐,小姐,快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凌晟睿见到她这样没好气地问。

  “小姐,门口有一位贵公子找你,他长得可真俊啊!”菊香一脸艳羡地说。

  “肯定是麹沛凝那丫头来了,不是让她有事叫青固来找我吗?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凌晟睿心想着,一阵风似得冲了出去。

  看着凌晟睿火急火燎的样子,菊香也好奇地跟着跑了出去。

  麹沛凝焦急地等在马车旁,终于看到凌晟睿的身影,她按捺住内心的喜悦,笑着迎上去。可她看到凌晟睿一脸的凝重时,喜悦的心情一下沉到谷底,她不禁在心底委屈地想:“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一旁的菊香悄悄地打量着他们,过了一会,她把站着的青固拉倒一边,悄悄地问道:“请问你们家公子是哪个府上的?”

  青固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鼻孔朝天道:“我们家公子是当今凌国公吏部尚书凌大人的二公子,是我们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刚刚被皇上晋升为户部郎中。”

  青固一席话让菊香惊得合不拢嘴,能被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家看上,小姐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可是多少辈都修不来的福气啊!小姐可要加把劲挽留住凌大公子的心啊!菊香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

  凌晟睿没有理会一旁的青固和菊香,只是对着麹沛凝淡淡地说道:“找我何事?“

  面对着凌晟睿那张万年臭脸,麹沛凝一肚子的话却不知怎么说出口,她踌躇一会,低声说道:“戚垺程晋升为户部尚书,我为户部郎中,主改革赋税一事。“

  “哦,那挺好的啊!“凌晟睿目无表情的眼神,在麹沛凝眼中如同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丢进去,连波纹都不起。

  凌晟睿看看四周进进出出的家仆都纷纷侧目看着他们,他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这事你需要找戚垺程,他才是主事,以后我们不要在这里见面了。“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入府内。

  菊香惊讶地看着凌晟睿离开,她连忙向麹沛凝道了个万福,便急匆匆地去追赶凌晟睿。

  麹沛凝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阵酸楚,“他就这样嫌弃我吗?”只有一旁的青固还在不知情地朝着凌晟睿远去的背影啐道:“一个商贾之女装什么傲气!你哪里配得上我们家公子?”

  “够了,我们走吧。”刚被人嫌弃,这会还被人骂,麹沛凝心情很是不好,转身坐上了马车,对着车夫道:“去戚府。”

  三日后,两税法和均田制正式颁布下来,富户侵占的土地都悉数归还给国库,所有不合理的苛税杂税都被废除,百姓的负担减轻了,百姓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去反抗朝廷了。不久,各地的起义之火都渐渐熄灭,百姓们也都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这次变法功效显著,太子等人都受到皇帝的嘉奖。

  但是,还是有人不大高兴。这夜,夜阑寂静,恭顺王府前厅,镂空雕花青铜熏炉散发出阵阵熏香,恭顺王姬申于昊手里轻轻把玩着一支西域进贡的琉璃玉球,玉球晶莹剔透,在烛光下闪着烁烁的光芒。恭顺王目无表情地看着这只琉璃球,但细看他的眼神却露出一股狠戾之色。

  而此时在承天皇城内的官道上,一辆华丽的双辕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夫在不停地挥着马鞭,而车里一位蓄着短须的中年男人还在不停地催促他快点。

  这位中年男人就是武安侯谢丙吉,他是文帝惠妃的从兄。据称武安侯治宅甲诸第,田园极高腴,而且他治下的土地都是以势强夺的,这次把“占田制”改为“均田制”,让他损失了大量土地,他坐不住了,急急来找恭顺王商量对策。

  片刻功夫,王府长史刘疏广来到姬申于昊面前说道:“王爷,武安侯求见。”

  “让他进来吧。”姬申于昊头都没抬。

  还没等刘疏广通传,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的谢丙吉便走进前厅,对着姬甚于昊躬身行礼,说道:“见过恭顺王。”

  “武安侯可是稀客啊!来,请!”姬申于昊连忙站起身躬身回礼,把谢丙吉让进一边的紫檀朱漆纹龙案几旁坐下,然后举起案上一只金杯递给谢丙吉,说道:“这是我府上自制的蔗浆,给武安侯解解渴。”

  谢丙吉道过谢,接过金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王爷,这个“两税法”和“均田制”已经昭告天下了,小侯这次可是损失惨重,只怕王爷也白白损了不少纹银吧!”

  姬申于昊冷哼一声,从案上金盘上拿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慢悠悠地说:“侯爷放心,姓凌那小子蹦哒不了多久,前方战事正紧急,少了赋税,这巨额军资筹集都是个问题。”

  “王爷可真是淡定啊,我可坐不住了,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地和银两。舍下那几百口人拿什么养活啊?王爷就没想个什么法子治治这小子?”

  “侯爷,本王与你不同,我靠着皇恩浩荡得以在这天子脚下休养生息,可不想为了个毛头小子生出什么事端来。”姬申于昊转头看看谢丙吉,笑着说道:“放心,自有人会收拾凌家这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

  而此时在承天皇城另一端的右丞相府,一干官员围坐在右丞相卞于夏身边,在烛光照耀下,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仿佛头顶笼罩着化不开的乌云。工部尚书左侍郎令毅率先说道:“丞相,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拜那姓凌的小子所赐,我令府的田产都可是少了一大半。凌晟睿仗着自己的爹是吏部尚书,还有太子撑腰,就无法无天了,连我们这帮老臣不放在眼里了。”

  旁边还有人附和:“那个凌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纵容儿子和朝中一干老臣作对,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丞相,不如想个法子除掉这一祸患为是。”

  卞于夏把玩着手中的毛笔,阖目慢悠悠地说:“除掉凌章么?你真以为是除掉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啊?凌章是皇帝的心腹,他手里掌握着一支暗骑,这支暗骑是皇帝对付史轶这个老贼的利剑。”

  他一席话把大家骇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凌章竟然有这么深厚的背景,难怪史轶掌握了兵权却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原来是忌惮这支暗骑。

  “不过,“卞于夏话音一转,恨恨地说:”他儿子不识抬举,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当我们好欺负。令大人,在下面地方官找一个人给他罗列一点罪名上奏皇上面前。“

  “是。”令毅连忙应允,他犹豫一会,又接着说道:“只是那凌章。。。“

  “你怕什么?怕他使出暗骑杀了你啊?放心,他还不敢,尽管去。”

  “是。”令毅点点头,眼里冒出精光,“凌晟睿,你等着。”

  此时的麹府,凌晟睿忽的从梦中惊醒,额头全是冷汗,他不停喘着粗气,随便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他看看窗外,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

  忽然菊香推开门,喊道:“小姐,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