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新功能,3小时后自动替换走路要学,吃饭要学,甚至连睡觉都要学!
走路要抬头挺胸目不斜视,腿要直,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步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每一步都要差不多的距离,落地声音不可过重,手摆动的幅度亦不可过大或过小,行走时需得摇曳生姿,端庄而不失柔美,且不得使身上的钗环配饰发出声响。
进食时坐姿要端正,进食速度不可急躁,亦不可太过拖拉,要小口小口的吃,不可使人看到嘴里的食物,咀嚼吞咽不可发出声响,不可使餐具碰撞发出声响,吃汤类食物时亦不可发出声响。
睡觉时姿态亦当保持完美,要平躺,腿并拢伸直不可弯曲,双手交叠置于腹部,不可翻身,更不可踢被或出现其他不雅的睡姿。
……
一桩桩事无巨细皆有要求,学会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保持下去,并将之完全融入进自己的骨血中形成习惯,甚至成为本能。
几位嬷嬷并非太过苛刻严厉之人,但训练起来依旧毫不留情,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不到位,都得无数次反复枯燥的练习,林瑾瑶和林黛玉姐妹俩被一时间也是给弄得苦不堪言。
脚上踩着五厘米的花盆底,莫说要走得优雅走得摇曳生姿了,她们都摔了好几次了!
更要命的是,五厘米只是初学者的高度,一般来说及笄嫁了人的女子的花盆底都能达到八.九十厘米,甚至十几厘米。
林瑾瑶简直难以想象,那真不是踩高跷吗?穿那样的鞋真能走的起来?
看着几位鬓发已冒出了银丝的嬷嬷穿着十几厘米高的花盆底如履平地优雅婀娜,林瑾瑶只剩下了由衷的敬意,看着她们的眼神就跟在看神人一般。
果然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女人其实都是彪悍的存在啊。
想到自己前世时满大街的那些恨天高,林瑾瑶默默抹了把冷汗,再度站立起来踩着花盆底继续练习。
好歹她曾经也是能穿着十厘米高跟上下楼梯健步如飞的女人,花盆底……照样征服!
林瑾瑶走得艰难,林黛玉比她还要难,毕竟她可从来没有穿高跟鞋的经验,脚下踩着花盆底真就跟踩高跷似的,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磕磕绊绊,身边一众丫鬟婆子围着,预备随时搭把手,生怕她又给摔了。
一旁三春眼瞅着她们姐妹俩这般苦不堪言均忍不住捏了把冷汗,迎春和惜春暗自庆幸着还好自己不需要这般受罪,而探春却一直在认真看着,努力将教养嬷嬷的每一句话和每一次的示范都记在心里,眼里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芒。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赛罕嬷嬷终于开口说道:“好了,暂且先到这里,两位姑娘且休息片刻,稍后再继续。”
林瑾瑶和林黛玉松了口气,被丫鬟搀扶着到三春那里坐了下来。
“黛儿可还好?”
林黛玉不禁撅起了嘴,娇气道:“脚好疼,定是磨破了。”
林瑾瑶摸摸她的头,“晚些抹点药,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将来她们姐妹俩都是要参加选秀的,届时若连仪态都不过关,林家可就真该叫人笑话死了。
林黛玉乖巧的点点头,她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就想对姐姐撒撒娇罢了。
姊妹几人边吃着茶果边说说笑笑,倒也有几分惬意。
突然间,林瑾瑶想起了一件事,“今日早间我去二舅母那里时见她脸色不太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探春道:“金陵那边来信了,母亲的妹妹,也就是那薛家姨母之子打死了人,正在官府审理呢。”
林黛玉一惊,“打死了人?”
“可不是。”探春脸上厌恶之色一闪而过,“素来听闻那薛家姨表兄是个浑的,却未想他竟如此糊涂又胆大妄为,竟是为了跟人抢一个姑娘生生闹出一条人命来!”
惜春却冷笑道:“这些个所谓的高门子弟,惯是会仗势欺人罢了,一条人命算什么。”
林黛玉眉头微蹙,“那薛家姨表兄可是要偿命?”
探春未答,惜春脸上讽刺的笑容却更浓了,“姐姐太天真了,你且瞧着罢,不出几日那位姨表兄就该无罪释放了。”
林黛玉闻言未曾再说什么了,只面色不大好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话也就是说给旁人听听的罢了,然而事实上所谓的律法也只不过是为平民制定的,那些有钱或有权之人总有无数的法子逃脱制裁,甚至倒打一耙。
这个世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
想着,林黛玉的心里便有些腻味了。
林瑾瑶轻轻拍拍她的手,无声安抚着,一边琢磨着只怕那位与她妹妹齐名的宝姐姐就快来了,却不知究竟是何等模样的人物?
这日,林家姐弟正在贾母房里陪着她说话,忽闻下人来报:“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合家进京,正在门外下车。”
王夫人大喜。
贾母亦笑容满面,“快去迎迎你那姊妹。”
王夫人忙带着女媳人等接出大厅,将薛姨妈等接了进去。
姊妹们暮年相会,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忙又引了去拜见贾母。
林瑾瑶也终于如愿见到了传说中的宝姐姐。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身材略丰腴,未语先露三分笑,举止得体端庄大方。
的确是难得的好模样。
林瑾瑶心中暗赞。
不过再看看自家妹妹,心眼儿偏到天边儿去的林姐姐却还是觉得薛宝钗略逊一筹,不如自家妹妹玲珑剔透清丽出尘招人怜爱。
与此同时,薛宝钗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个精致绝伦气度不凡的小姑娘,不禁暗暗与自己比较起来,不知为何,却总觉得自己在她们面前仿佛低了一头,明明相貌上她自认还是不分上下各有千秋的。
究竟是差了哪里?
薛宝钗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直觉的,她不喜欢这两个小姑娘。
林瑾瑶一愣,扭头一瞧却见赛罕嬷嬷的脸色仿佛不大好看,不禁疑惑道:“嬷嬷怎么了?”
赛罕嬷嬷扫了眼屋子,又瞧了眼王熙凤,有些欲言又止。
王熙凤素来是个精明的,见此情形立时面色微变,道:“嬷嬷有话直言,可是我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对?”
林瑾瑶面露惊疑,说道:“嬷嬷只管说罢。”
“琏二奶奶这屋子里头的香味儿不对,应当是帐子被子上头熏的香不好。”
难怪她过去总觉得这琏二奶奶身上有什么不对,只可惜她衣裳上熏的香跟这个却不同,身上又日日用着香粉带着香囊,即使在屋里里头沾了些这味儿,也都被身上浓郁的香气掩盖下去了,一时竟是叫人难以察觉分辨。
王熙凤一听这话登时心里“嘎噔”一声,“究竟怎么个不好不对?”
赛罕嬷嬷叹道:“琏二奶奶想必也听闻过不少,很多药物熏香这些玩意儿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坏了人的身子,使之子嗣艰难,只眼下这人仿佛还要更狠些,因为这熏香不仅能使女子子嗣艰难,对男子亦是有伤害的,倘若长期用这香,纵然万分侥幸怀了身子,所生下的孩子亦是有缺陷的。”
王熙凤的脸“唰”一下白了。
平儿也是吓得好险没晕死过去。
这不仅是要针对他们二奶奶,更是想叫他们家二爷绝后啊!
如此阴狠,真是烂心肝丧天良!
林瑾瑶也是不禁吓了一大跳,有缺陷,什么缺陷?傻子?还是残疾?亦或是畸形?
想着,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头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时代宅斗的可怕,真真是杀人不见血,各种阴狠歹毒的手段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赛罕嬷嬷对她说道:“姑娘还是莫在这屋子里头呆了,虽则这一时半会儿倒也无碍,只毕竟是那阴损玩意儿,还是莫接触的好。”
林瑾瑶点点头,“琏二嫂子还是赶紧叫人将东西都换了罢,咱们去外头坐会儿。”
王熙凤这才回过神来,瞅了眼自个儿日日睡着的床,眼里露出了狠厉之色。
“平儿,你立即找人来处理,悄悄的,莫声张。”又扭头对林瑾瑶说道:“好妹妹,我这屋子里头的丫鬟婆子一个个蠢笨不堪,却是不及你跟前的人半分本事,事关重大,嫂子也只得厚着脸皮求你请这位嬷嬷帮帮忙了,只怕我其他换洗的帐子被子也腌臜得很,不怕你笑话,嫂子我自认向来是个傻大胆,如今却竟是被吓破了胆了,屋子里的东西样样不敢碰,恨不能连身上的衣裳也扒了才安心。”
林瑾瑶叹道:“我也是吓得心肝儿都快蹦出来了,哪里能想到世间竟又如此阴狠歹毒之人呢。不过琏二嫂子也不必太过杯弓蛇影,我身边这两位嬷嬷都是宫里头几十年的老人了,很是见多识广,叫她们给你仔细检查检查,想来应是能清理干净了。”
王熙凤见她如此爽快,心中更是感激,又仔细谢过两位嬷嬷后,她便携着林瑾瑶去了外头。
王熙凤和贾琏成亲多年才不过得了一个姐儿,两口子满心就惦念着想生个儿子,结果今儿突然听了这么个消息,那简直是晴天霹雳,饶是王熙凤这样一个强性子的人也是受不住了,坐在外头整个人都还神魂不定的,跟林瑾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往往还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不知扯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