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猛人 第8章 神宇大天地(三)
作者:金堤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李文达感慨万千,概叹时光匆匆,岁月流逝。

  他和蔼地问田芸:“芸儿,你要我点拨你什么呀?”

  “我想拜在神宇堂门下学习本领。”

  田芸声若夜莺婉转啼鸣般优美动听。

  李文达听后面露难色,道:“神宇堂已经二百多年没有收过女弟子啦!”

  田登道:“凡事总有先例,芸儿上进心切,你看能否通融变通一下——毕竟芸儿是你敬兄的亲骨肉,她和你亲女儿又有何两样?”

  田登这一将军,倒把李文达给难住了,这个面子大啊!

  他李文达驳不起!

  思索了片刻,道:

  “芸儿,神宇堂如光明正大地收你做弟子,我委实不敢破这个先例——要不这样,你拜在我跟前,算我私下收的一个弟子,学习的事儿,我再想法安排,怎样?”

  田芸是多精明伶俐的人,一听李文达的话,当即就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甜甜的叫了声:“师父。”

  李文达亦为田芸的精灵剔透所感染,高兴地收下了这个弟子。

  陈远有事情要向师叔禀报,待他走到厅堂前,正想进入时,却见师叔正与客人叙话,踏进门的一只脚赶紧又缩了回来。

  他折身正欲离去,想待客人离开后再回来向李文达说自己的事情。

  他的举动正好被李文达瞧见,于是又把他给喊了回来。

  “远儿有事吗?”李文达问道。

  “没什么事,师叔。”

  陈远见躲不过,赶紧进来给李文达施礼,想给师叔汇报的事情也没再提。

  “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文达指着身边的田芸道:

  “这是田芸,我刚收的弟子,也是你的师妹,我事物繁忙,指点她的时间少,你平时要多指点一下她,算是对我的帮助。”

  陈远听师叔一说,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花枝招展、俊俏明丽的姑娘,感觉有些面熟,似曾相似,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想不到昨天结梁子的少年,就是今天立在面前的婷婷黄花少女。

  但田芸心如明镜,心中窃喜不已:

  好小子,合该你倒霉,本姑奶奶第一天到神宇堂,在第一时间就碰到了你,冤家路窄,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

  陈远没反驳什么,就点头应允道:“谨遵师叔吩咐。”

  李文达指着陈远向田登介绍道:

  “远儿是我大师兄的再传弟子,也不是神宇堂的在名弟子,他来这里三年多一直在泰山深处与我师叔爷在一起,已深得师叔爷的真传。

  “可以说是我神宇堂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青年才俊。远儿敦厚善良,诚实谦逊,有他帮着指点芸儿,实是芸儿的造化。”

  田登一听陈远是黄石老人的亲传弟子,不觉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黄石在田登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名扬列国,是只闻其人不见其面的绝世侠客。

  他也知道能得到黄石点拨的人凤毛麟角。

  这个年轻人能在这个绝代高人的身边呆上三年多,天大缘份是一方面,也足见这个年轻人非等闲之辈,深受长辈厚爱和器重。

  当即揶揄道:“黄石老人是擎天柱石,一代天骄,能得他老人家亲授的人也定当是人间龙凤。”

  陈远见这人抬举自己,忙谦逊施礼道:

  “陈远虽受师祖垂青,功夫长进神速,但大道无边,浩瀚无穷,我也只是初进门径而已,离大道远矣!”

  田登见陈远挟技而不自傲,有持而不自狂,出身名门而不自大,技高一筹而不自满,心说此子真乃大器雏形也!

  他感慨而道:“孺子可教,前途无量!”

  接着他又对李文达道:“神宇堂之所以誉满神州,风行天下,与一代代层出不穷的优秀弟子横空出世不无关系啊!”

  李文达接道:“伯父盛赞!倒令文达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们神宇堂做得还远远不够,仍需不断自我提高啊!”

  田登接道:“高处不胜寒。神宇堂几百年威名,世上无任何门派能与其相提并论,并驾齐驱,只有望其项背的份儿。

  “当然巨大盛名下,如你一样的有识之士,自会有一种颤栗的后怕之感。

  “但正是这种惶惶的后怕感,才使得神宇堂永远立于高山之巅而傲然屹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没有危机感,就没有存在感!”

  李文达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认可。

  田登扭头对田芸道:“芸儿,你师父忙时,一定要多向你这个陈远师兄讨教。”

  田芸嘴上应承,心里却道:哼!向他学,没门!我的主要目的是整死他!

  但她人小鬼精,并不表现在面部,别人还都以为她是挺懂事特懂规矩的一个人。

  看看时辰已不早,田登提出告辞,李文达想留他吃过午饭再走,田登推说还有要事回去处理。

  李文达挽留不住,只得送他出了门。

  “文达,芸儿以后就交付给你了,她有时任性刁蛮,不讲道理,你还要费心,多多管教啊!”

  临上车,田登知道自己孙女的德性——惹事生非是她的长项。

  在神宇堂时日一长,难免会找些事端出来,就先提前打下预防针,让李文达有个思想准备。

  “爷爷,你又说我坏话!”

  随着跟出来的田芸绷着俏脸,愤愤批评田登道。

  田登忙向她呵呵笑着道歉道:“爷爷年纪大了,又说胡话,以后再也不说我的宝贝孙女了。”

  说罢就与李文达、陈远和田芸告别离去。

  他们三人还没回到大厅,田芸就对李文达提条件:

  “师父,第一天拜师就不必学习了吧?”

  李文达边行边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笑道:“那你说呢?”

  田芸上前挽住李文达的手臂,撒娇一样甜言蜜语道:

  “您是师父,弟子得以您马首是瞻,是吧?我不能擅自做主,得听您吩咐。”

  李文达用食指点着田芸的眉头笑道:“你就是想让我放你的假,让你玩一天呗,是不是?”

  田芸笑嘻嘻接道:“这是师父您说的,我可没那样说,那我先谢谢师父啦。”

  她也不管李文达同意与否,先提前谢开了。

  李文达笑着点点头:“你都想好要做什么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吃过午饭你愿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行了吧?”

  “我想让陈远陪我到泰安城内的庙会上去。”

  田芸提议道。

  陈远接道:“我昨天已去过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他可不愿和一个女孩尤其一个事很多的女孩一起上街。

  接触时间不长,他已看出这个田芸就是个刺头。

  和她在一起少不了要受她的摆布,还是少和她交往为好,当即拒绝了田芸的要求。

  不过李文达倒对田芸的提议很赞成。

  他知道陈远稳重踏实,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由他约束田芸的行止再合适不过。

  他也知道,田登把自己的宝贝孙女送到戒规森严的神宇堂,应该不是为了多学本事来的。

  肯定是家里已经约束不了这个自小被骄纵过头的小公主,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想让神宇堂帮他管束一下田芸,磨砺一下她的性子,使她成为一个正常甚至知书达理的人才是关键。

  于是他就对陈远言道:“远儿,吃过中饭,你就随芸儿上街去吧。”

  见师叔这样说,陈远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陪田芸去泰安城。

  吃过午饭,田芸拉起陈远,和师父道了别,就蹦蹦跳跳地出了神宇堂。

  到泰安城后,由于陈远并不怎么熟悉泰安城内的很多地方。

  来这里三年多,横竖只到过这里两次:

  一次是和师祖黄石老人来时匆匆路过泰安,走马观花一样只看了街头表面景象。

  再一次就是昨天与赵挺他们四人,逛了泰安城内的一些地方。

  所以今天和田芸一起出来,他也只能跟着田芸这个本地通亦步亦趋地走。

  她说到哪,陈远就跟她到哪。

  田芸别看人小,但对泰安城却了如指掌,什么地方好看好玩那是一清二楚。

  他带陈远去的地方莫不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令人留连忘返的所在。

  泰安城繁华昌盛、富丽堂皇处令陈远目不暇接,只让他概叹连连:

  原来世界繁华与贫瘠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自己先前身居偏乡僻野和深山老林,真是孤陋寡闻,原来世界竟是如此多姿多彩,复杂多样!

  二人都兴致盎然地接连游览了几处地方,田芸又领他到了一个装饰华丽的珠宝店前。

  田芸道:“走,进去看看。”

  陈远说道:“卖珠宝的地方,我们又不买,进去干嘛?”

  “难道不买就不许看吗?卖东西的地方向来闲看的人比买的人多,咱们进去是给他们增加人气,他们应该感激我们才是!”

  田芸说着就进了装修奢华精美的店内,陈远也只得随她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大型珠宝商行,处在泰安城内最繁华的路段。

  所经营的珠宝均是国内外最著名和名贵的珍珠宝石、翡翠项链、珊瑚玉树、金钗玉簪、金爵银环等等价值不菲、世间最奢华贵重的装饰品。

  这里是高官显贵、富商大亨留恋光顾的高档消费场所。

  进到里面,陈远看到柜台内的珠宝熠熠闪光,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各种珍玩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令他眼界大开。

  二人到一柜台前,田芸指着一精美珍珠示意服务人员递给她看。

  服务人员见她身穿真丝绫缦,玉袄轻纱,衣着不俗,仪态高贵。

  一看就是高贵大家的千金小姐,想就没想就连同精美的包装盒一起托着小心翼翼地递给田芸。

  田芸接到手中,装模作样地欣赏一番,啧啧连声,直夸珍珠鲜艳夺目,精美绝伦,巧夺天工。

  陈远对珠宝一窍不通,隔行隔山,他插不上话,田芸说什么,他只能莫名其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实他是一点也不懂,他也不想懂这些东西,田芸向他说,他纯是敷衍着听而已。

  “陈远,你看看怎么样,漂亮不?”

  田芸说着就把珍珠递向陈远。

  陈远正心不在焉地盯着柜台里的一个玛瑙看,听田芸问他,就“啊”着漫不经心地转向田芸。

  谁知田芸没待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一看他转过身来,就把递向陈远的珍珠连同装珍珠的匣子,撒手掉到了地上。

  陈远大吃一惊。

  低头看时,那个精美的包装匣子已经被摔坏。

  珍珠坏没坏还不知道,这种珍珠价值连城,岂能是他赔得起的东西?

  陈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只怪田芸莽撞。

  他哪会想到田芸是在故意整他,田芸就是要出他的丑,让他难堪。

  昨天的一记之仇,她要慢慢地和陈远算,她打不过陈远,但可以用别的手段对付陈远,让陈远乖乖地听她的话,受她控制。

  “陈远,你也太大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不小心接着呢?”

  田芸先入为主,首先抱怨起来。

  陈远嗫嚅了一声,没反驳,竟也自怨自己太不小心起来。

  服务生一看,忙走出柜台小心拾起地上的珍珠仔细观看。

  所幸完好无损,他才放下心来。

  但包装盒子已经摔坏,他惋惜而道:“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单单这个盒子就值五十两银子,你们看看怎么办吧!”

  陈远一听,区区一个木头盒子竟值那么多银两,顶得上他家五年的收入了,真要命!

  那服务生见陈远一脸的不信,就说道: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这颗珍珠价值连城,所配包装当然也极其珍贵。做这盒子的木料是产于海外的香木做成,中原之地哪有如此珍稀物种?”

  物以稀为贵,既然做这盒子的物料产自遥远的海外,那就是值钱物件,人家说多少钱,那就值多少钱,谁和他掰证这个事!

  田芸首先撇清自己,说道:“我出门急,没带钱。”

  陈远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反正是他俩弄坏了人家的东西,那就该赔人家,他也不辩驳什么。

  但他平时根本用不着钱,身上哪有什么银两?

  亦是左右为难,额头上汗珠直下,窘相百出。

  田芸心中这个得意快活,甭提多舒服了。

  她本就诚心想整治陈远,陈远越困窘难堪,她越兴奋高兴,越有心满意足的畅快感。

  服务生见陈远不吱声,于是不耐烦地说道:

  “身上有钱就抓紧拿出来赔钱,要么把这颗珍珠买下来,磨磨蹭蹭的净浪费时间!”

  陈远实话实说道:“我也没钱。”

  服务生很是鄙夷的讽刺他道:

  “没钱到这种场合闲逛什么!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显摆呀?真好笑!”

  被人如此无情地嘲弄,陈远长这么大是第一遭,但他确实没法还嘴,唯有任人奚落。

  难堪使他面红而赤,极其狼狈,恨不得找地缝钻入逃走,他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田芸热闹看够,陈远被自己整的够呛,她心满意足,平衡感被满足。

  于是站出来解围,对那个服务生说道:“把你们这里的执事人叫来,我来给他说这事!”

  田芸话音刚落,这时正好从后堂走出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来,那服务生一见那人,忙喊道:“唐掌柜!”

  那人过来,服务生把刚才情况给他介绍了一遍,就询问他该如何解决这事。

  唐掌柜看了一下陈远与田芸,见他们一个俊美飘逸,一个冰清玉洁,金童玉女一般,就道:

  “我看你俩个决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要不这样,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先压在这里,你们回家去拿钱,然后再把你们的东西赎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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