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十六章:遗珠陷害,敌众我寡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众女眷其乐融融吃了秋菊宴,或聚众聊天,或午休睡觉,只因这一天府中的女人是不用操劳的。秋菊宴午宴期间,女眷不分尊卑、主仆,可以尽情玩笑,这也是一年内侍女们玩的最开心的一天,这会儿早就累得筋疲力尽各自回屋去了。

  所谓的秋菊宴就是在金秋十月的某一天设宴款待府中众女眷,具体日期由李恪来定。这已是王府多年来的传统,不同的是这一日前厅也有宴席。萧七儿明知去前厅有失体统,但因方才李恪不分青红打了她,所以她故意忙叨叨的在前后两席间来回穿梭,令谢惜月很是不满,安紫萝劝了萧七儿几次后只冷眼旁观。

  萧七儿见众人各自散去也辞别安紫萝和两位公主携了袭香往东阁走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刚走至门口却被侍女凌波拦下。凌波本是安紫萝身边的人,但安紫萝看萧七儿这边只一个袭香,不成体统,便拨了两三个小巧机灵的丫头过来,萧七儿嫌人多,辞了其余人只留下了名叫凌波的丫头。

  丫头凌波眨着大眼睛道:“姑娘怕是喝了些酒吧,这是万万不能躺着的,要不,你们去前院走走,看看殿下他们在玩什么呢?”袭香听她说的有理,知今日萧七儿喝了不少酒,便也附和着要去前院玩去。

  萧七儿席间贪杯,此时有些晕晕的,但见二人说的情真意切,便问凌波要不要同往,凌波只说想坐在门口躺椅上晒会儿日阳,就不过去了。于是萧七儿两个便向前院走来。

  此时的前院里着实热闹非凡,歌舞伎们翩然起舞,轻歌曼妙。萧七儿待了一会儿觉得脑袋发晕,辞了众人依然出殿来。李恪情知他方才误会了萧七儿,此时见她面色红润知是贪杯所致,遂有些讨好的凑上来劝她多玩一会儿,不要去睡觉。

  萧七儿答应着又向后院走去,实在困得厉害,便趁袭香不注意在亭中的木墩上眯起了眼睛昏昏欲睡。朦胧中听到一阵吵闹声,忙睁了眼睛,又见袭香匆匆赶来,便偕同她向后院宴厅跑去。

  刚至门口,有个小丫头子从里面跑出来拦了萧七儿好心奉劝她别进去,因为清河公主丢了东西,里面都闹翻天了。等萧七儿回过味儿来,那小丫头已经不见了踪影,袭香不由暗骂一声。

  萧七儿撇嘴摇头,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什么东西说丢就能丢呢?她想折身往回走,却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向宴厅走去,刚走几步回头吩咐袭香回去看看。

  萧七儿刚进院门,远远就看到清河端坐于花厅内,面前满地皆是惨败菊花和打碎的瓷器。安紫萝与清源急的团团转,侍女们更是进进出出,院里也满满都是人,弯腰搜寻着,恨不能将这里翻个底朝天。

  众位见过礼,萧七儿忙问发生何事。

  “姐姐的珠子不见了,那可是父皇刚刚赏赐的,定是那个小丫头看着好玩儿,拿去玩了,玩够了自然会还回来的……”清源说着看一眼清河,安紫萝忙拉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同时向清河努了努嘴。

  果然清河闻言很是生气,腾的站了起来,冷冷一笑,道:“什么好玩儿?父皇赏的东西当然好玩儿,皇上赏赐的也是随便你们谁都可以拿去玩的吗?我是谁?我是大周的清河公主,我的东西,他们也敢拿,岂不是反了?

  清源你心慈手软,没个气性,任人欺负,没个公主的样子,难怪父皇见了你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女儿,我大周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她凤眼一挑瞟向清源,清源忙低了头,退在一边。

  素日里,侍女的闲言碎语,清源从没放在心上。可是,皇上那日确实没能认出那清秀的女子是他女儿,为此,清源都成了宫里的笑柄。她每每想起母亲车氏临终的前说的话,心里就痛的喘不过气来。

  “若然自小娴静,不与人争,母亲爱这样的若然,可总有一天,你会被你父皇忘记的。”清源轻轻咬了嘴唇,她以为,姐姐是理解自己的,想不到她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揭自己的伤疤。清源紧咬嘴唇,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安紫萝忙将其拉到一边,掏出手绢擦掉她的眼泪,合言劝道:“好妹妹,快别哭了,嫂嫂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皇姐姐也是一时着急并无恶意。快别哭了,让你四哥看到,岂非又是我的不是。”清源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安紫萝,半晌方点了点头。

  萧七儿怜爱清源公主,也上前劝解。正说着,这时,一侍女急匆匆赶来,附在清河耳边嘀咕了几句。清河面上渐渐现出笑来,她微微点头,冲那侍女摆手,起身在花厅前走来走去。

  “敢问公主,可是找到了?”安紫萝上前问道。

  清河回眸一笑,继而拿眼看向萧七儿,萧七儿忙也笑脸相迎。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贫贱之人,当然是见不得好东西了,嫂嫂可是要小心了,你们府里的东西可别到时候都被人搬了去。”清河兀自取了茶水来喝,却始终审视着萧七儿,她的眼神复杂难辨,但偶尔露出的鄙夷轻视之色都能让萧七儿无地自容。

  饭时,李恪因清河之事打了萧七儿,萧七儿不但怨恨李恪不明是非,更憎恨清河害自己害了打。她也是个倔脾气的,先时已跟清河不和,今日又因她挨了打,更是厌烦这个趾高气昂之人,如今听她话有所指,又不怀好意的审视自己,登时拉下脸来。

  回头,袭香匆匆跑来,却被清河厉声呵斥住。

  “站住,你匆匆跑来做什么?就算你跟了萧姑娘,可毕竟也不是一步登天,难道就不把我和王妃放在眼里了?”清河随手将茶杯撂在桌上,杯子翻着滚掉在地上,“啪”的一声,茶水溅了一地,茶杯也碎了一地。

  袭香连忙“扑通”跪倒赔礼道歉。清河哪里恳轻饶了她,说了句“既然知道错了,来人,掌嘴!”便坐到一边等看好戏。

  她话音刚落,旋即上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女,甩手就给了袭香一个嘴巴,袭香脸上瞬间多了个五指印。侍女继续冲袭香使劲甩巴掌,袭香雪白的小脸片刻就变得红肿难看。

  萧七儿急火冲脑,四肢无力,刚要张口,却被清源一把拉住。她抬头看了清源一眼见她冲她摇头便止步不前。但眼睛始终紧盯掌掴袭香的侍女,侍女的魔掌像是上了瘾一般越打越起劲。她每抽一下,萧七儿的心就跟着抽紧一分。

  袭香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也能猜到这件事就是冲着萧七儿来的,她甚至能猜到真正的策划者。所以她不敢贸然行动,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萧七儿,不向她求救,便是不让她为难,但愿她能忍住。

  但面对袭香红肿的面庞,渗血的嘴角萧七儿终还是忍无可忍,她甩开清源的手,喊道:“住手!不明不白的你为何打她?我们王府是不允许如此处罚侍女的,公主难道不知?”安紫萝见袭香伤势严重忙也附和着。

  清河瞧了一眼袭香,轻轻哼了一声,她一抬手,那人高马大的侍女即退到一边,清河挑了挑眉毛,道:“哼,你是谁呀?也有资格跟本公主说话?当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知道袭香为何挨打吗?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本公主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萧七儿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便空空如也了,她愣愣的呆在原地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怎么?听不明白?知道袭香为何这么匆匆跑来吗?本公主的珠子找到了,是不是为本公主感到高兴啊?”清河渐渐逼近萧七儿。她早就认定了这人是个奸细,是敌人,对敌人要够狠,才对得起自己。

  萧七儿四肢无力,颓然看向袭香,袭香却将头垂下,轻拭着眼泪。萧七儿心里如一阵秋风吹过,丝丝凉意。她扯出一丝笑容,冲清河点头道:“是是是,恭喜公主。”

  “那么,再告诉你一件事,这珠子是在你的房间找到的。”清河居高临下打量着萧七儿,眼中的挑衅让人不敢直视。萧七儿下意识摇头,身子一软,歪向一边,被清源一把扶住。

  “姐姐,这里边,可能有误会,清源相信,萧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你跟她认识多久,你对她又有多少了解,凭什么这么说?”清河凤眼倒立怒视着清源,清源只能将头垂下紧咬住嘴唇。

  片刻的手足无措后,萧七儿异常冷静,她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衫,打量起清河。众人莫名其妙间她却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就算是在我房间里找到的,难道就一定是我拿的吗?你又没抓到我?”

  清河恨得牙齿打颤,气的浑身发抖。“真是伶牙俐齿的,看来这些贫贱之人都是些难缠的……”

  “公主丢了东西自然是气的,这个七儿理解,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拿的,而且不问是非打了袭香,公主如此做事有失公允。堂堂大周公主,目无王法又该当何罪呀?”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清河面上冷笑,盯着萧七儿看了半晌,又回头看一眼安紫萝,安紫萝面上略有难色,只掩饰着拭了拭额上的汗。

  一时间,院中鸦雀无声,侍女、侍卫更是垂手侍立,大气儿都不敢出。

  许久,秋风缓缓吹来,吹起清河腮边散落的碎发,她抬手抚弄,姿态优美动人,就连站在不远处的萧七儿都心内一凛。

  正当大家皆沉浸在这如画的美意中,清河却突然笑了起来,一连串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就在大家都要迷醉的时候,她说道:“嫂嫂你听听,如今竟目中无人了,若到时她如愿长居王府岂非要将你踩在脚下?那时就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敢,七儿只是就事论事,若你认定是我拿了你的珠子,还请拿出证据,找出证人,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认的!”萧七儿一心只在珠子上,并未领悟到清河的话外之音,她抬眼看向清河,尽管清河的眼神犀利骇人,但她萧七儿可不怕。

  在海岛上跟父亲过活时,父亲是个不爱计较的人,有个什么鸡毛蒜皮小事,哪次不是她萧七儿替父出头,什么恶人没见识过?长安三年的乞丐生活也不是白混的,她本就伶牙俐齿,三年的磨砺让她更胜从前了。

  可萧七儿是个讲理的人,凡事说个理没有不了的事。再者,旁的还好,就这一个“偷”字,是萧七儿最忌讳的,所以今天就算是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背这黑锅。萧七儿回头看一眼躲在墙根下的石头,心里也有了底儿,面上更加轻松。

  “好大的口气啊,要证据是吧,来呀。凌波,说,你都看到了什么?说!”清河抬手指向一旁的凌波。

  凌波一个哆嗦向前迈了一步,看了看地上的袭香,又看了看萧七儿,道:“我,我饭后在房前的躺椅上眯了一会儿,中间听到房门响动,以为是姑娘回来了,也就没做理会……”

  “闭嘴……”清河突然一声吼叫,吓得凌波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清河回头看一眼安紫萝,安紫萝这会儿正在令人收拾地上的东西呢,仿佛并未听到凌波说了什么,又好像她说了什么都与自己无关,清河怒视着她眼圈微红。

  “这也算证据?房门响动能说明什么?岂知不是风吹的?”萧七儿有些按耐不住,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清河一挥手,又来了几个小丫头,做的证据解释模棱两可,互不得罪,只有她的一个侍女和一个扫地侍女一口咬定,亲眼所见是萧七儿偷了她的珠子,侍女们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故意强调了一下那个“偷”字,然后得意洋洋的看向萧七儿。

  萧七儿将目光一一审视着方才作证的侍女,在她凌厉的眼神下她们低了头,但面上的态度坚决。她又巡视了四周,迅速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在脑中过了一遍,突然一拍脑门,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这是排好的一出戏啊,就是为了诬陷她偷东西,然后让李恪将她赶出王府。萧七儿冷笑,清河用这一招,究竟是她技穷了,还是太低估她萧七儿了?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们就去大理寺,让他们好好的审审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清河见证据不足,气焰也灭了一半,但仍是不死心的。回头剜一眼安紫萝,气的咬牙切齿。

  “我倒是想去呢,只是到时若当真是公主冤枉了我,岂不是拂了你大周公主的颜面?”想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萧七儿玩心大起,想陪着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玩上一玩。

  清河屏退左右,缓缓走近萧七儿,浅笑吟吟,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傻丫头,你以为你进了那里还由得了你?大概你已经猜到我的意图了。不错,我就是要治你一个偷窃的罪名,让你滚出吴王府!”清河情绪太激动,不小心将最后一句大声的说了出来。

  下面的侍女、侍卫听见了只当是没听见,只有清源小声叫了声“皇姐”,表示对这种做法的不认同。

  萧七儿呵呵笑着,拍手向后跳开一步,“你终于承认了吧?要治我偷窃罪,而不是我真的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