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八十五章:秋后算账,天赐良缘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三日后,李昊与李恪启程先去西南干旱地区,再转边疆慰问。趁李昊离宫之际李从志召见了萧婧晗。

  当萧婧晗听说李从志召见,一时慌得没了主意,以为东窗事发,孙太妃只安慰说放心大胆的去,她自有安排。萧婧晗不知道她的安排,也没时间去想,便匆匆来到了长安殿,趁机又着皇孙凌向清源求救。大难当前,那个阴险的老太婆显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当萧婧晗来至长安殿,见殿内外除了守在院中的王元再没其他人,她更是惴惴不安。惶惑的来至殿内,正左顾右盼时李从志手中捧书缓步走来。萧婧晗听到身后动静,猛然回头却撞掉了李从志手中的书。

  萧婧晗觉浑身一冷,忙慌乱捡起书呈上,将头埋于胸前,用颤抖的声音道:“紫雀殿掌事萧婧晗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从志似乎并未发现眼前之人,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萧婧晗一眼。自她手中接了书仍旧认真研读,不时的连连点头。

  莫名的恐惧压顶而至,萧婧晗忍不住还是偷瞄了李从志,见他正无比认真的诵读文章,听那声音,许是快活的。萧婧晗心下放松了许多,方注意到背后一阵冰冷,知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须臾,李从志陡然停止诵读,将书负于身后,抬眼望向殿外,眯起眼睛,舒展眉头,脸上却无一丝喜悦之情。倏尔,他收回目光,斜瞟了一眼萧婧晗,萧婧晗避之不及撞上他的目光,心中忐忑不安,忙又将头低下。

  李从志像是依然未曾注意到萧婧晗,回身将手中的书甩在案上端坐案后,拿起右手边的奏折,开始翻看。转眼他又伸手拿过笔,迟疑了一下,终是挥毫在上面沙沙写了什么。写完后,端起茶杯,只放在鼻前嗅了一下,仍旧丢在一旁。

  继而又开始翻找什么,最后捻起一本奏折,摆放在自己面前,端起茶杯又放下四下里看了看。这一幕刚好被萧婧晗看到,忙道:“皇上有何吩咐?”

  李从志抬了抬眼皮,道:“这茶有些凉了。”

  “我去为皇上加热。”

  萧婧晗接过茶杯却有些后悔,因她并不知热水放于何处?又不敢问李从志便四下里张望。李从志见状轻咳一声,待到萧婧晗望向他方将手一指。萧婧晗顺着他手指方向果然找到热水。片刻,将茶水换热送至他手边,仍旧退到一旁静立。

  李从志用手轻触了茶杯,却并没将其端起,而是将眼前奏折摊开,见里边有一张折叠的纸。李从志将那纸摊开,低头细细看去。那是李昊传回来的信件,一见到李昊苍劲有力的蝇头小楷,李从志顿觉心情大好。

  “太子走了几日?”

  “回皇上,有两日了。”

  “哦。”

  接下来又是沉默,李从志只认真看着那信,喜悦之情飞上眼角眉梢。待他读完信后,又将其整整齐齐折叠好放于最常看的书籍中,方看向了萧婧晗。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问起萧婧晗的身世,在得知她是靖边侯萧牧干女儿时满意的点头。

  当年,靖边侯夫人不能生养,就从乡下领养了个女儿,生的粉雕玉琢,但不久后小女孩病重,便又被送往乡下。当时就算是神医在世都不敢治了,不想十几年后这女子不仅活着,竟出落的这般美丽。

  想必为了治病,这女子也受了不少苦吧。李从志如此想着便又多看了萧婧晗几眼,越发觉的她可怜动人。只是那眼睛滴溜溜乱转,让李从志又觉此人心眼儿颇多,不免生出一丝厌烦。

  “你当初乔装打扮进宫,可知是死罪,是要诛九族的。”

  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降至谷底,萧婧晗浑身开始冒冷汗,沉默半晌方开口讲话,但是话一出口还是揭示了她的惶恐不安。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晗儿实在不知。我与母亲分离时,母亲对我说,在宫里不能出风头,否则会招人妒忌,不得善终。母亲说我长得美丽,她甚担心我在宫中会受人欺负。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晗儿才想出此招来。实在不是有意瞒骗皇上,还请皇上饶命,饶了晗儿的不知之罪。”

  不知不觉间已是梨花带雨,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抖动,摇摇欲坠,李从志见了竟生出无限柔情,不忍斥责于她,恐一开口便将她吹散去了。

  默然片刻,李从志终还是不辨喜怒道:“昊儿与你的关系不同寻常?”

  萧婧晗不懂李从志话里的意思,便说自己与太子不过是侍女与殿下的关系,并没有要好,自己在太子面前一刻不敢僭越。李从志似信非信的点头,面上缓和下来。接下来的谈话相当轻松,李从志不过是问问李昊与萧婧晗平常交往中的事情以及宫中琐事。

  “靖边侯有几个女儿?”

  “回皇上,只有我一个……”萧婧晗一时心慌,竟脱口而出,但说完又觉不妥,遂满是担心的看着李从志。

  李从志闻言却笑了。萧婧晗细细观察着他的举动,心里已是乱成一团。

  李从志并未追究前一个问题,忽又想起一事,便试探的问:“听人说,吴王曾收养过一个乞丐,跟你长得很像,可有此事?”

  李从志一想起这件事就百爪挠心,他的五个儿子,三个竟都跟这丫头有了关系,若果然李恪府中死去的那名乞丐也同这丫头样貌相像,李恪必定也会深陷其中,那时李从志就真的应该重视此女子了。因为在李从志的心里,李恪向来心思深,该不会被这小女子妖媚了去。

  听人说,那乞丐美艳无双,与大周清河公主齐名,如此想着,李从志便又担心是有心人故意将那乞丐送给李恪的。想到李恪在那乞丐死去时大操大办的办葬礼,李从志脑中浮现出他悲痛欲绝之态。不知为何竟又联想起林玉晗,林玉晗死时,他也该是悲痛欲绝的吧,如此想着,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若说李从志此时不知所措,那么萧婧晗便是觉灭顶之灾的临近。两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清源公主提裙跑了进来,后面追着王元和燕天瑜。

  清源于殿外已听到了李从志的问话,心里着急便冲了进来。如今又见萧婧晗面色惨白一言不发,更是着急,额上都渗出了汗来。

  “父皇,我见过四哥府中那乞丐,的确美艳无双,只是与晗儿并无相似之处。若有人说她们相像,清源实在不敢苟同……他们如此说,莫不是要提醒所有人关于三年前的事?”

  方才李从志想到了林玉晗已觉惭愧不已,如今又被清源指出来,更觉怒火中烧,望向清源的眼眸中是难言的厌恶,但终还是压住怒火摆手道:“行了,朕累了,都退下去吧,退下去。”

  三年前的事,不但是李恪心里的伤,同样也是李从志的伤,这伤口不准任何人掀起。但,李从志这一次竟没追究清源的君前放肆,皆因李从志最近变得念旧了,开始想念从前的人和事,尤其是清源的生母——车妃。清源今日的侥幸实在是得她母亲庇佑。

  萧婧晗两人刚出长安殿,萧婧晗便要向清源行大礼以谢她的救命之恩,却被清源拦下。清源松开萧婧晗一个人默默离开,萧婧晗忙追了上去。今日的清源兴致极差,像有许多伤心事,萧婧晗便问,清源只笑而不语。

  “我听说,永安王薛嘉懿向皇上提亲了。永安王仪表堂堂,能文善武,这世间啊,也只有他才配得上我们美丽善良的清源公主呢。晗儿向公主道喜了。”

  萧婧晗提及此事本欲让公主开心,不想清源听了仍是淡淡笑着。永安王薛嘉懿前几日亲自向李从志提亲欲娶清源公主,李从志本就看好他的,当下便同意了。

  说来,薛嘉懿与清源二人也有些渊源,当年,第一次随父进宫的薛嘉懿一眼便看上了清源公主,发誓今生非她不娶。如今得偿所愿,可说天公作美,不想,清源似乎对此很不满意。

  “其实,我也早想离了这里。清源在这宫里冷眼旁观了许多年,也看明白了。这地方富丽堂皇,却异常冰冷;这里的人,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勾心斗角,包藏祸心……这样的生活,清源早就倦了。”

  清源将出嫁看做是逃离这金色牢笼的方法,不知该不该为她祝愿。萧婧晗默然。

  “公主冰雪聪明,这些自然不必看在眼里。公主在宫里生活多年,竟能这样出淤泥而不染,公主日后定然富贵如意的。”

  清源微微颔首,对于萧婧晗的赞赏不置可否。萧婧晗便也默默随她走着,转眸望向她的侧颜,禁不住想:她许是这世间最纯洁的女子,善良、高贵、亲和。尽管生活环境如此恶劣,都不能改变她的本性。这样的女子,犹如花瓣上的第一颗露珠,不染纤尘,美丽纯粹。

  “公主,不满意吗?”萧婧晗问出此话已觉后悔,但话出口岂有收回的余地?

  “我满不满意的,又有何用,只要在父皇眼里是个好姻缘,我就要嫁。若论般配,永安王确也配得上皇室,父皇脸上亦有光彩,是件好事!是好事。”如此说着抬眼却见不远处一人正在东张西望,竟是薛嘉懿。清源嘴角含笑,辞了萧婧晗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