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零七章:劫后重逢,铁心难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安紫萝得知李恪染上瘟疫,已交代好了后事,准备李恪一死,她就悬梁自尽。却不想如今李恪平安归来,当下哭的喘不上气来。李恪笑着看了她半晌,竟给了她一个温暖怀抱。杨曼婷得知儿子平安而归,闭关写了百篇金刚经赐给长安城各大寺庙,又命明月宫众人抄写佛经祈福。

  萧婧晗先只知道李恪生病了,却不知他得的什么病,如今得知治好了,喜得早早起来干活,见人就笑。

  洗衣服直洗到午间,方觉腰酸背痛,但仍未停下来休息,而是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欢快的捶打衣服。余落霞不忍,走来一把夺了她手中衣服,“看你累得,你去那边院子休息吧,平时那里也没个人,阴凉的很,我帮你把剩下的洗了。”

  萧婧晗笑着推辞,但余落霞却已开始低头捶打衣服,“快别客气了,你去歇息吧,下次你帮帮我不就行了,傻女子,快去吧!”余落霞说着将一旁的衣服也拉至自己面前,仿佛对萧婧晗宣称那也是她的。

  萧婧晗见盛情难却,便缠着余落霞叫“好姐姐”,余落霞则故意冷着脸道:“我可不姓郝,叫我亲姐姐。”两人都笑了,萧婧晗便告辞离去。

  近来,萧婧晗同余落霞关系要好,常常结伴进出,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忘不了对方,没事了坐在一处谈心赏月。萧婧晗喜欢余落霞的豪爽真诚,但她却不知余落霞喜欢她什么。细心的萧婧晗还发现,自从她跟余落霞好了以后,如今这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仿佛带着一股子厌恶。

  萧婧晗按着余落霞指引走来,果然找到一荒凉的院子。这院子里确实有很多阴凉,不过就算没有阴凉,这里的阴气也足以让她在大暑天如置冰窖。萧婧晗找了个有些许日光透过来的地方坐了细细打量起这小院落。

  这是个朴素的院落,虽然朴素,但每一处的景致都透着精致。不过可惜的很,这精致不但被岁月斑驳了许多,如今又被疯长的杂草给淹没了。

  萧婧晗好奇的在正殿周围转悠,眯了眼睛透过窗子向大殿内望去。只是整个大殿都被幔帐围着,丝毫看不到里边的情形。

  “七儿……”

  萧婧晗正聚精会神的冲里面看的起劲,听到这一声呼唤顿时僵在了原地。觉一阵寒意自背后袭来。在宫里,除了皇子公主再无人知道她原来的名字,更没人会如此叫她。难道,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了?

  萧婧晗战战兢兢回头,当看到来人时,心里未有任何情绪,只是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向外涌着,仿佛永远也流不完。她想笑又捂了嘴巴,怕自己笑出声来,可是她该知道此时的她即便不笑也是春光满面,顾盼生辉。

  来人轻轻笑着,萧婧晗双手提群,向那人跑去。当跑至他面前,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笑了出来。

  李恪眉眼带笑,将萧婧晗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那是汗水夹杂着皂角的味道。李恪回京后第一次进宫却并未急着见杨曼婷,而是寻了水映月打听了情况,得知萧婧晗被贬到思过院,他便来了这里。至于他为什么要来,他也不知道。

  萧婧晗满脸笑意,偶有阳光打在脸上,容光焕发,像是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她将头埋在李恪的胸膛,深深嗅着他的味道,要让他的味道布满她的身体,融进她的血液,如此的话,夜深人静时,她抱着自己就等于抱着他了。

  两人抱了许久,李恪方扳过萧婧晗的肩膀,细细看着她的脸,却不由蹙了眉头。直到现在,他的脑子才清晰起来,也才知道他竟来找萧婧晗了。他自灾区回来初次进宫,竟不进明月宫反而跑来了思过院。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才促使他站到了萧婧晗的面前,李恪不懂,也许懂了,但自己告诉自己不懂。不管懂不懂,他此时唯一的想法是赶紧离开此处,但脚上却是生根了一般始终迈不开腿。

  萧婧晗不会明白李恪此时的想法,只细细打量他,见他的皮肤有些干,还黑了不少,憔悴了许多,她心里痛的针扎一般。伸手摸向他的脸,竟觉脸上的骨头有些硌手。萧婧晗欲语泪先流。

  “为何?为何瘦了,为何憔悴成这样?”

  “你也知道,那里条件苦……”李恪说的云淡风轻。

  萧婧晗点头仍抱了李恪,想着若自己跟在他身边就好了,尽心侍候他的一日三餐也不至于令他如此憔悴。如此想着她倒有些自责,仿佛李恪的憔悴竟是由于她的不尽心侍候导致。

  正自责着,李恪却一把将她推开,急道:“我,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是因为感染了,才回来修养的,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将手挡在面前,仿佛要彻底推开萧婧晗。而此时李恪的手已经幻成了针,刺到萧婧晗的心尖上,生疼。

  “感染?”萧婧晗紧紧盯着李恪,难怪会憔悴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感染了瘟疫。一想到瘟疫萧婧晗觉异常恐惧,又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何今日见了李恪总是哭,难道不该安慰他,诉说自己的思念?

  “感染了瘟疫对吗?为何不告诉我,石头在信里为何只字未提?你病了,为何不让我知道?你怕我也感染吗?若我感染了,你就好了,那我无怨无悔。”萧婧晗突然踮起脚尖,双手勾住李恪的脖子,吻向他。

  李恪不让萧婧晗靠近他,她偏要,她还要吻他,要感染就感染吧,她才不怕。

  李恪惊恐的张大了眼睛,他想不到萧婧晗的力气竟如此大,大到他无力招架。他用力推开她,向后退了一步。

  “你究竟在怕什么?你在怕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一去去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只字片语都不肯跟我说,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你出了事为何不跟我说,却跟她说了?

  你知不知道,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担心你会出事。可你还是出事了,而我,却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的。你有没有想过,若你这次回不来,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

  从一开始看到李恪憔悴不堪,到后来又得知他感染瘟疫死里逃生,萧婧晗心疼,但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她想起安紫萝前些日子哭肿的双眼,终于明白,安紫萝定是知道李恪感染瘟疫的事。萧婧晗嫉妒了,她嫉妒这么大的事,李恪不跟她说,竟跟安紫萝说了。

  因嫉妒又产生了委屈,她在思过院受尽委屈,之前还差点被疯美人划了脸,这些委屈她无人诉说,如今见了李恪又不敢诉说,便又加重了委屈。所有的委屈和不服利用他推开她的瞬间,冲破障碍彻底爆发了。

  “你究竟爱不爱我,爱我为何不告诉我你过得不好,为何不让我替你分担痛苦?我甚至在怀疑,究竟,是不是我在一厢情愿?究竟,我拼尽全力挣来的,是不是你不屑一顾的?”萧婧晗似乎是在绝望的呼喊,但又不得不压低声音,那声音中有了些许压抑的愤怒。

  李恪自然不知萧婧晗的嫉妒和委屈,她的数说弄得他摸不着头脑,便只能安慰着。萧婧晗最后的一句话像鞭子抽在他心上,他也是疼的。他曾经以为,他会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是谈何容易啊,那心本就是肉长的,如何能煅成铁石?

  李恪此时已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抚萧婧晗频临崩溃的心,便什么也不再说,而是吻向她,吻她的唇,吻她的泪……疯狂的亲吻后,萧婧晗安静的躺在李恪怀里,听他说他遇到的事情。

  李恪跟萧婧晗说了他感染瘟疫的经过,还有夜里烧死五百人的事。萧婧晗听了躲在李恪怀里瑟瑟发抖,将贝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当然,那不是害怕,而是对李昊的仇恨。

  萧婧晗根本不去想五百人里有没有被冤枉的,只是想着李昊竟如此狠心,要置亲兄弟于死地,果然可恶。萧婧晗本欲告诉李恪上次李哲差点侮辱了她的事,但话到嘴边终难开口,况且他大难归来,还是不要再让他费心思,便对那件事绝口不提。

  两人正说着,李恪竟突然闭口不言,萧婧晗忙抬头看去,却见李恪正望着墙角处,转头冲她做了个噤声动作,拉了她悄声走去。

  萧婧晗一颗心已悬到了嗓子眼,忙松了李恪寻找匕首,匕首未出鞘他们已拐到墙角。见那里空无一人二人方放下心来,又折身回来,萧婧晗此时方想起李恪刚来时对自己的称谓,便问:“你方才为何唤我七儿?”

  李恪闻言一愣,他方才只是急着唤她,何尝注意到唤了她什么?如今经她提醒,再细细回味一遍方知果然唤了她原来的名字。李恪自然也不知为何,便岔开了话题不再提说此事。

  片刻,李恪告辞离去。李恪离去多时萧婧晗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直到听到不远处有吵闹声方出了院子,刚出院子却远远望见余落霞的身影,萧婧晗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她莫不是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