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零六章:贵人神助,翻身屠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先杀了那帮无用的太医,然后自杀!”王正说的斩钉截铁,面上更是庄严肃穆,仿佛他们谈论的事情已经发生。

  “我得回去,回京城去,替殿下照顾他放心不下的人……”

  王正一脸鄙视,“你就是个懦夫,连为殿下殉葬的勇气都没有!”

  石头打不过王正,便只恶狠狠的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终于撇嘴大哭,边哭边道:“我不是懦夫,殿下也希望我们这么做的。他,他若是有什么事,难道那些女人都要殉葬?不还得活着?”

  王正欲张口辩白,但终还是未能说出什么,只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石头,便转了头。望着夜空,尽管眼睛被憋得生痛,可终是不能滴下泪来,皆因他是个战士,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正当二人陷入无限痛苦时,李恪却开了门,笑道:“走,你二人陪我练剑!”

  王正同石头同时愣住,见李恪前面走着,忙跟了上去。李恪又吩咐石头去请李博。李博刚躺下,一听说李恪要与人练剑,忙的鞋都没穿好就跑了来,责命太医们守在一旁。

  众人来至一空地,李恪甩掉剑鞘,微微一笑,指向李博,“三哥,你是久经战事的将士,而我只是个善于谋算的枭士,如今我要与你比划一场,看我这枭士能不能赢了你这将士。”说完不待李博答话已出招奔来,李博不甘示弱,抽出大刀说了声“好”便迎了上去。

  两人打的精彩,但,守在一旁的石头和王正皆不敢喝彩,一个个苦着脸垂头丧气。外围的将士们认真分析着二人的招式,及到精彩之处忍不住叫出声来却惹得王正怒目而视,便也闭了口。

  “战斗”即将接近尾声,只见李恪虚晃一招,竟将李博制服。李恪战胜了李博,这使他很高兴,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其他人也为他高兴,但他们没发现,夜色中的李恪,此时已嘴唇发白,身上有些发抖。

  几个回合下来,李恪虚弱至极,众人拼死劝说其回房休息,但他不理众人仍在坚持。期间,他喝了好多水,出了好多汗。每一次出汗后都虚弱的提不起来剑来,但一想到大业未成,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整个比试,李恪从没输过,只有一次他只能勉强用剑撑起身子,王正跪下求他不要比了,他只说了句“不想放弃”便又出招。

  到后来,众人也不再劝说。四人便停停歇歇一直比到夜半,李恪在同石头比试时,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李博急扑了过去却崴了脚,再也站不起来了。

  王正将李恪背到房间,一直守在床边。李博被侍卫抬回房间,仍坚持要去李恪的房间,去后见福根已死,方命人将其抬到隔壁,又命人熏房子。这时,有人来报,说之前那老太医晚饭后出去采药至今未回,李博问是采什么药,来人说是采药治李恪的病。

  李博闻言一脚踢开正为他捏脚的太医,不顾疼痛亲带人去山上寻找老太医。

  一队人马找了半天,终于在悬崖下的歪脖子树上找到了倒挂在上面的老太医。当众人将太医抬下山,他才苏醒过来,至此也才惊觉,他浑身十有八九处皆骨折,动弹不得。

  李博问太医如何摔下山的,太医不愿多说,直说救人要紧,他已找了神药,需快些回去为吴王医治。李博一听已顾不得其他,一脚踹开侍卫,亲抬了老太医一路飞奔回到驻扎处。

  刚回来,天已蒙蒙亮,有人报,说运药材的车队遇上山匪,伤亡惨重,今日到不了这里了。回来途中,老太医已断言药材断断不会今日运到,如今他的断言被证实,把个李博气的暴跳如雷,一脚将那来报之人踹翻在地。

  这里老太医已坐在床上嘱咐徒弟煎药了。他着人叫了李博,说要蛇胆和人血做药引,李博二话不说,先去抓了蛇,继而又在自己手臂上拉了一道口子,放了一碗血还要放。慌得老太医急忙劝阻,倒惹得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反被李博骂了几句,骂完他自已又笑了。

  待药煎好,李博亲自喂了李恪,其他人便去休息,留下王正和石头在旁照顾。

  期间,李恪发了几身汗,吵着要了几次水,喝了后又睡去。待李恪再次醒来已是夜幕降临时分,李恪握了握双拳,觉满是力量,便起身踱到门前,望着月色浑身轻松,心里美极了,他李恪终于没死。

  王正最先醒来,见到门前的李恪,忙揉了揉眼睛,定睛瞧去还是李恪,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一脚踢醒了石头。石头见李恪安然无恙,一把抱了他的腿哭起来。

  李恪见了又好气又好笑,踢开了石头道:“我大难不死,多亏你们了,回去后重重有赏,快起来。”

  李恪得知小福根死去已被火葬,忍不住叹了口气,向李博住处走来。

  李博见李恪安然,高兴的直拍他的肩膀,眼角含泪。一旁的老太医更是热泪盈眶,对着杏林祖师爷不停的磕头,李恪也就陪着他拜了祖师爷。

  李恪进来时就见李博面色凝重,李恪没问,但已知李博为何事忧愁。其实,在昨晚比试剑法时,李恪就已想通了一些事,刚才在来的路上,又得知本该今早到的药材竟没到,他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在谈什么,这里没有外人,继续说吧。”李恪说着坐了下来,示意石头二人守在门外。

  李博看着李恪欲言又止,最后一拳捶在桌子上,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老太医押了口茶,缓缓道:“吴王,以老朽之见,您能染病,绝非偶然。”

  李恪闻言并不惊讶,淡淡一笑。老太医同李博对望一眼,李恪便笑着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猜测。生死攸关时,李博同老太医对李恪不离不弃,李恪也彻底将二人视为自己人,信任有加。

  其实,从福根一染病,李恪就开始怀疑。但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他与福根同吃同住,他们的食物都是有人检验的,而且两人也没接触过病人,不可能被自然传染。如此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人为感染。但李恪又实在想不出他和福根接触过什么以致感染上瘟疫。但这些已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要防着敌人的下一步举动,可若敌人在暗,我在明,要说防范实在太难。

  李恪在得知老太医摔下山崖后,只问候了一句,并不惊讶。老太医见他如此淡定便知他已心里有数,赞许的捋着胡须,两人相视一笑。李博急不可耐忙问究竟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除了他,还会有谁?只有他才会做事这般绝,不过脑子。”

  李恪四兄弟前后来至河东赈灾,而李昊与李哲是先回去的,他们刚走,李恪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就算傻子也该知道是谁做的。

  之前李昊被剥夺了处理朝事的权利,全权交由李恪代劳。虽然现在大部分事务已交回到李昊手里,但李昊对李恪竟能将所有事处理的井井有条颇为不满,怀疑李恪光明正大的觊觎他的太子之位,对李恪处处排挤。他若为此听信小人之言,设计陷害兄弟也不足为奇。

  李博听了李恪的分析,将头垂的很低,老太医则沉默不语。

  “今日我不死,他们便要死了。”李恪说完抬脚走了,李博追了出去,看着李恪的背影噎的说不出话来,回屋看着老太医一筹莫展。老太医只假装没听到李恪的话,沉沉睡去。

  翌日,李恪还装作不知自己是受人陷害,让石头写了信寄回家,接着便暗中送老太医回乡养病。与此同时,也开始着手调查李昊的人,连同李哲的人也不放过。李博对于这件事,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日的调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相当清楚。原来那日福根接受了一女子的馍馍才染上了瘟疫,而李恪也是由福根感染的。福根是个媒介,也是牺牲品,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李恪。当然,他们如愿达成所愿。

  王正协同刚刚赶到的相州太守魏文开始调查那女子,发现女子竟于三日前莫名失踪了。同时,石头开始联络离得最近的郭远军队。所有人经过五天没日没夜的努力,终于调查出了李昊眼线的聚集处。

  ……

  一天夜里,子时已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几队人马,皆是盔甲于身,手持长矛或大刀。他们趁着夜色潜进民众的帐篷,不由分说将几个帐篷里的人提将起来,引得一众惊叫连连。民众被扔到一空旷处,黑乎乎的夜里辨不清面前的情况。

  正当民众惊慌失措时,周围陡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将黑夜照的白昼一般。方才被揪将起来的民众此时正被无数人团团围住,对着他们的皆是长矛,手持长矛的则是全副武装的军人。

  人群中有老人、妇人、孩子。老人与将士理论,将士只一言不发。孩子们则哇哇大哭,妇人们躲在男人身后哭泣。几个年轻男人叫喊起来,惊动了附近帐篷里的民众。民众们皆披衣出来,刚出来就被军人喝了回去。

  片刻,一士兵跑来冲马上那将领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将领喝令一声,众将士赶着这群足有五百人的民众队伍向山里进发。路上不断有人反抗,反抗带来的后果是被就地处斩,到最后人人畏惧,也不再有人反抗,只任由将士们像赶猪羊一样赶着走。

  走了不大工夫,民众被赶进一山谷,出口被将士们堵上。这时,突然喊声震天,四周山上亮成一片。

  民众此时才看清眼前情形。这是个三面环山的山谷,只一个出口还被将士们堵上了,而其余三面的山上皆是火把,火把下面便是弓箭、大刀。从眼前情形看,这是一个事先谋划好的计划,是要将这一众人歼杀在此。

  几个年轻人似乎看了出来,冲人群喊道:“他们要歼杀我等于此”。于是,整个人群开始慌乱。慌乱中,有人组织十几个人排成一排向堵在出口处的将士冲去,结果被一排长矛吓了回来。

  正乱着,突然,听一阵震天动地的鼓声,接着便从山上轰隆隆滚落下无数石头,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利箭。人群彻底乱了。瞬间,愤怒的喊杀声、凄厉的哭闹声、恶毒的诅咒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触动心弦。

  年轻人喊叫着赤手空拳跟全副武装的将士厮杀在一起。一男子抱住一石头砸向士兵,却被士兵一刀刺穿身子。那男子呲牙咧嘴,目眦尽裂,一把夺过大刀反手刺向士兵,将其刺了两刀,男子也就倒在了血泊中。

  有位妇人掩护着自家孩子逃跑,她自己却被一支利箭射穿了身子,而她的孩子也在此时被巨石砸中,死在了她面前。妇人望着孩子看了半晌,方拼死爬过去,抓了孩子的手。妇人打望着周围,眸中的眼泪夺眶而出,使出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哭喊:苍天啊,这是为何?刚喊出质问,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李恪与李博并肩骑马立于山头上,凝视着下面的“人间炼狱”,李恪嘴角凝结着冷笑。

  “你,你看人群中还有妇孺,难道她们也是……”李博于心不忍。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李恪冷静回答,丝毫不为下面妇孺们的凄厉喊叫所动。李博望着李恪看了半晌,冷哼一声策马而回。

  约莫一个时辰后,谷底里再没有凄厉的喊叫,只剩下些微弱的呻吟。李恪策马下山,见五百人的尸首堆积起来竟形成了一小山丘。李恪依然冷笑着,接过将士递来的火把扔在尸山上,望着慢慢燃烧起来的小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李恪一直望着燃烧的尸山,呛人的气息令在场所有将士不断咳嗽,而他居然不为所动。直到东方将白,尸山上的浓浓黑烟直穿云霄,黑烟下似乎还有呻吟咒骂,但李恪是丝毫听不到的。

  许久,李恪策马向远处跑去,似在逃离。

  这件事李恪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李从志不会知道,而李昊更不敢出声。就算是李从志再护着李昊,但谋杀手足的罪名他一样担不起。

  燃尸第二日,李博奏请了李从志让李恪回家静养。李恪临走时,冲李博单膝跪地,道:“三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李恪没齿难忘。人一生只有父母赐予骨血,但,是你的血救了我的命……”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博一把将李恪拉起,“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静静望着李恪,半晌又道:“若你我日后为敌,还望留我全尸。”言毕,不再多看李恪一眼,转身就走。

  李恪知道李博心里有怨气,怨他伤了妇孺性命,但……李恪展眉轻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