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先生难惹,越歌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好在清河在愤怒面前终还是保持了理智,如今萧婧晗是以独孤怡香干女儿的身份待嫁朝凤殿,若此时清河在朝凤殿闹事便是不把独孤怡香放在眼里。纵然如今独孤怡香失势,可也不是她一个已嫁公主可以冒犯的。

  清河甩开清源的手,眉毛一挑,酸酸道:“情深意重有什么用?她呀,很快就要成为东胡的太子妃了,与你相隔着十万八千里,这一去怕是相见无期了。当真是可怜,可怜的苦命鸳鸯,哈哈,这一次怕是老死都再无见面之机,真是好笑,好笑。”

  说到此处又见清源拉扯她的衣袖,她恼怒的将清源推了一把,提高了声音道:“怎么了?你怕什么?我就说他了,能如何?他从前不是对你一往情深吗?怎么忽然就爱上了这个狐狸精?你也是个没用的。”

  “闭嘴!”穆辰逸双目赤红看向清河,额上青筋暴起,握着萧婧晗的手在发抖。

  萧婧晗她们第一次见温柔多情的穆辰逸发这么大的脾气,皆怔怔望着他默默不敢言。清河被他呛声虽面上下不来,心里憋着气但觑着他盛怒的脸,张了张口却只能保持沉默。

  “对于你,我不想说什么?马上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清河仍怔怔望着他,本该盛怒的她眼中却满是委屈和无助,她下意识看向周围人,周围人皆低了头。

  从未有谁敢如此让她下不来台,只有他,只有他敢,更可气的是,她竟奈何不得他。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竟觉比当年他拒绝她时还要委屈,还要绝望。因为那时,他只是单纯的拒绝了她,而如今,他竟是为了萧婧晗,为了那妖女要赶她走。

  “走就走,你以为我多愿意踏进这里?你们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我不会再来的,我怕脏了我……”一颗泪滑落,她无所察觉,仍是倔强的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走,刚走至门口又听穆辰逸道:“你日后若再对清源大呼小叫,我决不饶你。”

  清河紧咬颤抖的嘴唇,委屈的不能自己,眼泪夺眶而出,提了裙子向外跑去。清源欲追却被穆辰逸一把拉住,道:“她又不是个孩子,何必这么惯着她?”

  “其实皇姐她心肠很好,小时候,她也很照顾我……”清源说的很小声。

  “别说了,总之你以后少招惹她,也少进宫。你既已成家就好好待在府中,好好待你的夫君,别胡思乱想……”穆辰逸对清源说话的口气活像一个长者在训话,丝毫看不出如清河所说的他对清源的那种情意。

  清源欲张口分辨,抬眸看了看他还是点了点头。这时薛嘉懿进来便问:“发生了何事?为何清河公主哭着跑了?”

  说完才打量了殿中之人,见殿中人皆一副沉默冷淡的神情,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讪讪的。清源忙拉了他向殿外走去,边走边道:“没事,我们去明月宫吧。”

  待清源夫妇离去,穆辰逸瞟一眼杵在一旁的隐客心,没好气道:“还杵着?还不快把这些东西收了?”隐客心哦了一声忙放下手里的乐器上前收拾碎瓷片,萧婧晗见了,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打量他俩。

  “让宫人们收拾就行了,何必又让他来收拾?”

  穆辰逸兀自倒了茶水来喝,笑容将那张盛怒的面容撕下,很快便占领了他的脸。他道:“我不想陌生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不想被不知名的小喽啰打扰我们的时光。”

  萧婧晗被他说的满脸通红,笑骂一声转身就往内殿走,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笑道:“怎么,我来了你就走,这么不愿见我?心里好难过,好像在滴血,不信你听。”

  萧婧晗见他一脸的可怜忍俊不禁,刚要张口奚落便听隐客心哎呀尖叫了一声。两人急忙看过去,却见隐客心缓缓举了手让他们看,他的手指上正在往下滴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瓷片划破的吧。”萧婧晗说着便去找来药膏和纱布,穆辰逸骂了一句“废物”安然坐下悠闲的看着二人。

  萧婧晗手脚利落的清理了隐客心的伤口,又帮其上了药膏包扎好,嘱咐道:“那个东西不要管他了,待会儿让宫人们收拾吧。”

  隐客心抬头刚好看到萧婧晗的脸,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微微颤抖,他被那睫毛拨动的心痒难耐,忙将头转向一边嗯了一声,又恐她未听到,连连点头。

  从前那样桀骜不驯的隐客心短短时日竟如此听话乖巧,这让萧婧晗觉不可思议的紧,忍不住笑道:“穆辰逸你真有本事,想他隐客心从前也是桀骜不驯的,怎么才跟你不久便这般乖巧听话了?我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满脸痞气的隐客心?这样的他我反倒不习惯。”

  隐客心听了连连咳嗽,穆辰逸则冲萧婧晗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道“丫头,你看我的乖徒儿像不像我们的儿子?我们倒像是一家三口……”说着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隐客心被穆辰逸说的满脸通红,又不好说什么只将脸别向一边。萧婧晗则将剩下的纱布扔向穆辰逸笑骂:“也不知害臊,你比人家能大多少就敢做人家的父亲,他既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儿子。”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依我说,你们俩倒不像是师徒,更不像父子……”话未说完便听穆辰逸和隐客心异口同声的问像什么?萧婧晗摇头浅笑,一面收拾创伤药,一面道:“像夫妻。”她此话一出,隐客心的脸就更红了,气的咬牙跺脚。而穆辰逸则乐的前仰后合,趁势一把捉了她的手,笑道:“好大胆的丫头,竟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说的可是真的,从前那么痞气傲慢的隐客心被你驯的如小媳妇一般听话,可见他是把你当丈夫的……”

  “你还说?”穆辰逸也被萧婧晗说的脸上泛红,便双手在她腰上蹭来蹭去,她笑个不停连连告饶。隐客心则躲到一旁幸灾乐祸道:“你总有一天也会被师父驯的服服帖帖,师母。”

  隐客心话音刚落,穆辰逸稍稍一怔,继而笑道:“你方才说什么?”

  其实隐客心话刚出口便后悔了,虽然他师父爱慕萧婧晗已久,但如今她就要远嫁东胡,两人正伤心着。若如今再来取笑他们二人,岂非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他心乱如麻,忙遮遮掩掩道:“没有没有……”

  “你刚刚叫她师母,我喜欢,从今后就这么叫。”

  隐客心转头看向萧婧晗,她此时笑的面如桃花,鬓角的发丝都落了下来,觉莫名一阵心疼。若穆辰逸不是他的师父,他一定会跟他争萧婧晗的,但事实是,穆辰逸是他隐客心的师父,而萧婧晗是他师父爱着的女人。他嘴角噙一丝苦笑,忙将视线错开。

  “乖徒儿,给你师母唱个曲。”

  隐客心点头,面上带笑,仍是一脸痞气。他轻轻拨弄箜篌,曲声悠扬,开口便倡:“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隐客心的歌声婉转动人,犹如天籁一般,其中情感饱满,让人听之不禁潸然泪下。萧婧晗抬眸看向他见他双目含情正看向自己,忙将头转向一边。穆辰逸并未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依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用手敲击在桌子上与隐客心奏出和鸣。

  一曲终了忽听得门外有人笑道:“好歌好曲好唱功……”那人话音未落更是拍手称赞。

  萧婧晗三人忙回头,听得宫人们道:“参见吴王。”话音刚落便见李恪已玉立于殿门内。

  萧婧晗望着李恪,纵不觉心里一紧,有些苦,仍不忍将目光错开。他嘴角的笑意竟如那日长安殿上那笑一般无二,是讥笑,是嘲讽。如此想着觉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

  隐客心忙起身警惕看着李恪,面有薄怒,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快出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李恪浅浅笑着,将目光扫向殿内所有人,一眼便看到萧婧晗散落的鬓发。萧婧晗如能看懂他的心思般,心虚的捋了捋散发,再抬头看他时见他面上的笑意已隐去。李恪转眸看向隐客心,淡淡道:“你真以为会每次胜我?”

  萧婧晗望着李恪心里乱的如敲鼓一般,她用目光掠过他的眉毛、眼睛、嘴巴,还是那样的熟悉,但那个人的心却不是从前的心了,也许那心没变,只不过他从未对自己用过真心。

  郁结与胸的闷气只能长大了嘴巴才能让其散去一二,缓了片刻,萧婧晗笑道:“参见吴王殿下,心儿,不得无礼,还不快见过吴王?”

  她的一句“心儿”令三个男人怔怔的,但只有穆辰逸知道她这是在回应隐客心的那句“师母”。她承认了,承认是隐客心的师母,自己未来的妻子。

  穆辰逸浅浅笑着,握了萧婧晗的手看向李恪,嘴角的笑意像是手中的利刃,预示着他已上了战场,而对手就是面前之人。但很快,他的笑竟渐渐温暖起来,对面之人,他还有资格与自己较量吗?

  李恪自始至终都没看穆辰逸,只将目光有意无意的落于萧婧晗身上,两人相视便是微微浅笑,但那笑里却掺杂了太多东西。

  萧婧晗见穆辰逸嘴角边有水珠,便满眼温柔的注视着他,继而踮起脚尖用手拭去那水珠。动作娴熟的如同妻子拂去丈夫发上的尘埃。两人相视一笑,温情款款。

  “我来,只是想提醒先生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君子重诚信,我希望先生不要食言。”

  穆辰逸闻言冷下脸来,道:“吴王多此一举了,我穆辰逸行走世间靠的就是诚信。殿下若无别的事就请吧。”

  李恪微微颔首,目光掠过萧婧晗,如两把羽扇般拂了她的面,乱了她的心。她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不能控制自己的心,长在自己身上的心竟围着另一个人转动。

  望着李恪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的心如一点点剥离了身体,血肉模糊,疼。

  “你与他的约定,你们有何约定?”萧婧晗迫不及待的道,穆辰逸闻言却有些慌乱,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遮遮掩掩道:“没有没有,乖徒儿,再唱一遍越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