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西北多事,痛失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白日间,西陵犯境,将军种少衡领兵五千大败西陵的两万人马,总兵杨允赐宴犒赏,于是,夜色中的营帐中便热闹起来。

  种少衡,边疆出生,家中世代为将,据说,他的祖上也是小兵出身,但英勇睿智被提拔为将军,后官至西北总兵。种少衡,30岁,生的风流倜傥,狂妄不羁,又兼颇有谋略很得郭远赏识。郭远听说了他今日战绩,特命人送来了京都美酒。

  种少衡招呼众将士不醉不归,一时间,士兵们划拳猜枚,拼酒斗嘴玩的不亦乐乎。一士兵喝醉了,抱着琵琶弹起来,边弹边唱,唱到动情处还流下了男儿泪。一旁的战友上来踢了他,开玩笑道:“他娘的,你是不是爷们,还哭了?”

  那士兵不服气噌的站了起来,将琵琶摔在一边,指着笑话他的战友怒道:“你懂什么?我就不能想家了?”

  “想家?是想念家中的美娇娘了吧?哈哈哈……”战友此言一出,大帐内哄堂大笑。那士兵恼羞成怒,揪着取笑他的战友要去摔跤。

  种少衡见了,骂了两人几句,又笑道:“你们去摔跤,谁赢了本将军赏他一个羊腿吃……”他话音刚落,两个年轻的士兵便信心满满的去了帐外,将士们也都端了酒杯,吃着猪腿在旁呐喊助威。

  种少衡喝了好些酒,这时头已有些晕晕的,便扶了副将去帐内休息,一面吩咐剩下的人,“你们看着,他们俩谁赢了赏一个羊腿……”将士连连答应,他看一眼帐外,那里尘土飞扬喊声阵阵,笑骂了句便随副将进入内帐休息。

  副将将种少衡搀扶到床上,又放了一杯水在床头,转身要走,却听他在背后叫了一声,副将立马又折了回来。他示意副将把耳朵贴过去,在其耳边说了两句。说完两人相视笑的很是暧昧,副将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片刻,副将回来,却带了满脸的愤怒。

  “将军,你要的那两位正跟王胖子玩耍呢,我去了说明了来意,想不到那王胖子竟把我赶了出来,还有,那两个****也帮着王胖子骂我。他们,分明不把将军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种少衡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噌的自床上跳下,提了刀大骂一声,吼道:“走,跟我走,我要的女人竟还有人敢拦着?真是反了天了。”两人刚出营帐便见二三十个将士呼啦围了上来,簇拥着种少衡骂骂咧咧的向王胖子的营帐走去。

  一行人来至王胖子营帐二话不说见人便打,见东西就砸。种少衡借着酒劲提了刀四处找寻王胖子和两位**的下落。王胖子的副将见来者不善,急忙要往内帐通报,却被种少衡追上,一刀砍了脑袋。

  种少衡率人闯进王胖子寝帐时见他与两个**玩的兴意正浓,不由怒发冲冠,大喝一声向三人扑去。王胖子见他满面杀气不由心里一惊,推开**一闪身抓起床头大刀,指着他破口大骂。

  而两**此时已吓得魂飞魄散,只管尖声喊叫,种少衡大刀一挥,一**人头落地,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刀,另一个**也倒在了血泊中。

  王胖子见状恼了扑上去就要与种少衡决斗,但他哪里是种少衡的对手?只见种少衡大刀一挥,他向旁一躲却被划伤了手臂,接着,种少衡骂了句抬起一脚踹在他心口上,他当下弓着身子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这时,王胖子的人也赶到,与种少衡的人在营帐外对峙,剑拔弩张。种少衡雄赳赳走出营帐喝斥王胖子的人退下,但人家的士兵也不是善茬哪里肯让?正僵持着,却见不远处两队人马向这边奔来,两队人后跟着的却是郭远,种少衡看到郭远一下子酒劲全没了,扔了大刀垂首侍立。

  郭远的人将种少衡等团团围住,这时,王胖子也爬了出来,拉着郭远哭起来:“郭将军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种少衡目中无人,草菅人命,在我营帐中连杀三人,连我的副官都杀了,请将军为我做主。”

  郭远冷着脸一言不发,将种少衡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脚踢翻了营帐外的火盆。

  “军中的**是怎么回事?为何本将军竟不知道?究竟是谁弄进来的我也不再追究,日后若发现再有**出现在军中,格杀勿论。种少衡,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你竟杀了两名**和王将军的副官,你可知罪?”

  种少衡见郭远发怒,酒劲全无,此时方知自己已是犯下了大错,连忙跪下,道:“将军,少衡知罪,请将军降罪。”话刚到此,王胖子的军队便围了上来,踏着步子喊:“杀人偿命,以牙还牙……杀人偿命,以牙还牙……”

  郭远麾下的其余九人也都陆续赶到,连连为种少衡求情。总兵大人杨允也及时出现,他大概已了解了情况,望向种少衡的眼中满是不舍。而王胖子的人,皆是一脸愤怒,恨不能将种少衡碎尸万段。

  杨允将郭远拉至一旁低声耳语了一阵,回来后竟发现郭远的眼中潮湿,石崇玉急忙迎了上去还未开口,却被他制止住。

  在火把的映照下,郭远面上是惋惜之情,眸中有点点潮湿,但面对对方的群情激愤,终还是说出“杀人偿命,斩!”

  闻言,众人错愕,种少衡望着郭远潸然泪下,但军法分明不容任何人践踏。其余九人忙跪下求郭远,郭远不为所动,大手一挥转身离去。杨允叹了一声眼泪流下,下令:“明日午时,辕门外斩杀种少衡。”

  此言一出,王胖子及他的军队一阵欢呼,而郭远的人则各个面色沮丧,如丧考妣。杨允命人上来押解种少衡,却被他一把推开,众人便簇拥着他向军牢走去。

  ……

  次日,西陵集结兵力三万寇边,攻占一城池,掠去大周民众、猪羊无数,形势危急。郭远封郑兴为主将,卫凌、宇文化为副将,帅军三万欲夺回所失城池,讨回大周子民。

  出站前,战鼓擂动,郑兴于青田大营辕门前誓师,势必夺回大周城池,夺回大周子民。将士们群情激奋,高呼誓言,震的山摇地动。片刻,大地震动,尘土漫天,郑兴率军出动。

  郑兴军行至距离青田三十里处,后方传来消息,西陵军寇前川寨。前川寨是石崇玉的地盘,西陵军碰了一鼻子灰辗转往北边来。郑兴命令众将士打起精神,随时准备着与西陵军决一死战。

  大军又行了十里,马上就要到承平寨时,却见前方远处尘烟滚滚,郑兴急令准备正面迎敌。

  不多时,果见西陵军骑高头大马,手里挥舞着大刀向郑兴军奔来。郑兴紧紧拉住马缰绳面容冰冷,卫凌和宇文化却是一脸兴奋,跃跃欲试。下面的将士则手握长矛大刀严阵以待。

  就在敌军离郑兴军足有一里处,郑兴一声令下,军中便高呼着向西陵军迎了上去。军队过处尘土飞扬,当两军短兵相接,又是震天的喊杀声和哀嚎声,惊得远处山顶上的秃鹰连忙飞走。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响彻山谷直冲云霄,将士们血肉横飞,其状甚惨。卫凌手持长枪,一枪挑了敌军一副将的咽喉,一股鲜血喷薄而出溅了他一脸,他则抹了一把血水哈哈大笑。

  双方正战的难解难分,却听西陵军鸣金,西陵士兵听到鸣金声慌忙丢掉兵器落荒而逃。待郑兴等回过神来,对方已一溜烟窜出了一里远。郑兴骂了句“怂包”大笑着发出指令“给我追”。

  于是大周军整顿军容追了上去,待他们追出十里远,却见西陵军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前面再无半个人影。宇文化有些担心,劝说郑兴:“主将,前方未能看到敌军,不宜再追,郭将军常教导我们:穷寇莫追……”

  他话未说话却被卫凌打断,“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没看到是西陵军落败而逃吗?我们追上去杀他个人仰马翻,也报了失城之仇,再返回轻而易举便能夺回所失城池。”郑兴赞同大刀一挥:“追”。

  大周军又追出五里仍不见西陵军的踪迹,军中便有人怀疑这是敌军的陷阱。宇文化多次劝谏返回,但郑兴立功心切根本不予理会。将士们行走十数里筋疲力尽,多有不满之态。

  这时,只见前面路中有个箱子,郑兴怀疑有诈急命人前去查看。那人上前见箱子无奇便放下心来,不小心却触动机关,箱子大开,瞬间几十只鸽子腾空而起,鸽哨响彻天空。

  众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只听四周响起了振聋发聩的喊杀声。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之处竟都是西陵兵。

  宇文化仰天长叹,郑兴这也才回过神来,方知中计了。他环顾四周方忆起这地方竟是练马谷,十年前他在练马谷活捉西陵东北主帅,一战成名。今日,竟又是在练马谷,但却是吉凶难辨。

  他们此时所处之处两面是山,山上皆是西陵人,而前后方又被西陵兵堵住,此乃死局只能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郑兴大喝一声“给我冲”便身先士卒冲了出去,但前后的西陵兵前是铁甲阵,根本冲不出去只能退了回来。

  这时山顶上鼓声阵阵,西陵兵自两面驱赶大周军向中间集合,像是驱赶牛羊一般。而山上则不断涌下的箭雨和石头,大周军无处藏身,皆死在利箭和石头下,片刻便死伤无数。

  一阵箭雨和石头攻击后,山上西陵军冲下山,将大周军团团围住,此时的大周军果真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双方战鼓雷鸣,大周主将及副将皆弃马同敌人短兵相接。拼死博杀仍未冲出敌军军队,而此时眼前满是血肉乱飞之景,耳畔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四周的大周军旗接连倒下。

  郑兴环视四周不由涕泪纵横不能仰视,他见一士兵抱着军旗晃着身子欲倒地,大喝一声提刀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军旗。这时一西陵兵趁机一刀刺穿了他的手臂,他目眦尽裂,抱起军旗向后一扫将那士兵撞出三米远,落在石头上死了。

  卫凌与宇文化皆被西陵军重重包围,西陵军采用车轮战与他们交战,妄图削弱他们的精力让其疲惫而死。但两位小将丝毫不惧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斩一双。

  但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身上的血水将铠甲染成了红色,而他们也越来越虚弱。卫凌刚斩杀了一大汉,身子一软单膝跪地,急忙将长枪插于地上才支撑了身体。而宇文化则满身皆伤,仍拼力战斗,边战边喊:“保护主将离开……”

  不知战了多久,大周的战场越来越小,将士也越来越少,遍地的尸体中竟有八成是大周军。刚到练马谷时,正是艳阳当空,如今已是日阳偏西,双方仍未分出胜负,却是胜负已明。

  说未分出胜负是大周军始终不投降,拼死到底,说胜负已明是大周军死伤无数,再不是西陵军的对手。此时的双方士兵皆双目赤红,像恶魔般机械的砍杀着与自己不同的人,纵双方各属阵营,各属国家不同,但此时的愿望竟难得相同,便是早些结束这场战争。

  郑兴仍护着军旗被大周士兵围在中间,而周围不断有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渗进了石缝。他缓缓站起打量着自己的军队,他带了三万人出来,如今目之所及处的大周士兵总共也不到五千人。

  他咬牙将眼泪逼回去,抹一把黝黑的面庞,用力将军旗插在地上,抽出大刀,向着敌人走去。

  另一侧,一大汉趁宇文化疲惫之时发起进攻,一刀砍了他的左臂,鲜血溅在大汉的脸上逼得他连连后退。宇文化大喊着不断后退,泪水合着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一脚踢开滚落于地的手臂挥刀迎面斩杀了三人。郑兴则冲出包围,大喊着扑向方才那大汉,将大刀插进他的身体疯了一般推着他不断前进。

  疲惫、愤怒、憋屈已将郑兴逼疯了,他独自杀出一条血路,跑着要去斩杀西陵主将,却见一道冷光闪过,一支利箭带着声响猛地插进了他的身体,将他推倒在地。他艰难的爬起,手握大刀向后一挥,利箭被齐齐砍断,这时一西陵士兵奔来,反被他一把拎起摔在了石头上,脑浆流的满地皆是。

  此时的卫凌正与一人酣战,突然自他背后窜出两人,一人持一把长镰,两人同时蹲下身子,将长镰推至卫凌脚边用力一拉,卫凌一声惨叫栽到地上再发不出声来,只浑身颤抖,而他的两只脚带着血滚落一旁。

  士兵们看主将和副将皆受伤,战友们不断惨死,而敌人则有增无减,有人想逃跑,却被战友一刀斩杀,那人怒道:“我们大周人,宁愿流血至死也不做逃兵,否则无颜见父老妻儿。”

  他的话并未得到响应,被风裹挟而去,周围渐渐有了哭泣之声。

  落日低沉,北风呼啸而过,远处的枯树上几只乌鸦紧紧盯着战场,树下的野狗双目赤红望着士兵的尸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战场之上,人死旗倒,浓烟滚滚,血腥冲天。鲜血将整个山谷染成红色,北风夹杂着喊杀声和微弱的哭泣,构成了夕阳下壮烈悲惨的边塞乐律。

  三万人马于辕门前誓师,是要夺回所失城池的,不想竟兵败练马谷。军队自清晨出发,如今已是黄昏时分,途中未有任何补给,此时的大周军已疲惫不堪,但仍铁骨铮铮,并不投降。

  西陵军却有些怯怯的,都说大周西北军硬气,果然如此,斩杀三万人马可真不是件易事。

  突然,枝头上的乌鸦警惕的回头看去旋即飞走,野狗也夹着尾巴四处逃窜。紧接着一片呐喊声合着跑步声袭来,狼烟滚滚喊声震天。大周将士远远看到空中飘扬的军旗,激动的热泪盈眶。

  “给我冲啊,我们的援兵到了,援军到了……”一时群情激奋,扑向敌人展开肉搏。

  郑兴却倒在了地上,身下一片殷虹,仍紧紧盯着风中飘扬的军旗,嘴角含笑渐渐了闭上了眼睛……

  练马谷一战,郭远失去三位得力将士,郑兴战死沙场,宇文化断了左臂只能在军中休养,卫凌断了双脚如今伤口发炎性命难保。这次损兵折将是惨败,但正因为西陵的主力去围攻郑兴军,田青原与石崇玉、马荣、钱伟才有机会夺回所失城池。

  郭远望着地图抬手指了指夺回的城池,久久无语,眼中含泪,“一小小城池竟损我三员大将,我愧对朝廷,愧对皇上……”他哽咽难言,泪如雨下,其余将士也都垂首沉默。

  这时一小将闯进来报说:“将军,总兵大人将钱伟将军绑了,邀你过去听审……”

  “为何?”郭远直觉一股无名怒火涌向头顶,涨的头颅大了一倍。

  那小将抬头看了诸位将军,方吞吞吐吐道:“说,说是,在他营中搜出了珠宝财物,皆是宝韦奉献的,总兵大人说他,通敌卖国……”

  闻言,郭远直觉一阵眩晕,身子不由晃了晃,面色惨白。半月之内,他连失四将,从种少衡到郑兴、卫凌、宇文化,若钱伟的罪名坐实,他将失去第五位大将,西北军中十杰从此将变成西北五杰。

  他紧紧捂了心口,眉头一锁,将牙咬的咯咯直响,但,终还是一口鲜血喷在了桌案上,瞬间像是一只大手探入他体内,将他所有的精气都掏空了,只剩下一副皮囊,疲软的向后倒去。其余人见状大惊失色急忙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