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二百零五章:夜闯宫禁,以身试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夜。这日夜里,长安城热闹非凡,大街小巷皆是人声鼎沸,花灯璀璨。王公贵胄们忙着迎来送往,寒暄祝福,孩童们在巷陌中追逐嬉闹,形形色色的各国男女穿梭于街头巷陌。

  不多时,这些人便都穿戴整齐结伴向朱雀门走去。

  此时的朱雀门外热闹欢腾,九座高十几米的烟花架已然摆好,皇城上宛若游龙的华灯将夜色照的白昼一般。万民齐聚朱雀门,不光是要看烟花炮竹,也为了一睹李从志圣颜。

  正于喧闹间,忽听得一阵乐声由远而近传来。人群中有人喊“皇上来了”,众人便都渐渐停止了喧闹,抬头望向皇城上。不多时,果见一队华丽仪仗徐徐而来,高大英武的李从志携了端庄美丽的独孤怡香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王孙贵胄,臣工百官。

  待皇帝等人在皇城上站定冲下面的百姓问好,百姓一时沸腾起来,齐声恭祝皇上皇后福寿安康,大周国祚千秋万代。李从志接受完万民朝拜,下令点燃了烟花架,一时千万朵火花升入空中,壮观璀璨,预示大周鼎盛繁华。

  李从志心情极佳,在朱雀门外宴请长安城百姓,赏赐民众御酒一百坛,食物无数。接着,又摆宴会庆殿。各国使臣与众臣工在丞相宋荣的带领下入座,皇帝命开席,顿时殿内丝竹悦耳,觥筹交错,欢乐异常。

  独孤怡香携杨曼婷、文卿等宴请众命妇于朝凤殿。席间,隐客心的一支剑舞惊艳众人,末了,他邀请萧婧晗共舞。萧婧晗早已蠢蠢欲动,如今又见他邀请便携他的手徐徐进入殿中,与其翩然起舞。

  二人共握一剑,似要化作一人或鸾凤和鸣,或遗世独立,或深情相拥,或比翼双飞。一曲终了,萧婧晗面色红润,发丝滑落,隐客心一瞬不瞬望着她的绝美侧颜,忍不住在其耳边吻了一下。萧婧晗稍稍一愣仍旧拉了他快步离开,好在众人不曾看到,只顾叫好。

  不多时,杨曼婷神思恍惚便向独孤怡香称身子不适离了朝凤殿。片刻,清河酒意微酣也拉了清源去御花园中散步,薛嘉懿担心清源的身子也跟了去。

  大殿上,隐客心似乎仍在回忆着与萧婧晗并肩起舞的场景,望着她的目光沉醉幸福,唇边挂笑痞气十足。继而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惨白,忙用目光四处寻找惯穿白衣之人,但大殿之上竟没了他的身影。似乎觉一丝危险缓缓靠近,隐客心忙对身旁之人低语几声匆匆离去。

  杨曼婷一路行至明月宫,忽然间变得神采飞扬,丝毫不见了在朝凤殿时的孱弱。她端坐于正殿,面色如常的看向殿外,灯光下不辨其神情。

  突然,殿后一阵叫嚷,接着便是侍卫们急促的跑步声,她依然不动声色。

  片刻后,众侍卫押了一人前来,及至灯下才看清那人的面容,他眉目如画,神态似仙,发髻歪斜,嘴角一丝笑意似有若无,此人惯穿白衣,但,今夜他却是一袭黑衣。他被缚了双手任由侍卫推推搡搡来至杨曼婷面前,看向杨曼婷却是满脸倔强和不屑。

  杨曼婷缓缓起身将其打量了一番,面上并无惊讶之色。

  “你究竟是谁,跟宋婆婆什么关系?”

  穆辰逸吐掉嘴中的头发冷冷笑着,道:“我穆逍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没想到今夜会入了你的局。妖妇,宋婆婆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提及宋婆婆时面上冷下来目光幽冷的逼视着眼前之人,但杨曼婷并未被他的寒冷吓到,依然笑望着他一动不动。

  不待杨曼婷答话,一身材高大的侍卫怒视着穆辰逸,甩手给了他一巴掌。穆辰逸的嘴角瞬间便渗出了血,他骤然抬头看向那人,双目里放出的冷光逼得那人连连后退。

  “你知不知道,你要为这一巴掌付出怎样的代价?”穆辰逸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方才打他那人从话里听出了渗骨的冷意,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许是后悔不跌。

  “你擅闯我明月宫,可知是死罪?你若不说出你与宋婆婆的关系,我这就将你交予文妃,相信她定会秉公办理。”杨曼婷试探性的看向穆辰逸,穆辰逸却冷冷笑着,“我不想说的事,你就是杀了我也问不出一个字。”

  “好骨气,来人,带走!”杨曼婷话音刚落,却见清河偕同清源与薛嘉懿走来。清源一见到被缚着的穆辰逸,神色慌张,急忙上前询问。

  “他夜闯我明月宫,不管目地为何都是死罪?我这就交由文妃处置,来人,带走。”杨曼婷对于清源对穆辰逸的过分关心很是不满。

  见侍卫真的要带穆辰逸走,清源急奔到穆辰逸面前伸出双臂将其挡在了身后,嘴里说着:“慢……慢,不要……”,在场众人见状皆用不解的目光望向她。出嫁那日,穆辰逸送她,她哭的泪人一般,今日穆辰逸有难她又失态至此,众人实在不知二人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纠葛。

  杨曼婷不耐烦的命人将清源拉走,但她毕竟是堂堂公主,而薛嘉懿虽是个儒雅之人,但若谁敢动清源,那个温暖如春风的人是会拼命的,故此侍卫也不敢强行拉拽清源,只围在她四周请她离开。

  清源并不理会,只死死拉着穆辰逸的手臂,无措的望着周围的人。杨曼婷的愤怒,清河的作壁上观和薛嘉懿的不明所以,她皆看在眼里,纵然这院中满满皆是人,纵然她是堂堂公主,永安王妃,但却没一人愿意帮她。她看向穆辰逸,他依然浅笑吟吟,她却哭了,转身双膝跪地。

  “杨妃,杨妃,穆先生定不是故意的,还请杨妃饶他一次吧。”清源满脸皆泪,薛嘉懿不忍便要上前,却被清河拦住。清河眼中的神情由玩味变成了愤恨,本该她替穆辰逸求情的,但是,却被清源抢了先,她恨她。

  “清源,这不关你的事,起来回到殿内去。夜闯我明月宫都能全身而退,那我日后在宫中还有何地位可言?带走。”

  杨曼婷示意奉琴将清源拉走,奉琴被清源推开,清源无助的望一眼杨曼婷,又见侍卫上前押着穆辰逸便走心里着急起身扑向穆辰逸,继而将他护在身后,一面哭一面挥舞着双手驱赶侍卫。

  清源的眼泪如锥子般刺着薛嘉懿的心,他再顾不上其他,推开清河上前与清源并肩拦在穆辰逸面前。而此时的穆辰逸面上再没了轻松神态,他看向清源满脸的心疼。夜风吹起,吹乱了他的发,也吹来了那些淡薄的记忆……他看着清源的侧脸笑了起来。

  杨曼婷对于清源的“不懂事”很是生气,劝说无效后奋力向后一挥手,呼啦啦便从殿后又涌出来几十个侍卫,皆持大刀而来将清源三人团团围住。

  此情此景,清源却没了眼泪,冲清河喊道:“皇姐,皇姐,你求求杨妃饶了先生吧,他定不是有意夜闯明月宫的。皇姐,姐姐,你也不希望他死的吧?”

  是,任谁希望穆辰逸死,她清河岂会愿意他死?但她自己可以说出来,却不允许这样的话是经另一个人提醒说出口的,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发誓与她势不两立的人,如此想着她便冷冷一笑,“我帮他?我为何帮他?他夜闯明月宫就是死罪……清源,你当着驸马的面为另一个男人求情是不是太过分了?”

  经清河提醒清源仿佛才注意到身边的薛嘉懿,他纵与她并肩,但面上的神情却难过的令人心疼,他心里是苦的。如何不苦呢?清源公主,他的妻,端庄温顺,秀外慧中,堪称女子典范,不想今夜竟失态至此,却是为了一个男人。他的苦中略带一丝失望。他可以接受她为石崇玉失态,因为那是她的心上人,却不能接受她为穆辰逸失态,因为,他实在不明白二人的关系。

  “驸马,驸马,救救先生,救救先生。他不是有意的,救救他,他不是有意的。救救他,不是有意的,救救他……”

  穆辰逸面色陡然一变,一把捉了清源的手,笑道:“公主不必为在下伤心,我,我是罪有应得。公主保重。”他不等侍卫推搡急忙要往院门处走,刚走了两步忽听身后清河道:“站住。你罪有应得?你慷慨就死?想当英雄?我偏不让你如愿。”

  转面看向杨曼婷,满脸堆笑,“杨妃,我清河为穆先生求情,还请杨妃给我个面子饶他一次,若有第二次,清河也不饶他,请杨妃成全。”此话换来的却是杨曼婷轻蔑一笑,杨曼婷眸中满是坚决轻轻摇头。

  曾经情同母女的两人如今的笑望彼此却让人不由生出一阵冷意。清河与刘允常的婚事,杨曼婷确实也是不同意的,但她的进言却没能令李从志回心转意,为此,清河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恨着杨曼婷,总以为她对自己的婚事未尽心才导致自己不得不嫁给那个懦夫。她心里有气又不知如何发泄,眼下却找到了出口,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委屈。

  杨曼婷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又怎会不知清河心中的委屈,怎会不知她对自己的怨恨,因此在清河微带冷意的眼神下有了怯意,故此,她先错开了眼神。但亏欠是亏欠,到底与今夜的事无关,她玉指轻轻一挥,侍卫便押了穆辰逸要走,清河并不阻拦却是爽朗大笑。

  “好好好,既然杨妃不卖我这个面子,我这就向父皇说一个关于四哥和饶夫人的故事……”清河起身就走,走至穆辰逸身边转眸看他,穆辰逸仍是一脸的傲慢无礼。清河不再理会昂首向前。

  杨曼婷闻听清河的话已是慌了,如今又见她果真要离去,急命人上前拦了,道:“他们有何故事?”

  “一个关于,旷原骑马的故事……”清河缓缓转身,似笑非笑。杨曼婷望着她的笑却再也笑不出来,憋了半天只说出一个“你”字便闭了口,狠狠瞪了清河一眼,到底是别人的女儿,到底是养不熟的,她竟为了一个乐人要反咬自己,杨曼婷牙关打颤,最终却是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望向杨曼婷的背影,觉那背影萧索寂寞。清源上前为穆辰逸解了绑缚,穆辰逸面露笑意,伸手欲抚摸她的发,转眸看到薛嘉懿却迟疑了,将手停在半空尴尬无比,转眸看向清河,清河却冷冷一笑,满脸骄傲的起身离去。

  ……

  夜幕下,武灵芸搀扶了李从志,燕天瑜率领几十个侍卫急匆匆向惠成殿走去。一行人刚至惠成殿,燕天瑜抬手向下一挥,侍卫便从其身后向两边散开,见了宫人立即抓了不许出声。片刻便将所有宫人聚集在偏殿,而正殿里的人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

  待四周又安静下来,李从志来至正殿前,一把推开武灵芸独自走上殿阶,到了殿门口望着窗上的两个身影却迟疑了。

  这时,武灵芸跑来不小心碰到一旁的侍女,侍女向后仰去将殿门撞开。当殿门徐徐打开,李从志与众人皆看到殿中的萧婧晗与穆辰逸相拥在一起,惊恐的看向来人的场景。看到这一幕李从志几乎昏厥,他一手扶了殿门,一手指向萧婧晗气的浑身发抖。

  燕天瑜命侍卫进入殿内将穆辰逸二人围在中间,萧婧晗急忙推开穆辰逸跪于地上。穆辰逸望着李从志似有不愿但最终还是跪在了萧婧晗旁边,道:“皇上,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跟丫头没有关系……”

  “好有担当的穆先生。”李从志粗鲁的打断他的话,转眸看向萧婧晗痛心疾首,萧婧晗忙将头垂下。

  “想不到堂堂长安殿掌事竟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还如何为宫人们做榜样?燕统领,将二人打入北苑暗房,明日审理。”

  李从志看向萧婧晗的眼神里自始至终都是失望,萧婧晗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不敢看那失望。因为那样的失望她曾经也有过,那样的失望,于别人而言是绝望,于自己而言是锥心刺骨。

  平日里风光无限伶牙俐齿的萧婧晗此时竟成了哑巴,她千算万算竟还是被有心人洞察了秘密,确切的说不是洞察,而是蓄谋已久。

  若今日殿中之人不是穆辰逸,而是隐客心或者其他人,即便他们清清白白还是会被安上深夜苟且的罪名。见惯了人情世态的萧婧晗在武灵芸进来的那一刻便什么都明白了,所以她不辩解,因为此时所有的辩解都是徒劳。

  燕天瑜并未亲自上前押解萧婧晗和穆辰逸,而是吩咐手下人将二人押走,他自始至终躲在殿门外的长廊上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