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蛇,缓缓地向着郝帅爬行过来,鳞片与雪的摩擦声音在风雪杂乱的声音中显得格外渺小。
很快,就到了郝帅身后,白蛇停下了动作,如同细缝一样的瞳孔中映射出郝帅的样子,无力地坐在雪地上面,灰色的斗篷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终于,郝帅身子一动,白蛇发动了攻击,身体紧紧地绷起,然后迅速的冲出去,宛如雪白的身体像是被狂风带起的雪花,向着郝帅飞去。
郝帅像是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去,动作缓慢,等回过头来,眼前只剩下白色的雪地与一滩猩红的血液。
“辛苦了,有没有被这雪蛇吓到啊。”
空旷的雪原多出一个人,按照白蛇预想的应该是已经死在雪窟中的瓦诺。
手上握着与之前卡在冰壁上一模一样的弯刀,看样子是趁着躲进雪地里的时间找回来的。
郝帅撇撇嘴,说道:“那倒不至于,不过你这在雪地里挖洞的功夫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瓦诺笑着将坐在地上的郝帅拉了起来,得意无比的说:“那是,你可不知道,为了在这雪山上生存下来,我们雪族都学会了什么,等你知道了肯定还会吓一跳的。”
郝帅耸耸肩,看着瓦诺的衣服里还在源源不断的冒出鲜血,问道:“你受伤了?我还以为你能躲开呢。”
“你说这个啊。”
瓦诺也看向胸前不断涌出鲜血的地方,笑了起来:“一些小东西,雪山特产,要是你离开的时候给你备上两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上了。”
说着,拍了拍胸口,只见胸口一阵起伏,之后在衣服的领口地方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出来。
“雪狐,在雪山里面算得上最狡猾的动物了,你知道它在雪山怎么捕食吗?”
瓦诺饶有兴趣的卖起了关子,郝帅当然不知道,兴趣也被瓦诺勾起来了,赶紧让他继续说
“在最广阔的雪原上,视野最好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一躺,然后往自己身上咬一下,特殊的体质会让它们的伤口很难愈合,之后不断地流血,带着麻痹毒素的牙齿将毒素注入流出的血液中,在雪地里流出的血很明显,站在高处几里之外的地方都能轻易的看到。”
听了瓦诺的话,郝帅对雪山里的生物的评价又高了很多,想想都很厉害。
“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看这座雪山。”
瓦诺也有些提醒郝帅的意思:“最恶劣的生存条件,孕育出来的生命绝对是充满了生存的欲望,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出现。”
好一番大道理,郝帅这才发现原来雪族的人这么能说,在之后的十分钟里,瓦诺的嘴就没停下来,就像是说上瘾了一样,一直到他们到达目的地。
“这里就是那个冰族的人失踪的地方了,不过按理说这里很少有雪山的动物出没,两个村子的人想了好久,也没想到为什么他回到这里来。”
快要到达雪山山顶的地方,在雪山的一侧像是被巨大的斧子劈开了一个裂缝,成了一个峡谷。
“当时是有人看到他来到这里的吗?”
郝帅问道,按照瓦诺的说法,这件事听上去十分值得推敲。
“没有,只不过在发现他失踪以后,有人在峡谷入口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围巾,就在这里。”
瓦诺向着峡谷里走了几步,指向被雪快要淹没的一个石头:“我记得应该是冰族的一个人发现的围巾,雪狼皮制成的,冰族族人人手一条,就像是我们的围巾一样,只不过他们的围巾染成了蓝色,而我们的还是白色的。”
郝帅看了看瓦诺脖子上的围巾,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
瓦诺赶紧把围巾往后一拽,让郝帅空手而归:“小法师,不管是雪族还是冰族,他们的围巾是不能随便碰的,尤其是你们这样的外来者。”
“这样啊,实在是不好意思。”
郝帅赶紧道歉,在得到瓦诺的原谅之后,将心思又转回到这个峡谷上面。
“这个峡谷里面有什么?”
这个问题算是把瓦诺问住了,在一阵意义不明的语气词过后,终于还是决定告诉郝帅。
“不知道。”
跟郝帅期待的答案完全不同,原本看他扭捏的样子还以为是不能告诉外人之类的原因,比如说是他们村子的禁地之类的地方。
“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不是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了吗?”
郝帅问道,根据艾克瑞恩的说话,已经生活了十几代人,一代人按照二十年算,三百年也是绰绰有余了吧。
瓦诺又是扭捏了好久,才说:“根据族里的传说,这个峡谷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所有进入这个峡谷的人全都是有去无回,而且峡谷周围也没有动物出没,所以就没有在深究。”
郝帅大概明白了,简单地说就是里面十分危险,所以情况不明,但也正是如此,才更能够说明那个冰族的人的失踪合情合理。
“不如,我们进去看看,这峡谷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郝帅提议道,吓得瓦诺连退好几步,脑袋拨浪鼓一样的摇个不停:“我不去,那个地方你想去就去,我可不去。”
“那好吧,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先进去看看了。”
之后不管郝帅怎么劝说,瓦诺就是不打算踏进这峡谷一步,无奈之下,郝帅只好一个人往里走了,留下瓦诺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聆听狂风呼啸而过,从心底里冒出一丝凉意,与寒冷的天气无关。
“小法师,走慢点,等等我!”
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自己一个人会更加危险,尤其是站在不久之前已经失踪过一个人的地方,仔细想想,说不定还是跟着郝帅会安全一些。
冰封峡谷。
进了峡谷,走了几步之后,在一侧的冰面上出现这么几个字符,经过瓦诺翻译过来之后是这么个意思,字符在坚硬的冰面上深深的凹陷下去。
“所以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瓦诺双手紧紧的抱着,浑身有些颤抖,穿着厚实的毛皮大衣,当然不是寒冷所致,自小听闻的传说,不管是多么勇敢坚强的人,总会在心里留下十分深刻的阴影,而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一次爆发出来。
“不急不急,再往里走走看看。”
郝帅说,在这冰封峡谷里走起路来实在是有些艰难,这里雪地十分松软,每次走上一步脚都会深深的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