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七七动作灵巧,躲得飞快,那只咸手的主人似乎更来劲了。他往前一步,就想去抓杜七七的手。然而那只粗糙的咸手还没来得及捧到杜七七的手腕,就不知被什么利器划出了一道血痕。
“又是你,上一次没有教训你,所以不长记性是吗?”卢桢卿收起折扇,冷冷地看着咸手的主人。
这人就是杜七七第一天来酒楼上工的时候,为难她的那个粗鲁男子。
杜七七也认出了此人,不由面色一沉,说道:“你还真是屡教不改。”
那人被卢桢卿的折扇边缘划伤了手腕,眼下正冒着血珠子,想要还手却是无力反击,只好咬牙看着他们,一副满是怒气的样子。
卢桢卿并没有看他,而是朝掌柜扬了扬手,把他唤道自己身边道:“以后这个客人再也不许踏进我们酒楼一步,他只要踏进来,你就去报官。”
掌柜十分诧异地张了张嘴,想说来者都是客,却又不敢开口,只好点了点头。
那咸手了一块衣摆,替自己包扎了手臂,而后便又起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往卢桢卿这里走了一步,胖乎乎的身躯几乎紧贴着卢桢卿。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卢桢卿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你就算请老子来,老子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
“哦,那就再好不过了,免得我派人去报官。”卢桢卿似笑非笑地说道,顺便打开了扇子,往他的手边靠过去。
咸手见卢桢卿又打开了扇子,吓得手一缩,但口里还是不饶人:“今得罪了爷爷我,改必定会让你后悔的。”说完就气哼哼地走了。
刚才打架的那两个人因为这一场闹剧,早已经停下了动作在看热闹了。眼下见咸手走了,便又还是争吵起来。
卢桢卿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说道:“不就是几粒肉圆吗?你们难不成为了吃上一口肉圆,连每年能赚上百两的生意都不要了?”
听到“上百两”这三个字,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拉扯,看来商人对于银子是最的。
其中一人问卢桢卿:“这位小兄弟是什么意思?”
卢桢卿弹了弹被咸手碰过的衣襟,有些厌弃地皱了皱眉,随后道:“如果我没记错,曹老板是做皮草生意的吧。”
刚才说话的男子便是曹老板,他赶紧点了点头道:“是啊,整个京师的皮草几乎都是从我这里买的,我的皮草绝对是质量最上乘的。”
“温老板是做丝绸生意的吧。”卢桢卿没空听他吹嘘,又看向另一名打架的男子,问道。
被唤作“温老板”的男子点了点头道:“没错,竟是小小的贵胄皇戚都是从我这里买的丝绸,我在京师做生意已经十余年了。”
卢桢卿拨了拨手指甲,漫不经心道:“冬天卖皮草,夏季卖丝绸自是十分畅销,但中间那段时间,你们又要靠什么糊口呢?”
两人相互看了看,顿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淡季自然是没有生意的,想要养家糊口,靠的还是积蓄。
卢桢卿笑道:“我这里有一笔好买卖,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做呢?”
曹老板自认为在京师也算是个富贵人,自然是不好意思开口的。
而温老板却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想了想,就开口问道:“是什么好买卖?”
卢桢卿看了看四周,对诸位客人道:“大家点的菜都要凉了,如今天冷,吃了凉菜只怕伤了胃。”
大家知道卢桢卿这是不想让他们听到,便也都十分识趣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杜七七看了卢桢卿一眼,小声问道:“我要回厨房吗?”
卢桢卿摇了摇头,把曹老板和温老板带到了一张最靠角落的桌子前坐下。杜七七也跟了过去,却只是站着。
温老板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是什么好买卖?”
卢桢卿道:“你们做皮草和丝绸生意,自是一个走南一个闯北,结识的人不少。想必定然能够买到最价廉物美的燕窝盏和阿胶吧。”
“想要买廉价且优质的燕窝盏倒是不难,马来国盛产燕窝,可以说几乎如我朝的鳜鱼一般。只是我朝的达官显贵家中的燕窝都是由国药堂提供的,大部分人都是不敢在外头胡乱购买的。就算将燕窝带入我朝,也是无从销售啊。”温老板说道。
杜七七想着原来古代也有假货啊,看来历朝历代都一样。
卢桢卿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卖燕窝,只卖燕窝粥。盛天酒楼所有的燕窝都是由国药堂提供,只是由厨子烹饪,更加养生滋补罢了。”
温老板愣了许久,没有听懂。
杜七七却是早已经明白了。他这是准备找温老板去马来国低价收购燕窝,然后借着国药堂的名义来卖给客人呢。经过炖煮以后的燕窝,可要比国药堂的价格再高上一倍都不止。
卢桢卿还真是有生意头脑啊,想着如此赚差价,可不得赚翻了。
曹老板比温老板聪明些,渐渐明白了卢桢卿的意图,便问道:“那么阿胶呢?也从北边购买,然后炮制后卖给客人?”
卢桢卿点了点头道:“阿胶最是滋补女人,如果能够添加一些养颜养血的材料炮制,绝对能够吸引不少闺阁小姐前来购买的。国药堂只卖原料阿胶,我们却是炮制过的,味美滋补,岂会不受欢迎。”
杜七七想到那些现代的桃仁阿胶或是玫瑰芝麻阿胶都是炮制过的,的确要比纯阿胶卖得火爆。如果在古代能够推出,倒是可以秒杀不少夫人小姐的。况且做阿胶她很是拿手,到时候卢桢卿应该会给自己不少提成吧。
她美滋滋地想着,不由点头道:“这个主意好,只要能够买到纯正的阿胶,我一定有办法将它炮制成美味。”
曹老板和温老板可都是尝过杜七七的手艺的,心想着经她的手炖煮的燕窝和炮制的阿胶定然一绝,便问道:“那么卢老板打算如何与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