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皮肉伤而已,还能感染不成,娘子未免小题大做了。”他说着便贼兮兮地盯着杜七七亲手做的吃食,想要伸手去取,却被杜七七用力打了下手背。
杜七七有些无语,这种事还能习惯,也算是佩服了。她朝卢桢卿翻了个白眼,说道:“这可不是习惯不习惯的事,要是伤口感染,岂是闹着玩的?”
卢桢卿不以为意道:“就是些皮肉伤罢了,从小到大,我都挨了我父亲多少杖责了,早已经习惯了。”
杜七七道:“你们两个就别掩饰了,相公身上这么浓股药酒味,我还能闻不到。昨日陛下应当是杖责了相公,相公只是擦些药酒如何能好?会儿我就派卢损出去给你抓些草药回来覆着。”
卢损赶忙摆了摆手,
听到杜七七说自己受伤,卢桢卿不朝卢损看了眼。
杜七七道:“因为这些菜肴都是有活血化瘀之效的,相公受了伤,自然要多吃些才好。至于卢损,我已经为他做了碗什锦馄饨。”
“这是为何?”主仆人异口同声问道。
卢损闻言险些笑出声来,却听杜七七道:“不行,卢损回自己房里去吃。”
卢桢卿道:“这会儿端过去怕是饭菜都凉了,我们便在小厨房里吃,卢损跟着我们道吃。”
杜七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谁知竟是抹了脸的炭灰。她自己倒是并没有察觉,只是朝卢桢卿笑了笑,说道:“我不累的。”说着就要吩咐卢损将饭菜都端去房里。
卢桢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娘子,用过午膳,就赶紧去睡会儿吧。”
杜七七许是太累了,这会儿正靠在灶台上睡着,脑袋点点,险些就要磕着灶台壁了。
卢桢卿依旧满是恼怒地瞥了他眼,随后便披衣起身,赶着往小厨房去了。
卢损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自己这个爆栗子实在吃得冤:“是少夫人非要为公子亲自下厨,说是公子最近查案劳累,要多吃些才好。”
“她在小厨房里做饭菜?”卢桢卿有些不悦地挑了挑眉,狠狠拍了拍卢损的额头道,“她未睡,你居然让她去小厨房里做饭菜,你是想累死她吗?”
卢损笑道:“少夫人哪里敢擅自出门去,这会儿她正在小厨房里呢。公子醒了,那小的便赶紧去将少夫人做的饭菜端过来。”
卢桢卿醒来的时候,见杜七七不在房里,顿时心下着急,赶紧唤来了卢损。“少夫人在哪里?莫不是出门去了?”卢桢卿脸的紧张。
为怕饭菜搁凉了,杜七七直放在灶台上热着,虽觉得有些饿,却也没打开,只是坐在灶台边干等着。
卢桢卿这睡可是睡到了正午,杜七七已然准备好了饭菜,只等着卢桢卿起身。
凌儿倒也不曾飘飘然,只是微微笑,便跟着陈邱沅离开了。
陈邱沅闻言不粲然笑,挑眉看了看凌儿,说道:”你倒是机灵,我哥可真是没有看错你。”
凌儿道:“这世上最不堪击的便是婆媳关系,只要让少夫人误以为卢夫人如今最喜欢的媳是您,那少夫人那里会作何想?”
“利用她?”陈邱沅满是诧异地看了凌儿眼,不解道,“此话怎讲?”
凌儿环顾四周,见无外人在场,方才道:“少娘,卢夫人此举虽是利用您,可您也不是正好利用她吗?”
谁知陈邱沅只是冷冷地哼了声,说道:“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陈邱沅走到外头,凌儿忍不住笑道:“凌儿恭喜少娘了。”
卢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吩咐翠娟取来了只银镯子赏给陈邱沅,便将她打发出去了。
陈邱沅频频点头道:“夫人放心,邱沅定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倒也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只是且帮我督促着公子和少夫人就是了。”卢夫人说着便将陈邱沅递来的甜汤都喝完了。
听卢夫人如是说,陈邱沅方才笑道:“邱沅但凭夫人吩咐。”
陈邱沅闻言自是心中喜,面上依旧不露声。她抬起眸子飞快地往卢夫人脸上扫了扫,只见卢夫人轻轻颔首道:“翠娟说得倒也没错。”
翠娟想了想,方才开口道:“其实夫人倒也不必如此忧心,翠娟瞧着少娘为人得体,行事谨慎,若是有她在旁督促着公子,倒也不至于会出什么差错的。”
眼见着陈邱沅居然不曾吭声,卢夫人便悄然朝翠娟看了眼。
陈邱沅眼眸微转,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似乎又觉得不妥,便只是柔顺地应了声“是”。
卢夫人道:“晋淳向来爱胡闹,七七又是对他十分的顺从,我只怕这小两口年轻,倒是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如还需打理这府里的事务,倒也没能顾得上他们两个。”
陈邱沅问道:“不知夫人何故叹息,邱沅若能替您分忧,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卢夫人尝了口甜汤,有些心不在焉地赞了声,倒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是叹息。
陈邱沅赶紧替卢夫人盛了碗甜汤送到她手中,随后便安静地站在旁,很是乖巧顺从的样子。
若是换做以前,卢夫人对她定然是没有好脸的。可今日的卢夫人却是摆出了三四分笑意,倒是令陈邱沅有些吃惊。“难得的是你片心意,味道倒是在其次。”卢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陈邱沅美目含笑,朝翠娟点了点头,便捧着盅汤羹进了卢夫人的房间。她将汤羹放下后,朝卢夫人稳稳福,笑道:“夫人向来喜爱甜汤,邱沅不才,只怕是献丑了。”
翠娟朝卢夫人看了眼,见她微微颔首,便开了门。
“夫人,邱沅为您做了些汤羹,不知可曾叨扰了夫人。”陈邱沅微带笑意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卢夫人眼眸微转,已然明白了翠娟的意。她有所迟疑道:“你的意是,要找……”
翠娟道:“若是那人本就是喜欢听壁脚的,怕是少夫人也不会疑心到夫人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