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确认以后,那店小二倏然挑高了眉毛,而后连忙转脸朝着后头还在打扫卫生的同伴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有同党!快去通知街上巡逻的官爷,那贼的同党来咱们这了!快!”
这回盛浅予也怔立当场了,脑子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见得那另一个店小二已经受命没命地往客栈外头跑了。
只是,那厮还没跑出门外,便已经被楚兮如同拎小鸡似地重新给提溜了回来,却还不忘又是惊慌又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口中恨恨地骂出了一句,“同党!败类!”
“这……”盛浅予对于当前的景象也有些哑然了起来,好半晌才歪了歪头,艰难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贼?我们不过就是来找位朋友,怎么就成了见鬼的同党了?”
那店小二仍是气呼呼的,只撂下了一句,“便算是你朋友,你那位朋友究竟做了什么,你们难不成一点都不知道吗!”
蓝若昨天也不过是刚到镇上的头一天而已,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怎么就惹得人起了这么大的反应?盛浅予与楚兮齐刷刷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眼中看到了疑惑。
然而跟前店小二的激烈反应看起来,倒也不像是作假。盛浅予沉了一口气,也放缓了声音,“我们还的确不知道我们那位朋友到底做了什么事。”
这等好言好语,最终却也只换来那店小二的不屑,“我呸,你们还装蒜!丧绝天良的东西,糟蹋了咱们镇上多少清清白白的闺女!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盛浅予几乎已然不能够继续好好对话下去了,然而为了能够快速弄清楚当前的情况,她还是强自揉了揉眉心,继续耐心地问道,“那贼是贼,究竟关我朋友什么事?这其中会不会有些误会了?要知道,我朋友昨日才刚来朝花镇,而那贼听说都已经闹腾了足足有半个多月了,这怎么可能会跟我朋友联系在一起呢,这绝对是弄错了的!”
天知道他们怎么会将蓝若认成那臭名昭著的贼,难不成昨日他一时气血上头,在这家客栈里头小姑娘了?那家伙虽然嘴上花花,但实际上应该不至于做出这么没有分寸的事情来吧?盛浅予在心中思量着,不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起来。
见到盛浅予否认,那店小二却是不信,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只大声叫嚷道,“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昨日刚来这里的?官府昨晚上刚来人把他给带走了,你说这还有误会?看着也清清楚楚的一个人,怎么就尽干这类龌龊事!”
说到这里,楚兮倒是先行皱眉发了话,“你说,官府派人抓走了?”
“当然,这还有假?”那店小二完了一通以后,情绪总算眼见得平复些了,只是对于他们依旧没有好脸色看,“穿着一身青色衣服,又大晚上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对街那家客栈附近。那客栈昨晚便有一位姑娘出事了,你们没听说过么,这可不是就在原地给逮了个现形么!使得这一大早天都还没亮全,捕役就上来盘问了,硬生生把我们给吵起来了,你看!”
说着,那店小二已经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乌黑,转而怨念颇深地瓮声瓮气道,“好在这贼总算是给抓到了,否则也不知道咱们这镇子里头还要人人自危多久!”
“蓝若……怎么会……”盛浅予一阵皱眉,而后又突然想起来,昨日蓝若身上所穿的的确是件青衣,只不过入镇的时候天气有些凉,所以在外头罩了件乌色外衫,所以才没有被异样的眼光看着。
蓝若初来乍到,又不喜跟人攀谈,哪里会知晓这里的传闻,想来是正好穿着青衣到他们客栈边上,应该是想要例行巡视一遍他们是否有出危险,结果就好巧不巧地被逮到了,更巧的是,那天客栈还的确出了事,这一下子可真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闪舞网
那头的店小二见他们迥异的神情,也信了几分他们的确不知此事,才放缓了些语气警告道:“你们若真的不是那厮的同伙,此前又不知道那厮做过的恶劣行径,那如今知道了,便趁早跟那什么狗屁友人断绝往来吧!那贼现如今已经是镇上人人唾骂的存在了,你们若是真的清白,可离得远一些,莫不要惹得一身腥!”
楚兮面沉如水,皱眉冷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得,可是我也知晓我的那位朋友,是定然不会干出这等事情来的。更何况,这几天他与我们同行,的确是刚入朝花镇内,此前绝无踏足。这档子事,绝对是冤枉了好人了的。”
“冥顽不灵!”那店小二口中骂了一句,而后又随意地甩了甩手中的墩布,故意将其打得“啪啪”响,一面说道,“你实在不信,便找官府说理去啊?那贼如今就关在县衙大牢里头呢,若是真的无罪,肯定盘问过后也就放出来了,怎么会到现在都没个音讯?嗤——”
楚兮眼眉一凛,眼看着就要上去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店小二,却被盛浅予拦住了,悄声劝道,“他们这也是人云亦云的,又被贼的事情惹急了,是为了镇上的百姓着想,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救出蓝若再说。”
听到此,楚兮这才闭上眼睛沉了一口气,转而才睁开来,那双往日里妖魅邪气的狐狸眼睛,如今却显得无比森冷,让人望而生畏:“县衙大牢是么?”
那店小二原本不予理睬,只是却也被他身上那陡然爆发出的气场给惊了一惊,手中甩着的墩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张地攥在了手心里,不由自主地便已经愣愣地点了点头,“是……是,你想干什么?”
楚兮没有回话,只是拂袖而去,临行前不忘恨恨地踢了一脚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槛,但见一溜儿白蚁匆匆地从其中飞出来,落下一地灰白透明的翅膀。
那门槛本就已然蚀了一半了,哪里能够经受住这么一脚,当即已然被踢了个粉碎,腐蚀的木块合着木屑散落在地上,看起来尤为凄凉。
看来的确是给气坏了。盛浅予在后头不觉叹了口气,一面只快速地塞给了那目瞪口呆的店小二一个小银锭子,“实在对不住,这些钱足足够去修一扇梨花木门槛了,我们暂且先告辞了。另外,我们那位朋友所带来的马,还期望你们帮忙照看一下,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们会亲自回来取的。”
说罢,她也已经疾步随着楚兮的脚步离开了,只余留下还站立在原地的那两个呆滞的店小二,好半天才晃过了神来,骂骂咧咧地将银锭子收到了怀中去,却也再没能骂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来了。
虽然不知此地县衙究竟在何处,然而街道上巡逻的捕役却是随处可见,楚兮几乎是刚出门,便已然撞见了一队,当即已经径直上前去拦下了对方的路。
那捕役原本紧锣密鼓地巡视了这么多天,已然有些烦躁了,如今陡然见得这么一个不识眼色的人如此咧咧地挡在了自己面前,心中更是一阵无名火起,没看清人脸便已经大声呵斥道:“官府例行巡逻!哪儿来一个没长眼睛挡道的!还不快速速让开!”
然而这么一顿骂后,跟前的那个人影却依旧直挺挺地在跟前杵着,看着似乎一点都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那捕役可算是真的炸了,当即已然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来人一眼,口中大声骂道:“嘿你这个小子,是听不懂人话是吧?叫你让了半天你还在这杵着,是不是也想要跟我们到衙门里头走一趟,治你一个妨碍公差的罪!”
楚兮眯着眼睛打量着跟前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捕役,忽然间却是摇着折扇笑了起来,只是那双弯起来的眼睛中分明藏匿着鲜明的警告,“哦?我倒是想要看看,哪个衙门胆敢治我的罪。”
许是因为楚兮的口气太过桀骜,引得那捕役不自觉地也愣怔了下,终于仔细打量起来人来。
跟前的人身上穿着明显出于大户之家,言语谈吐之间也颇有些傲气,看起来倒是还真像是有些家底的富贵公子模样,总归算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然而当前自己是在奉命出公差,怎么说也是跟前此人没理在前,他也未必有好怕的。如此一想,那捕役心中便也有了一个底儿,只是语气略微放缓了些,“这位公子,咱们这是在奉命行事呢,您这样挡路,着实是给咱们找不方便啊。”
楚兮微微抬起了下颔,眼中的倨傲之色显而易见,“我便是来给你们找不方便的,马上带我回去见你们县老爷。”
一语落下,十足的掷地有声,底气十足。
刚从客栈内赔礼道歉出来的盛浅予正撞见这么一幕,当即也不免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这位说是祖宗还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祖宗,若是发起脾气来,就连胡搅蛮缠的戏码都能够被这厮演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倒也真是苦了那些个捕役。
“你……”那捕役果然被此态度激得一跳,眼看着就要发作,后头却陡然传来了一把声音,带着些恭维和诧异:“楚公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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