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有些眉目么?”萧慕婳回过神,略有些紧张地看向秋恒。
秋恒尴尬地扯着嘴角,把瓶塞塞上:“这个,秋某不才,一时、一时真看不出这药是作何之用的。”
说不失望自然是假的,不过,萧慕婳并未表现出来,淡然地微微摇头:“这倒不打紧,只是要劳烦秋伯父记在心上,若有了结果,即刻告知于我。”
“不劳烦不劳烦,应该的。”秋恒连连答应,一双眼在萧慕婳和楼玉宇身上溜过来,溜过去,终是忍不住,“不知……这药是两位中哪一位要服用的,观两位的气色尽皆红润健康,不似需要服用此等烈性之药的模样啊。”
“这药药性很烈?”楼玉宇眉梢一抖,并不回答秋恒的问题。
秋恒点头:“方才只是粗略闻了闻,并不十分真切,但隐约可辨别出有三味药材药性极烈,且都带有不小的毒性,相辅相成之下,毒性更是剧烈非常,如此虎狼之药,常人服食未必经受得住,姑娘与公子有武傍身,伤害或许会小些,但也不是能随意服用的。”
萧慕婳沉默,脑海里细细回忆了一番百里嫣从相识到最后离别的表现,全不像有要害她的动机,还是说,她体内的蛊虫,当真需要如此烈性的药方可解去?
“姑娘,这药,竟是你要服的么?”秋水心自被萧慕婳拉起来后就一直站在这处,此时瞧着萧慕婳的神情,心下不由兴起担忧,“姑娘是有什么病症,不妨让我爹把一把脉,我爹虽不通炼丹,但医术却是不差的。”
萧慕婳抬眼看看她,果真向着秋恒伸了手出去:“有劳秋伯父了。”
秋恒摇摇头,直道萧慕婳客气,指尖隔着绢帕轻轻搭上萧慕婳的腕脉,良久才拿开,口中一个劲儿地絮絮:“奇怪,奇怪。”
“老爷,有什么奇怪的,你倒是说呀,平白叫萧姑娘和楼公子揪心。”秋夫人瞧着萧慕婳和楼玉宇都严肃起了脸色,禁不住拍了拍秋恒的胳膊催促。<>
秋恒皱眉,默了一会儿,再度抬手搭上萧慕婳的脉:“姑娘这脉象表面探来与寻常武者并无二致,只是时有断续……姑娘可曾觉得内气偶有涩滞么?”
“不曾。”萧慕婳摇头,她的内气一直十分圆融如意,她从来没觉察到异样。
秋恒眉头皱得更紧,不甚确定地开言:“若我没有探错,姑娘应该是中了一种很奇特的毒。这毒有些许灵性,需每隔一段时间就以特定的药物压制,否则便会侵蚀经脉,姑娘必定不曾服过这种药物,因而它时时想要发作,只是不知为何,次次都被姑娘自身的内气压制下去。”
说着说着,秋恒恍然地拿起放到一边的青瓷瓶:“这药,便是用来解此毒的?”
“不错。”楼玉宇接话,指尖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打量萧慕婳,沉吟,“既然小婳儿的内气可以平息,那这解药倒真真不甚急切了,只不过还是要请秋大夫劳心,另配一副对症的,温和些的解毒剂给小婳儿。”
“是是,这是自然。”秋恒应声,他本就对研究药理颇有兴趣,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萧慕婳瞧着秋恒认真的神情,心下稍安,翦水似的眸子轻轻一转,落到秋水心身上:“光顾着说这些,险些忘了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水心,你和阿音的修为,是被什么人所禁?”
秋水心眸光顿凝,隐隐透出火光来,脸色也差了:“是城主府供奉堂的堂主赫连钊。”
“这赫连钊有青武六阶的修为,城主不过才绿武八阶,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服了城主的管。”秋夫人紧跟着秋水心出声,脸上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萧慕婳没接话,偏过头去看楼玉宇。
楼玉宇手中握着茶杯,垂眸直直看向杯中清澈的茶水,有一会儿才抬了眼:“这赫连钊当是现今整个天视城中修为最高的了,无怪卓领十分自信天视城高手尽归城主麾下,怕都是摄于这一位的威严。<>”
语毕,楼玉宇随手将茶杯放到了桌案上,凤眸里流光奕奕,无端端像极了狐狸:“如此高手,不去拜访一番有些可惜了,心姑娘不若去叫上音姑娘一道,陪我和小婳儿去城主府走一趟。”
秋水心一愣,下意识向萧慕婳看了一眼,见萧慕婳不反对,这才犹犹豫豫地向秋氏夫妇告了声罪,出了后堂去寻秋水音。
楼玉宇也即刻起了身,向一脸担忧的秋恒拱了拱手:“秋大夫尽管放心,两位姑娘好好的跟着我和小婳儿去了,自然也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是,有萧姑娘和楼公子在心儿和阿音身边,我们没什么不放心的。”秋夫人弯眉笑了笑,手上一个推搡,就让秋恒把将要出口的丧气话憋了回去。
楼玉宇眉梢挑了挑,只当没有看见那点小动作,径自旋身往外走。
萧慕婳看秋恒虽然把话憋住了,面色却绷紧,显然楼玉宇那句承诺并没有让他放心多少,眸子轻轻转了转,低声:“我们这会子去城主府拜访,应当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秋伯父不若趁这时候细细读一读秋意浓前辈的笔记,晚些时候许是要派上些用场。”
秋恒微怔,待定睛去看萧慕婳的时候,萧慕婳却也已经旋了身,与楼玉宇以及秋水心姐妹俩结伴去了前堂。
前堂门口,先时被打晕的两个守门小兵早就被抬走,换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岗。这两个人许是上午后出现的那一列士兵中的人,看见萧慕婳四人大喇喇地走出来,禁不住相互对视一眼,战战兢兢地凑上来:“几、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初来贵城,去城主府拜访一二,两位差爷要跟着么?”楼玉宇凤眸含笑,扫了两人一眼,两人额上顿时沁出了汗,连连摆手:“不,不了。几位还,还回来么?”
“自然是要回来的。<>”楼玉宇点头。
两人得了这话,也顾不得管真假,立时回去原位上站好,目送四人走远了,才拎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城主府,城主祁连正陪着客人在正堂里寒暄。同坐的除了先日夜里萧慕婳和楼玉宇见着的那几位天剑门的人,还有一位陌生的公子。
这位公子约莫二十六七的年纪,身量适中,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腰间佩着玉饰,一头顺滑的长发分出部分用简洁的白玉发冠束在头顶,剩余的服帖地落在他背后。他唇角勾勒一个笑,俊秀的眉间透着温润,一团和气的目光不论落到谁身上,都叫人打从心底里觉得舒坦。
“城主大人的好意,无痕心领了,只是无痕需快些赶回家中去,不便在此多做停留,这就告辞了。”公子的嗓音也极好听,如同优雅的琴音一般,让人听之难忘。
祁连约莫是一再挽留过了,见实在留不住,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拱了拱手刚要说些客套话,就见门房顺着主道走过来,恭敬地垂首站在门外:“大人,外头有四个人来拜访,并无拜帖,只说是一位秦简之公子的朋友。”
祁连脸色一变,秦简之的朋友,除了昨日的那两位,还能有谁?林献上午已经把那二人是秋家好友的消息告知了他,只是他忙于招呼天剑门和玉家的人,尚未来得及去理会,没想到这两人竟先找上门来了。
天剑门的人显然也想到了楼玉宇和萧慕婳身上,领头女子脸上露出些许欣喜,看祁连面色怪异地迟迟不吱声,忍不住催促:“祁城主,既是有客上门,当快些请进来才是。”
祁连面色更差,看看这女子,又瞧瞧另一边长身玉立准备离开的玉无痕,硬着头皮吩咐门房:“快去请,仔细别怠慢了。”
门房应了声是,弓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过身,快步向外走。
玉无痕看出异常,又听是秦简之的朋友,不由缓了跨出去的步子,向女子笑道:“瞧清翊小姐的模样,似是已经知晓外头来的是何人?”
“是,眼下天视城中秦师弟的朋友,左不过那两位。”清翊也笑了笑,“我原想着离开天视城前再去拜会那两位一下,不成想他们倒来了。”
“哦?”玉无痕轻声,看清翊说的时候,眼底里有些敬畏,好奇心顿时被挑起来,“说起来,我与秦兄也许久未见了,他的朋友,我倒是也想见一见。”说着,就拂了拂衣摆,坐回原位。
方坐定,门房就领了人进来,楼玉宇和萧慕婳并排打头,秋水心姐妹跟在他们后头,还没走近,站在玉无痕身后的洛管家就脱口:“是他们?”
“洛叔?”玉无痕偏头。
洛管家一滞,目光扫过满堂的人,弯下腰凑到玉无痕耳边,悄声把他先时去找玉无争的事提了提。玉无痕挑眉,对楼玉宇两人越发上了心。
祁连暗暗观察着玉无痕,努力想从玉无痕含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那两人已经与天剑门有旧了,若再跟玉家有些关联,那秋家,他必然是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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