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狄踏进会所看见坐在一群男人中的安佑璃的时候,眉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
他听夏沫说,今天安佑璃回来,景离会去接送,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在这里。
脚步,一点点的逼近,等看清楚在座的那些公子哥后,舒狄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不行,他要立即通知夏沫。
安佑璃在舒狄一踏进会所大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样精致的五官,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是闪烁的。见他一步步的靠近,她正准备打招呼就看见他突然变了脸色,转身走了。
为什么,他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安佑璃偏过头在在座的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并未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事情。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言帆起身,招呼着所有人,眼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的光芒。
安佑璃突然开始不安了起来,为什么,她从言帆的眼里,看到了曾今的自己,那个眼神中的光芒,那样的熟悉。
是什么,被她遗忘,锁在了记忆的深处。
跟随着盛景离起身,她努力的将自己的不安置之度外,不可能的,有什么是她安佑璃会害怕的。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上了舒狄,他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和焦躁,一点都不像是那个高傲狂妄的舒狄。一瞬间,安佑璃已经猜测出了事情的始末。
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想,只是,她对他,更加的失望了。
舒狄见安佑璃脸色苍白,多半是已经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微叹了口气,迎了上去。
“哟,舒少来了。”有人高声寒暄着,语气中却隐藏着几分失望。
“怎么,不欢迎我来。”舒狄桃花眼轻佻,又是那个偏偏佳公子。
“怎敢啊,谁不知道,只要舒少在,我们只有看好戏的命。”
“知道就好。”舒狄冷哼一声,和盛景离打了招呼,走在他的身后。
大概是说话的人没有料到舒狄会这样的直接,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转过头去和别人聊天起来。
张哲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舒狄身上,见他故意落在后面,紧挨着安佑璃,眉头一皱,更是对那个女人反感起来。
舒狄见没人注意到他,悄悄的向安佑璃靠近,低声起来:“我去,你胆子也忒大了点吧,赛车你也敢去,不怕景离发现啊!”
安佑璃低着头,并未看舒狄一眼,可是垂于身侧的手却悄悄收紧起来。
“阿离故意的。”她声音很低,听不出语气中的意思。“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夏沫说她马上赶过来。”舒狄错开了几步,匆匆说完这句就抬脚向前了。
安佑璃愣愣的盯着舒狄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如果,一切都是他的算计,那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了呢?
环山公路上,寂静无人,只有沉重的跑车引擎声。
安佑璃没有想到的是,这场车赛,选择的跑道,竟然不是专业的赛车场的,而是这个九曲十八弯的环山公路。她曾今听说过,很多公子哥都喜欢来这里,意外出了不少,警方也多次警告,不过貌似都没有什么用。
安佑璃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还有一群人等着他们。或者说是,那群人中,首当其冲的那个男人,是在等着她,或者说是在等着盛景离。
那个男人,有着和盛景离极为相似的五官,却多填了几分邪魅妖娆。他此时身穿一件驼色的风衣,斜斜的靠在一辆红色的跑车上面,目光急切的看着安佑璃。
他的眼里,浓浓的占有和情、欲,毫不遮掩的,就那样突显出来,落在了安佑璃的身上。
那一刻,关于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伤害和疼痛,以及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都接踵而至,让她瞬间被击溃到底。
原来,她的阿离,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她,让那个曾经差点占有了的男人,来□□她,来嘲笑她现在卑微的地位。
那一刻,她只觉得,她的阿离,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她倒是忘了,他,不仅是她痛恨的人,他还是,盛景离的堂哥,他们,都是盛家的孩子。
“alisa,好久不见。”男子轻轻开口,嘴角绽放了最极致的微笑。他本就长得邪魅妖娆,那一笑,就是在场的其他男子看了,也会为之一震,更何况他那一笑,只为一人。
安佑璃对那笑,却只有无尽的恶心和恐惧。好久不见,是啊?他们时隔八年,再次相遇,却让她只想逃。
因为,她无法忘记他指间划过她身躯的感觉,她更无法忘记那十五日的光阴里,他是对她怎样的百般折磨和虐待。那些沉浸在记忆中的画面,随着那个男人的出现,全部苏醒,让她觉得自己肮脏和不堪。
原来,就算是隔了八年的光阴,她还是会在一瞬间回忆起所有的所有,那般肮脏和自私,她怎么能忘怀
。脚,不受控制的退后,她想逃离这个地方。
好久不见,她却希望,从未相见。
退后的身躯被人紧紧的禁锢在怀,安佑璃抬头望见那个和他酷似的脸庞,觉得自己恶心极了。
他眼里的关爱,紧张,在乎,她都看不见,她只知道,她不要,不要在待在这个地方,要不然,她会死的。
“放开。”她开口,声音已经嘶哑不堪。
“不是我,我不知道他今天会来。”盛景离搂紧怀里的人,斜眼瞅见那个男人,只觉得自己的算计和决定都是错误的。
“不知道。”安佑璃冷哼出声,眼睛已经溢满了泪水。手,猛的推开眼前的人,她觉得,没有比此刻更为讽刺的事情。
“是,你不知道,但是,这场赛车,是你的算计。”她凝视着盛景离,“聪明如你或许早就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你想再逼一逼我,想看看我会有什么反应。只是,你再聪明,怎么会料到,他也会在这里。我很荣幸,那些记忆,因为你的引导,一点点的再次撕开,痛彻心扉。”
那是他们两个人都不愿意去提及的过去,为此,盛景离差不多付出了半年的时间,才能再次和她在一起,却不料,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彻底的瓦解。
“景离,怎么不和....”盛景楠斜斜的插上一句
“盛景楠,你给我闭嘴。”盛景离满眼寒冰,注视着盛景楠的目光之中有种毁灭的东西。
“我没有,如同畜生一样的哥哥。”他缓缓的开口,向看垃圾一样的看着盛景楠。
“狄,带安安离开。”他再次开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安佑璃。
安佑璃摇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一幕讽刺又可笑,不就是想看看她的极限在哪里吗?她就,毫不隐藏的给他们看。
伸手,夺过舒狄手中的车钥匙。转瞬之间,她已上车,发动引擎,上了盘山公路。
盛景离,眉头一皱,原本平静如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盛景楠皱了皱眉头,靠在跑车上的身体立正了起来。
舒狄满脸错愕,还未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的钥匙被人抢了。
余下的众人,都是面面相窥,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糟了,”言帆大叫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怪吼什么?”张哲拍了下言帆的头,目光落在盘山公路上。
“不是,你忘了。”言帆满脸急切,“前段时间不是通知了吗?这段的盘山公路因为大雨造成了山体滑坡,路灯全部断了。而且,据说,有一段路,断裂了。”言帆越说越心慌,瞥见盛景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瞬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言帆虽然说得简单,但是,实际情况,恐怕会更糟糕。
“言帆,最好她没事。”盛景离说完这句,转身就准备上车。
“景离。”舒狄摁住盛景离的手,眉头皱得更紧。“我去,相信我,我一定会带安安回来的。”
盛景离抽回自己的手,拉开了车门。“我自己的女人,自己去救。”
可惜,就像是命中注定了一般,盛景离,终究是找不到安佑璃的。
刚刚准备发动车子,眼前暗红色一闪,红色的车就被斜放在了上山路中央,把本就不宽的道路给堵得死死地。
盛景楠从车上下来,抱胸看着车内的盛景离,嘴角的又有了一丝笑意。“我的好弟弟,如果你的女人,死在了山上,你会伤心吗?”他一步步的靠近,像极了地狱之中的鬼魂。
夏沫就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不用细想,只一眼,她就明白了此刻的处境。
从跑车上下来,她迅速的蹿到了盛景楠的面前。
“啪,”清脆的一巴掌,毫无停留的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盛景楠脸上的笑意终于瓦解掉了,宽大的手禁锢着夏沫的手臂,他俯下身,满带戾气的望着夏沫。
“你知道吗?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打过我,哦,现在,多了一个你。”伸手,挑起夏沫的下巴,他细细的打量着她。
“呸,”夏沫挣扎着,一口水直接吐在了盛景楠的面前,“我告诉你,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呵,看来,你是不想活了。”伸手,握住夏沫纤细白净的脖子,他的眼里,已明显的有了杀意。
舒狄脸色一变,抬脚就准备上前。
“站住,”盛景楠出声警告,“我告诉你们,若是alisa能够回来,那么,我就放了她。若是,她不能回来,那么你,就去给她陪葬。”反手禁锢着夏沫,他直接把夏沫拖上了车子里面。
夏沫对舒狄摇了摇头,一串泪水已经掉落下来。如果,安安不在了,那么她,陪葬又算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掉。当所有人看见盘山公路的另一条道上闪烁的灯光的时候,心里,终于有了几分松懈。
那个女人,回来了。
当看见越来越靠近的车子,甚至他们听见跑车引擎的声音的时候,那份不安,又渐渐上了心头。因为,从声音的速度中来看,那个女人,没有减速,甚至,在最后的关头,她还在加速。
加速?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挡在道路上的红色跑车之上。敞篷的跑车,让所有人,一目了然。
夏沫静静的坐在副驾之上,像极了一位熟睡了的芭比娃娃,盛景楠原本松懈下来的目光也渐渐紧张起来,定格在越来越亮的灯光之上。
如果,车子无法减速,那么他们?
盛景离冷眼瞧着一切,和舒狄对视一眼,径直的上了车子,方向盘一打,将盛景楠的车死死的别在了道路上。
前面,有急速不停的车,后面,道路被堵住了?如果,安佑璃的车停不下来,那么,三辆车,恐怕都会毁掉。
不远处,渐渐可以看见安佑璃的轮廓。她面带着笑容,眼中写满了疯狂和毁灭。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辆车的速度,又快了很多
。盛景楠这才觉察出极度的不安,想逃离,可惜,身边坐着的那个女人却突然扑过来,狠狠的抱住了他。
“这是,你欠安安的,是时候还了。”精致漂亮的五官写满了嘲讽和毁灭。
那一刹,盛景楠,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灯光,越来越亮,他听见剧烈的抽气声,然后,眼前一黑,彻底的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