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庄园 “采信”
作者:鬼典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一向是抵防白玉宇的,我认为她和她那个假教授爸爸是以不可告人的目的来这里的,他们俩心怀叵测,算计所有的人!我后来都把他们俩和白殿风连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和那些小女孩儿们站在一起,令我真假难辨,不知她到底是村姑,还是白骨精。

  “我逗我妹玩儿呢……”我有意敷衍她。

  “玩的好!到时,我可以给你们兄妹俩作证,咱们一起在我们一号楼逗竹子玩来的,竹子你拿来没?”

  小泊不知是计,听白玉宇这么一说,立马就被她给唬住了,“在我这儿!”小泊说着,就把手插进裤兜里,等再把手抽出来,竹子已缠在她的手腕儿处。

  原来小泊把竹子放在她自己的裤兜里!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白玉宇很好奇,上前用手指拨弄竹子,竹子立马弓起身来。看它弓身的样子,它就是要准备袭击人了,我和小泊赶忙制止竹子,吆喝着它不要甩白玉宇。

  竹子还是挺听话的,它立刻就放软了身段。白玉宇才又敢去用手指拨弄它。竹子让她拨弄得舒服了,竟然打出两Ω形,以示谢意。

  白玉宇不明白这是感谢的信号,急忙缩回手,我就告诉她,“没事儿,竹子是谢你呢。”

  “谢我?谢我干啥?”白玉宇一脸奇怪。

  小泊说,“你弄舒服它了。”

  “我这么弄它,它就能舒服?那到时候我就说,我用手指弄竹子,它还打了两Ω型谢我——不是说得更具体,更可信吗?法庭就能采信我说的话了。”

  白玉宇讲得神采飞扬的,“采信”一词,令我感到很新鲜,又很怀疑,这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词,她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接下来她对我和小泊到他们一号楼的具体时间、地点、细节进行了布置,对于她的布置,谁听了,都无懈可击,都会信以为真。

  她说先让我和小泊到他们住的一号楼,让我俩熟悉熟悉她们一号楼的家俱和间壁的具体位置,说我们在一楼会客大厅里逗竹子玩来的。谁先说什么,谁又插什么话,布置得相当认真,象要拍一部侦探、法庭辩论的电影似的。

  她的爸爸苏教授不解,过来插嘴问,她也没说我们犯什么事儿,只是嘱咐他爸说,“要是有人问起干白和他妹妹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干什么,你就照我说的回答。”

  苏教授说,“我记不住那么多,我就说我当时在二楼拿望远镜寻找红喙鸟呢,只知道你们在下边,至于说些什么,你们自己编去,我一概不知。”

  白玉宇想了想,说,“那也行。说差了,还不如一概不知来得干脆。”

  “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哥俩呢?”我怀疑地看着她。

  白玉宇挺起上半身,义正严辞地说,“我恨那个小导演!我没有你们有竹子的条件,如果有的话,我一大早就下手了!”

  我和小泊相互看了看,又一起去看她。

  白玉宇显得很气愤,“昨天晚上,我和白玉汾跑步的时候,玉汾当我学了那个小导演的恶行,令人发指,不弄残他,不足以平民恨!那个小导演就是个流氓恶棍。白玉汾对我学他对其他演员岂止是简单的占有,几乎就是残害!你们可能看到了什么,才决心整治他一下。看来你们没想让他残废,只是想用竹子稍微教训他一下,但你们知道了他的恶行之后,难道不想废了他吗?!”

  白玉汾所指的小导演的恶行,因有碍于我是个男的,没有细说。如果他真要是那样,那真是令人发指,而且,据白玉宇讲,小导演做的那些恶行,还往往是打着演员犯错,惩戒的旗号实施的,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泊牙齿咬得咯咯响,埋怨起我来,“哥,就怨你,你不让他跳水,他那只眼睛也能抹上竹子的辣酱,让他双目失明,该有多好!”

  我一摆手,“拉倒吧,给他留一只眼吧,咋地也得让他尿尿尿到坐便器里吧,别尿到他的饭盆里。”

  小泊和白玉宇听了我这话,咯咯地笑起来。

  白玉宇突然想起了什么,叫着我的名,“干白,你不是说我们楼下有暗道吗?我下去了,只是通往中心餐厅的。”

  小泊嘴快,接上白玉宇的话茬问道,“通往宏利山的暗道你没打开?”

  我知道小泊这是被白玉宇帮我们的义举打动了,她这个时候,什么事都肯对人家说,我恐怕拦也拦不住,我只好附和道,“是啊,你没打开。”

  “怎么打开?”白玉宇说着,带我和小泊就往地下室走去,我只好和小泊跟她下到地下室。在途中,我扒拉小泊一下,一向聪明伶俐的小泊这时糊涂了,一抡搭我,“你扒拉我干啥呀?”

  白玉宇猛回头,我急忙跟小泊争辩,“谁扒拉你了?只是不小心刮拉你一下。”

  白玉宇有些警觉了,她把我和小泊让过去,她跟在我们俩的后边走,这下我就不能给小泊使暗号了。

  来到地下室一看,和我们住过的六号楼是一样的,地下室走进暗道,在直角弯处有三块并排的铁板。小泊伸手就去按焊点,铁板变成了门,机械声响动,铁板就打开了,小泊又摸到里边的灯绳,把里边的灯也拉亮了。

  “里边有电!这肯定是园方安装的,干白,你昨天怎么说园方不知道这暗道呢?”白玉宇语气中带着责怪。

  我说,“就是不知道嘛,我问过乌总,他们也不知道。”

  “可是有电啊,他们不知道电是谁接的?”白玉宇说的,和我当初的想法是一样的。

  我说,“就因为这电,才说乌总他们不知道呢,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人来收电费。你看见园子周围有电线杆吗?有电通进来吗?没有!不仅现在,五、六年前乌总他们来选址考察的时候,这里就有电,市里的人也不知道这电是从哪里来的。”

  白玉宇瞪大了惊愕的眼睛,问我,“不是科幻吧?”

  “不是科幻,可能是个阴谋。”我很肯定。

  “阴谋?日本人的阴谋?”白玉宇瞪着大眼睛问我。

  我说,“都那么猜,据一些档案资料显示,日本人当年在这里搞一个cd计划,但这个计划到底是个什么计划,没有人知道。也不见任何资料披露,而且建造这个烂尾工程的小佃泽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七十年了?!七十年这里一直有电吗?”

  ——白玉宇说的这个事,倒真是我忽视的问题:是不是七十年来,这里一直有电?上次乌总只是说他们考察的时候,这里有电,倒没说七十年来是否总是有电。

  这个问题挺关键。我都想给乌总打个电话问一问,但是,我无缘无故地问起这件事来,我在哪儿?在一号楼地下室,怎么忽然想起去一号楼地下室,我怎么回答?

  再说,老建筑下边地下室里有暗道,现在还不能对外公开,尤其不能让庄园的客人知道,我一说起……我不能打这个电话,哪天提话引话,当乌总面问。

  我相信乌总可能也会忽略这七十年是否始终有电的问题。问他,也不见得他能回答出来。

  白玉宇愣掉了,她思绪不知游走到哪里了。整个一个人傻了一样。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珠儿才转动起来,象突然惊醒了似的,“七十年,始终有电?!难以想象!”

  “现在下这个结论,为时尚早。”我不同意她的观点。

  白玉宇反驳道,“早什么?前六十年五十年四十年三十年二十年十年没电,到这里来考察才有电,而这电又不知从何而来,那才诡异,不可想象!”

  是啊,白玉宇说的有一定道理,就象我和乌总他们一起分析的,这电可能来自小丰满水电站,抑或从一道坝一直憋水到六道坝发的电通到这里,那就一直有电,而原来没电,这回又有电,这意味着什么呢?

  有人暗中支持把这里开发利用上了?支持成立一个庄园?那是什么居心呢?七十年前的日本侵略者支持中国改革开放、支持中国商路,这些都是说不通的。

  想着想着,我的头就开始疼上了,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想了。

  “小泊,你领小白再往里走走,到第二道……那铁板那儿就回来吧。”

  我说话留半句,没说“第二道门”,不能对白玉宇全盘端出,她虽然答应帮我们,可谁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是真帮还是假帮?

  有道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这事,见了棺材也不一定落泪——谁知道棺材里装的是不是值得我落泪的人,装没装人都不好说呢!

  小泊听我这么一说,一怔的样子,我相信她懂得我的意思了。

  “你们去吧,我有点头痛,我回寝室迷了一会儿。”

  小泊和白玉宇两人应,继续向暗道里走去。我则走出暗道第一道门,向中心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