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东斜的弯月,却银光透亮依然。骆惊风双手抱头蹲到地上的样子不仅是好笑,更多的是一种滑稽。
跟着骆惊风同样姿势的海天愁只想笑,但是却没敢笑出声,只能压着嗓子问道:“我们何必这样把自己不当人看呀,这不是投降加求饶嘛”
骆惊风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海天愁,却笑着小声说道:“这叫成熟,不尝试着下水,哪怕是自己情愿跳下去的,那也算是趟了一次浑水,水深水浅趟过了才知道。”
楚天梅等骆惊风说完的时候,她扬了扬眉头,静逸的脸上全是理解和欢愉。“这叫欲擒故纵,你懂嘛”声音虽然低哑,但能感觉到她说话时的兴奋之情。
海天愁还是没有听懂,但此时容不得他继续探讨了。
“这才是废物的表现嘛,早知如今何必要当初呀”谭柳成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说话的机会。刚才被骆惊风他们压制得差点丧失了所有的潇洒,就连骂人诋毁的词语都找不到了。
骆惊风抱着头,却仰面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诚心,现在你们能不能放人?”骆惊风最大的心愿是,尽快让嫣红脱离危险,哪怕是自己赔上性命。
“既然这样了,那我就直说了吧,只要你们真心的加入我们,我就立刻放人。”光头佬还是之前的表情,说话的意思并没有一丝要打听什么,他在明显地欺负人。
谭柳成放声大笑了一会儿,却讥笑道:“这不是一堆狗都不如的东西嘛,你们看,狗也不是这个动作哦。”说完的时候,他又开始了哈哈大笑。
豁然站起来的骆惊风,他原本俊俏的面孔,由于心脏的痉挛,在月光的照射下变得苍白可怕,那双明亮的黑瞳正在急切地收缩着。“你们还是人嘛,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那声音洪亮地飘荡在四周,尤其是在说完的尾声,他拖着的鼻音有些震撼人心地回荡着。
海天愁还真没听过骆惊风这样的说话,更没有见到过他还会如此地恼火。
楚天梅也是一惊,跟着骆惊风这么长时间了,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也共同经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未曾有过如此的大发雷霆。她还真是想不通了。
其实,骆惊风对于一切苦难,他都能坦然面对,也能够轻松自如的看待,但就是不能被人小视,更不能出尔反尔。在他的心里,说了的就要做,做了就要做好,哪怕是让尊严扫地,只要能够兑现也可以做到。谭柳成明明是答应了的,而且骆惊风为了救人,屈尊求饶,却换来了取笑和藐视,那他绝对是不会答应的。
骆惊风唰一下抽出了掩日吞天须,攥在手里微微发抖着。“今晚若没有个说辞,就别怪我狂妄了。”他本来是要说其它词的,但是一生气,加上着急一时想不出来,只能用了一个不太顺口的词对付着。而心中的狂怒却一点都没减,甚至还在剧增。
光头佬转眼看了看谭柳成,又回身望了望楚清心和画风,他们好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好说,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说辞吧。”光头佬说完,推了一把嫣红,示意谭柳成抓着嫣红站到了后面。
“我们就是服务于新政朝廷的权重组织,你等几个小喽罗,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要关注的对象。但是,因为你们自不量力的加入了叛贼刘秀的队伍,这就是我们要你命的主要原因……”
“我们什么组织都没有参加,也没有加入什么叛贼刘秀,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骆惊风气呼呼地打断了光头佬的说话,他在认真地纠正着。
“加不加入刘秀门下,画风早已调查清楚了,用不着遮掩。”谭柳成欣喜若狂地大喊着。
光头佬举手制止,谭柳成不得不停下了说话。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全部的底细,但是楚天梅我还是清楚的,暂且不论是不是刘秀的帮派,单就叛乱之臣的后裔这一罪名,我也得除了你们,这也是……”
“放你个光头老臭屁,你祸害我爹娘,我还没找你算清帐,别跟我来什么叛臣不叛臣,我杀你才是正理,绝不是歪门邪道。”楚天梅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光头佬的说话,她跨了一大步,站到骆惊风身边,怒视着对面骂道:“杀你几个不是货色的货色,就是我们的头等大事,别的我们一概不理。”
光头佬被两次打断说话,他的笑容倒是收敛了不少,月光下的那张老脸,开始变得憔悴而又焦虑。
骆惊风想了一会儿,指着光头佬混声问道:“那你抓了嫣红又是为什么,她与你所说的并无干系。”
“很简单,不加入我们也行,只要你们脱离了刘秀,我就放人。”光头佬总算是没人打扰地说完了整句话。
海天愁瞅了一眼骆惊风,他心里最明白,自己跟着骆惊风的任务,就是要笼络骆惊风等人跟着刘秀,做刘秀无法做的事。如果骆惊风一旦为了嫣红,答应了光头佬,那之前的所有铺垫都将毁于一旦。
此时的海天愁着急得无计可施,稍有差错,那将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就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候,画风却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上次没跟你解释清楚,现在我可以跟你说明白了。”
海天愁算是平静了一些,虽然说话的人是对手,但可以缓和拖延一下骆惊风着急表态,给自己想想办法创造时机。
“你的那些破事我没心情听,还是听他的吧。”骆惊风说着,指了指光头佬。
“不可以,我必须要你清楚。”画风说着向前站了一步,放开了嗓门说道:“其实上次所谓的巨大阴谋,也就是我们将合力杀你的矛盾,转向了江南八怪,今晚,如果你不同意放弃你的初衷,那死在江南八怪手里的事实就板上钉钉了。”
骆惊风听完,心里一沉,他最不喜欢,也最讨厌的就是提前说大话来吓唬人。如果说点软的,也许还能够改变他,但是画风提前预测了结果,倒让骆惊风有了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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