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中人 第三十四章 偈摩邪的阴谋诡计
作者:回到三千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小神僧这一拳顿时砸在那楼兰兵头上,那楼兰兵痛苦的叫了一声晕了过去。如此绵延,小白鼠一蹭一跳,小神僧一拳一砸,又砸晕了五六个倒霉悲戚的楼兰兵,倒是连小白鼠的一根鼠毛都没砸到。

  妙德禅师看的秃头发辣,恼羞成怒,骂小神僧道:“蠢蛋,它故意耍你呢!”小神僧面目无光道:“耍你爷,不是你要老子打的么?”妙德禅师呃的一下,气得满脸老黑。

  偈摩邪不觉失笑,道:“妙德,看来这小神僧你已控制得很好!”妙德禅师扫了一眼场中东倒西歪的人群,故作谦虚道:“这算什么,国师不觉得这些做得更好么?”小白鼠又躲过小神僧一拳,忙不迭的道:“坏和尚,原来你是让厨师下的毒啊?太卑鄙了!”刚才它又感觉到了妙德神僧的思想,因此怒不可竭的说了出来。

  妙德禅师吓了一跳,这才明白过来,这小白鼠竟然知道他的思想,不觉愤怒喝道道:“妖鼠,你敢看我的眼睛吗?”小白鼠道:“臭和尚,你以为你丹凤眼啊,我干嘛要看。”

  傅介子对安南亦道:“侯爷,这回你知道了罢?妙德这老和尚用‘混沌精芒’控制了某一个厨子,使得有人在酒菜里下毒,便是早有预谋要杀安归了。”

  安南亦吃惊非小,这“混沌精芒”是西域邪派武功他是知道的,但真正见过的人目前他还没听说过,更没想到一向以高僧自诩的妙德神僧居然会这么一门武功。他诧愕得一会,还是有些不相信,正要发问,小白鼠又抢先对妙德禅师说道:“坏和尚,不得了,你真用了‘混沌精芒’啊?”

  妙德禅师听它那语气就好像有什么后怕之事,不觉问道:“怎么,我用了又怎样?”小白鼠恐惧的道:“我听说使用了‘混沌精芒’的人,最后都会得烂肚病,人死不了,但天天烂着个肚子,啧啧,这回你完了!”说完它也不理妙德禅师如何表情,又对安南亦道:“现在你相信了吧,这坏和尚是真的会‘混沌精芒’的。”原来适才安南亦心里对妙德禅师会“混沌精芒”的武功还有所怀疑,小白鼠一感觉到就立即向妙德禅师发问了出来。只有妙德禅师一承认,安南亦自不再怀疑。

  妙德禅师又受了小白鼠的耍弄,更加便秘似的恼怒,但又一想,计划都已接近尾声,安南亦就算知道了又有何妨,于是心安理得,故意露出一丝欠揍的笑容来,呵呵道:“可惜现在知道也都迟了!”’

  安南亦望着妙德禅师,眼神显得很是割人,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才往偈摩邪望去,愤怒的道:“一石三鸟,果然好毒的奸计!看来你是用心良苦了!”

  偈摩邪哈哈大笑,显得愈发神气十足,道:“用心良苦倒说不上,一切还得承借上国大人的东风罢了!”傅介子斜倚着身子,淡然道:“我这东风吹与不吹,结果都是一样。”偈摩邪道:“那是自然,不过你的到来,却使得我的计划更为顺利和完美了。”

  傅介子笑道:“也的确是的,你杀了安归,总要担当一定的风险。如今我助你杀了安归,你不但没有任何风险,而且就是侯爷的死,你也一定会赖到我的头上。然后你得改变计划,以蓄谋篡位变为挟天子令楼兰,假以时日,你稍作一点手段,相信楼兰王便非你莫属了。”

  安南亦怵然色变,虽料知如此,仍是激愤难当。偈摩邪拍掌大笑,走近傅介子赞叹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人。这样一来,我便名正言顺,旁人自然再无异议。唉,傅先生,若非道不同不相为谋,否则我真的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傅介子笑了笑,显得很惋惜道:“也就是说我们都要死了?”妙德禅师微微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小神僧漠然而立,瞳孔里的光显得很散乱。

  偈摩邪道:“你们必须得死,否则这个故事就不会完整了!侯爷,你说是吗?”辅国侯安南亦冷目而视,道:“要杀要剐但听尊便,何须废话?”偈摩邪目露凶光,恶狠狠道:“好,那本国师就成全你!”

  傅介子忽然道:“且慢!”偈摩邪冷目而视,道:“如何?想求饶吗?求饶也没用,今天你们必须死!”傅介子缓缓道:“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我死之前,想拉一曲胡琴,想必你不会连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要求都不答应吧!”

  偈摩邪紧紧的盯着傅介子的脸,这个老头的脸并不令人待见,他盯了半天,才冷笑着释放出自己难得的宽容:“好吧!”傅介子望了其他人一眼,偈摩邪身后的人都围在场外,旌旗飘展,刀枪林立。

  傅介子典着脸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从身后取出了陪伴他大半生的胡琴,胡琴斑驳得有些陈旧而沧桑,他轻轻用袖子擦了擦,然后调试了一下琴弦,才开始拉奏起来。胡琴声萧瑟而悠远,在草原上空一波一波的传了开去。

  妙德禅师又喧了声:“阿弥陀佛!”他垂首合什,慈然而立。小和尚漠然道:“这样的琴声,使我们永远都不会迷失方向!”妙德禅师愣了愣,随即笑道:“神僧妙论!”

  一曲拉完,傅介子手势微微一顿,便停住了。偈摩邪道:“果然是妙曲,但憾为绝‘想’!”

  傅介子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必!”偈摩邪一怔,神色密紧,冷声道:“什么意思?”傅介子抬起头来,神色猥琐道:“因为我这是一根特别的琴弦!”身上一拂,但听“嘶”的一声轻响,那细丝琴弦宛如毒蛇信子般蹿射而出。

  偈摩邪怵然一惊,还未有所反应,那琴弦便已蹿至面门。这只一电火石光间,偈摩邪避无可避,只得将握在右手的黄金手杖横扫而出。他这一招可谓凶险之极,黄金手杖以“一寸长一寸强之势”立时扫在琴弦中间,琴弦受这一扫之力,眼看便要刺入他脸面的琴弦便已形成弯弧形往后斜斜缩了回去。

  这样一来,偈摩邪才借着这一距离产生的空隙,连忙往后飘身疾退。他同时暗呼一声好险,只须适才出手稍微迟那么一丁点,他这颗大好脑袋便要叫傅介子的琴弦给穿透。他本来是坐在马上的,这一退便是腾空而起,借着蹬腾之势,身在半空,忽然又往前扑出,手中金杖以“泰山压顶”之势,便已朝傅介子狠狠的砸落。这一反击,可谓兔起鹄落,精妙绝伦,惊得旁人尽皆措眼不及,一时无法回神。

  傅介子惊骇之余,也庆幸他武功不低,仓促间连忙往旁边躲闪。但终究是慢了一点,那金杖擦着他的肩膀砸落,竟将他肩头的血肉给砸了一块下来。吃痛之余,傅介子怕偈摩邪又趁势攻击,连忙抽出胡琴里的窄剑,顺势一陡,挽了一圈剑花,便听“丁丁丁丁”数响,剑身果然已击在偈摩邪趁热打铁攻击过来的金杖上,冒出一窜火花。

  偈摩邪受得他剑势阻挡,便不再攻击,退身一旁,拄杖而立,森森道:“竟然没试出来你原来是深藏不露!”傅介子忍着肩头剧痛,呵呵笑道:“比起国师的武功实在不值一晒!”偈摩邪道:“你居然也没有中毒,可是奇了。”也不待傅介子回答,又笑道:“不过就算如此,你终究还是逃不了的。”

  傅介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无法动弹的宋兵,无奈苦笑道:“看来你说的一点不错。”偈摩邪道:“念在大家熟识一场,我给你留个全尸吧?”他说着挥了挥手,一副目不忍睹的样子,微微道:“楼兰的勇士们,杀光这些乱臣贼子,为大王报仇吧!”

  一众楼兰兵高喝一声,纷纷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傅介子面色一片惨白,此刻地上的人已如待宰的羔羊,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他在长安带队出发之前,明知道十死无生,也设想过诸多可怕的结果,哪怕全部欲血死战,也绝不会想过还没动过一刀一枪,便成了如今这种羞辱至极的局面。他长叹一口气,不忍顾自逃生,便连最后的抵抗心理都没有了。

  莫云聪和若飞林一看傅介子握剑的手缓缓的垂了下来,知道傅介子已动了同死之心,顿时焦急起来,拼力叫道:“大人,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傅介子抬头望了他们一眼,神色黯然,已无力回答。

  偈摩邪阴冷一笑,对古都将军道:“他就交给你了。”古都将军早就看傅介子不顺眼了,特别是傅介子那副猥琐得欠揍的模样,令他有些抓狂。这时一听偈摩邪的话,喜得就连偈摩邪意图谋反的事都忘了,一挣身子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根本无法动弹。他急急的道:“国师,快给我解药。”

  偈摩邪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粒药丸,手指只轻轻一弹,药丸便弹到古都的嘴里去了。古都顾不得咯喉咙,着力吞了下去,连翻了两个白眼。过得一会,解药起了作用,古都一呼噜就想站起来。

  哪料一个白影一闪,正被小神僧追得无处可逃的小白鼠忽然跳了过来,恰好落在古都的头顶上。还没顾得上喘口粗气,小神僧一拳头就砸落,立时将古都给砸晕了。

  偈摩邪嘴角一抽,正要责问妙德禅师,冷不防小白鼠猛的就朝自己跳了过来。要说古都坐在地上,小白鼠能跳到他头上,也情有可原,可是对于偈摩邪来说,站在地上身高八尺,这小白鼠居然一跃而起,就往他头顶跳落,而且速度快得惊人。偈摩邪惊诧之余,连忙挥杖一扫,想要将小白鼠一杖打死。他打小白鼠的时候,似乎一下子忘了小神僧正追打着小白鼠呢。

  小白鼠往偈摩邪身上跳,小神僧毫不客气的一拳就往偈摩邪打去。他这一拳几乎快得跟小白鼠如影随形,偈摩邪刚好一杖挥出,没打着小白鼠,而小神僧一拳就砸了过来,立时砸在他胸口上,打得他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偈摩邪恼羞成怒,一杖又往小神僧横扫过去。

  小神僧一拳打中他,一瞬都未停留,身子一个盘旋错落,又跟着小白鼠追去。因此偈摩邪这一杖扫去,带着一股愤怒之力,虽然没有砸中小神僧,但那股力道还是冲击在小神僧后背上,这样无形中就推快了小神僧的速度。

  场中众人无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还是躺着坐着嫌地板硬zhe磕屁股的都望着这一人一鼠的追逐,早已都口瞪目呆。这时只见小白鼠一个哧溜就往正抱着楼兰王后苏黛看热闹的妙德禅师跳去。它的速度仍然是那么快那么高,一蹦就蹦到了妙德禅师的秃头上。

  妙德禅师正趁乱对苏黛上下其手,只觉眼前白影一晃,还未来得及腾出手来拍打,紧跟着小神僧一脚快捷无伦得有些仓促的踢来,正中他的左眼,这一下痛得妙德禅师惨叫一声,慌忙松开手去捂住眼睛。

  他手一松,昏晕的苏黛便摔倒在地上给震醒了过来,等他看到妙德禅师捂眼的手指缝里冒出的又红又黑的血,在渐渐从云层里透出的阳光照映下,显得特别惊怖,吓得他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妙德禅师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破碎眼珠的痛,痛得他的惨叫声仿佛响彻半边天。好些看呆了的楼兰兵都被惊回过神来,偈摩邪咬牙切齿的道:“给我杀光他们!”一众楼兰兵纷纷扑向自己早已在心里选择好了的汉兵,另外又有些人却迫不及待挥起武器残杀了无法动弹无法反抗的汉兵。鲜血迷布了他们的双眼,以致看到满地的绿草都带着一种惨碧的墨蓝,深深的刺激着他们的感官。

  傅介子心如刀割,瘦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栗,他巍巍的坐了下来,调试好胡琴,又了无生望的拉了起来,胡琴声沙哑而悲凉。

  小白鼠听着琴声哀绝,不禁吃了一惊,匆忙间抬头望去,只见楼兰兵在砍杀傅介子的汉兵,更是吓了一跳,一边跑一边朝小神僧气呼呼吼道:“死和尚,还追个啥啊?人都杀了!”

  小神僧一愣,停住身子回头望去,吓了一跳,道:“完了完了,我追着追着就忘了。老天!”小白鼠跑到偈摩邪面前跳脚大叫道:“你个死老头,快叫他们住手!”它此时凶相毕露,声音又尖锐刺耳,完全没有了往日羞答答的淑女形象。

  偈摩邪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看到它就来气,也没制止手下人,冷厉道:“你们是故意的,是不是?”小白鼠道:“什么故意的,你跟我少啰嗦,快叫他们不准杀人了,否则我要你后悔。”偈摩邪一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俄而一敛笑容,凶巴巴的道:“小家伙,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后悔?待我杀光他们,再抓住你,将你六马分尸!”

  小白鼠吓的一哆嗦,一张小白脸更加白了,声音也怯了些,说道:“你怎么可以六马呢?我不就是多了条尾巴吗?你太残忍了。”

  偈摩邪得意的大笑起来,他就是喜欢别人害怕他,哪怕害怕他的就是一只老鼠,他也觉得爽气不少。

  妙德禅师恨恨的道:“国师,它刚才肯定是故意的,你要给我报仇!”他又望着小神僧,咬牙切齿道:“你也是故意的是不是?小白鼠故意在我们楼兰的士兵头顶上跳,你就故意打老鼠,却将他们打晕了,是不是?”

  小神僧一脸无辜的道:“我哪里是故意的,你不是要我打小白鼠吗?所以小白鼠跑到哪我就打到哪,我哪晓得它那么狡猾,尽往别人头上跳。不过说来也是啊,刚才它跳到你的头上的时候,踢你一脚还真是故意的。不过你不能怪我,是国师在背后推我一把,所以我这一脚踢得好重。唉,把你的眼睛踢坏了不要紧,可别把我的布鞋给踢破了,否则我回去一定要被师傅骂的?”他说着话,还低头往地上看,刚才一副无辜的脸变得更加人畜无害更加令人蛋疼了又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