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让个位子。”顾安然拨开小财迷一枚,看向严霜脸上的伤口。
“你这么看是没有用的。”张狂白了一眼顾安然,吩咐青笙道:“你去问衙门要一些生姜来。”
青笙迷茫:“要生姜有什么用吗?”
张狂眉头一抽,怎么就这么不配合呢!伸手往青笙头上一拍,“叫你去拿就去拿,哪来这么多废话!”
青笙委屈的捂着头,控诉地看了张狂一眼,活脱脱的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见没有一个人看他,跺了一脚就屁颠屁颠地去拿生姜了。
看着青笙的背影,张狂又喊了一句:“对了,再带一碗水!”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白衣小厮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满满的水和一个不明物体走了进来,头上的发包随着小碎步一颠一颠的,看着可爱极了。
张狂就看着这样的青笙迷了眼,不自觉的愣愣地看着青笙。
旁边的顾安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了然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可爱?”
张狂愣愣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特别喜欢?”顾安然又问道,声音充满了笑意。
这一次张狂倒是反应过来了,干咳了一声,装作一身正气的模样鄙视的看着顾安然一眼:“你思想真的是太龌龊了!怎么脑子里面装的都是这种这种东西!”
顾安然一笑,渐渐逼近张狂:“这种东西是什么东西啊?”
“去去去,离老子远点!”张狂脸上在顾安然没有看见的地方渐渐飘上了一抹红晕,连耳朵都红的像一个红萝卜。
“是是是,离你远点!”顾安然调笑道,尾音拉得老长。
张狂挤开顾安然,装作仔细地看着尸体,实则心思一点都没有放在尸体上面,眼前全是青笙一颠一颠的发包。
顾安然叹气,一拍张狂的肩膀:“大哥,喜欢人家就直说呗!省得以后没有机会了。”
张狂狂躁地说了一句:“你走开!”
“略!”顾安然说了一句,就走到另一边去等着。
这种尴尬的局面知道青笙慢吞吞地走到两人面前才停止了。
“公子,你要的生姜和水。”青笙端着水和生姜,拿满满的一碗愣是一滴没漏。
张狂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看向青笙:“你弄这么满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不够用吗。”青笙委屈哒哒的开口,那无辜的眼神直接让张狂投降,“行行行,你最有理了。”
张狂无奈地接过托盘,将生姜掰开之后用托盘打成渣渣,放了一点到了水里面。
看着张狂的动作,顾安然也是蛮无语的:“你为什么不让青笙直接在厨房里拿刀切呢?”
“为什么不用刀?”张狂一挑眉,看向旁边看戏的某人,“因为,最近被人气得忘了啊!”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和手下越来越用力的动作让某人心惊胆跳了一下,感觉自己就像那托盘底下的生姜,被砸了个稀巴烂。
张狂慢悠悠地走到严霜旁边,用手蘸了一点轻轻地一撒,不一会儿,严霜脸的轮廓就以光速起了皮。张狂又蘸了一点,沿着起皮的地方转了一圈,不一会,脸旁边的衔接处就起了一圈皮,看得顾安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狂看了一眼某人,笑道:“哎呦呦,咱们的太傅大人要不要来见识一下这历史性的时刻啊!”
顾安然头一摆:“去你的,要搞你赶快搞,拖拖拉拉地算什么男人!”
“呵呵呵,太傅大人真会说笑!”张狂咬牙切齿的假笑了一下,额头前面的青筋都快冒了出来,这家伙真会气人!
张狂手起手落,下一秒,手上就多了一张血淋淋的脸皮,看得顾安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感觉这是今晚马上就要做噩梦的节奏啊!
张狂端详着手中的脸皮,“啧啧啧,我之前就在想为什这些伤口看起来那么浅,但却是血沫翻飞的模样,原来是后面的脸上的伤口啊!”
顾安然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马后炮!
不由得好奇地看向被扒了脸皮的严霜,顿时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我去,这也太恶心了吧!”
只见原本应该白嫩嫩的脸颊现在已是血淋淋的一片,有些深的地方更是已经能够见到白骨,美人脸毅然成了鬼脸。
顾安然觉得这已经不是要做噩梦的节奏了,而是一定要做噩梦的节奏啊!
青笙只看了一眼,头上的发包都被吓得竖了起来,一个劲地往顾安然身后躲。
顾安然头皮发麻的勉强开口道:“那个,张狂,你能不能不要那这么恶心的东西在手上把玩啊?”
没错,你没有听错,真的是把玩啊!
只见张狂三只手指撑着不知道是谁的面皮,跟和面时候的面皮一样,在手里转啊转,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张狂把手上的脸皮放在桌子上,又端着生姜水去无名女尸那里下脸皮了。
……
柳府,侍卫单膝跪在柳墨面前:“报告主上,属下找了整座京城,但还是没有看见小姐的踪迹。”
柳墨尽力压下怒气,沉声问道:“当日的车夫何在?”
“主上,那日小姐并未乘坐府中的马车,而是坐了路过的一辆牛车。”听到这里,柳墨的眉头已经开始皱了起来,“但是当属下循着路人所说的去找的时候,那个牛车车夫已经死在家中,并且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下,柳墨的眉头已经皱的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了,大手带着怒气往桌子上一拍,震得桌子上的茶盏都挪了位,“你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让小姐一个人出去!而且坐的车竟然不是我们柳府的马车,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去我们柳家人的性命吗!”
那侍卫低头,“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
柳墨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责罚?责罚你我的薰儿就能自己出现吗?责罚你我的薰儿就那个安全吗?滚!再找不到我的薰儿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送去陪她!”
那人一听,连忙马不停蹄地退了下去。
柳墨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唤了侍卫长进来,“最近可有什么大事情?”
“主上,今天郡王府的小姐严霜在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人杀害,严郡王就将其抬到了衙门,并且将案子交给了太傅。”那人恭恭敬敬地道。
“哦?太傅?两个月前新上任的那个?”柳墨感兴趣地问了一句,眸光闪闪。
“是的。”
“那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柳墨一拍手,扭头跟侍卫长说了一句:“你现在去衙门报案,说我家小姐在十几天之前失踪了,并且要特殊强调一句,要太傅大人亲自受理。”
“是,属下明白。”侍卫长默默为素未谋面的太傅大人同情了两秒钟,被自家感兴趣的人想来下场都不怎么样。
……
停尸房,顾安然看着两张血淋淋的脸,顿时觉得之前伤口斑驳的脸可爱多了,甚至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脸是不是也是别人的脸。
张狂正在研究严霜身上的伤口,发现严霜的皮肤细腻,像是精心护理过的样子,并且也没有什么明显地伤痕,确实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的标准。
所以,那这具尸体应该确实是严霜的。张狂得到这个结论之后不由得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那么这么说,不出意外的话,另一具尸体也是一个大家闺秀了。
再次跑过去看了两眼,没伤口,没疤痕,保养过,不是大家闺秀就是有钱人家,除非那个平民人家疯了,能够舍得话那么多银两去保养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
张狂用手臂擦了擦汗,向顾安然说道:“这些尸体看来应该都是大家闺秀,没有明显的劳作现象,而且都经过长时间的保养。”
“大家闺秀?”顾安然一脸懵逼,“最近也没有听说过哪家贵族丢了闺女啊?”
“说不定是不受宠的庶女。”张狂淡淡地说道,伸手朝顾安然搭过去。
“我去,你这手上都碰过尸体了,表碰我啊啊啊!”顾安然尖叫道,跟兔子受惊一样往后面躲。
与此同时,门咔哒一下就开了,露出了京兆尹那张胖胖的脸,笑眯眯地对顾安然说道:“太傅大人,镇国大将军的手下找你。”
顾安然瞬间回归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淡的点了点头,跟着京兆尹去了。
张狂嘴角抽搐地看着顾安然,这逼装的,真是太牛掰了。
青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揉了揉,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公子,前主子是不是有两个?”
张狂很不满意前主子这个称呼,伸手敲了一下青笙的脑袋,吓得他哇哇大叫着逃跑了,“不准叫他前主子,你只有我一个主子,你只能叫我一个主子!”
青笙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要叫他太傅大人,知道了吗?不过他这里有病,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张狂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挖苦。
另一边,顾安然看着一身黑站在大厅里的侍卫抽了抽嘴角,看着虽然是春天但已经投靠夏天的太阳表示无语,她真的很想问一句,“哥,你不热吗?”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回归现实,顾安然淡然的对侍卫一点头,“我就是太傅,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人恭恭敬敬地道:“太傅大人,我家主子听说您受皇上的圣旨特地来调查清幽河女尸案,觉得您很辛苦,让属下给您带了些薄礼,以表心意。”说着,拍了拍手。顿时,又有几个黑衣人扛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打开箱子一看,顾安然的眼睛顿时全是金光闪闪的钱。
“我们家小姐最近都没有回家,主上很担心,听说太傅您的办事能力很强,希望您能帮我家主上找到小姐。”那人说道。
顾安然一挑眉,原来在这里等着她是吗?外人面前不能失了风度,顾安然还是淡然地开口道,“将军有事直接吩咐就行了,不必如此大礼。”
那人仍然不卑不亢:“太傅大人放心,这只是一份薄礼,若是找到了小姐会有更大的礼等着大人,若是没有,也没有关系,毕竟这只是听说太傅来衙门帮忙之后来安慰大人一下的。”
顾安然嘴角一抽,安慰这件事还轮不到你主上吧?虽然真的很想大发一笔横财,但拿人手短这个道理顾安然还是知道的,继续推脱道:“柳府小姐的事情小臣一定尽力,但这些薄礼,小臣可能要辜负将军的一片心意了……”
事实证明,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顾安然真的推脱不掉别人的请求,顾安然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一堆自己送上门来的财宝,真的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敌方实在太强了,呜呜……
心里憔悴的顾安然让衙门的人一个个通知,让跟受害者很熟的几个人明天到场,开堂重审。
晚上,顾安然虚脱地回到了自己家,看到紫萝就像嗷嗷待哺的小孩看到了亲妈一样,啊呜的一声就扑了上去,跟她讲自己一天的遭遇,丝毫不顾身后两双眼睛四只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的情况。
张狂无语,您是不是还没有断奶啊!一个大男人的这么黏一个女人真的好么?
晚饭,顾安然和青笙,除了吃得特欢的张狂,都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不管是怎么样的色香味俱全,就是下不了筷子。
比如这道红烧肉,红润透亮,色泽香艳,但是顾安然就是一直想着停尸房那两具尸体血淋淋的脸,愣是没吃下去。
又比如那道清蒸猪蹄,顾安然一看见它就像看见了那具无名女尸一样,被水泡的浮肿苍白,没吐都算定力好的了。
再比如……
这么一来二去,顾安然瞬间彻彻底底没了吃饭的胃口,反而更是隐隐作呕,放下筷子就往自己房里面跑去。
第二天,顾安然盯着两只熊猫眼起了床,昨晚从半夜就做噩梦吓醒了,之后愣是一点都没睡着,脑子就像死机了一样,不断回放着那两具尸体,尤其黑暗的情况下,顾安然吓得魂都飞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