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彬!
舒宝仪欣喜若狂,跌跌撞撞朝聂彬扑了过去!
翻过他的身子,她倒吸一口凉气。男人身上多处腐烂性伤口,手臂上的一块更是已经化脓。
“聂彬!你醒醒!”她伸手轻拍他的脸颊,入手一片滚烫。
舒宝仪惊呼一声,发烧了!说明伤口已经发炎!她擦干净他的脸,男人的脸一片惨白,额上反常地冒着细汗。这是严重脱水才会有的症状!
情况危急,舒宝仪果断拿起刚才抓到的绿蛇一口咬了上去,把蛇血滴入聂彬口中。
她自己也喝了几口,在聂彬身上翻找一番,惊喜地找到一套瑞士军刀。
把聂彬身上已经惨不忍睹的包扎拆开,重新割下布料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她扶起聂彬,扛在身上。
聂彬爽利的短发因为油渍和污秽虬结成一团,往日高扬的头颅软趴趴地垂落在胸前。
她不会放弃的!
舒宝仪强忍着心里蔓延开来的恐惧,凭借着心中的一口气,艰难前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的阳光已不像初始时那么热辣,舒宝仪好受了很多,脸上的愁容不减反升。
这说明,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太阳下山之后,只会更加寸步难行!
怎么办?
冷静,必须要冷静!
把聂彬扶到一棵大树下,舒宝仪绞尽脑汁回想着聂彬给她讲过的越野经历。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水,可是身上唯一的工具只是一套使用磨损过的瑞士军刀。
竹中取水,可是没有竹子!土中的蚯蚓她也根本找不到!更没有石缝,别说石缝,连成堆的石头都找不到!
“野外探险的时候,视野非常重要!开阔的视野可以帮助寻找出路,运气好的话,甚至能发现溪流……”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话语渐渐清晰,舒宝仪抬头,看着眼前四层楼高的巨大榕树,眼神渐渐坚定!
树顶,舒宝仪死死抱着身下摇晃的榕枝,强忍着全身火辣辣的疼痛,睁大了眼,朝四周眺望。
极目远眺,可以看到群山环绕,她深处山谷。绿林!还是绿林!根本没有任何出路!
就算派了直升机来搜寻,也会因为山林,极难寻找到人的踪迹!
舒宝仪小手冰凉,小心翼翼地反转过身子,倏地瞪圆了眼睛。
一条的小溪从远处的山坡流下,仿若一条蓝色玉带把身后的山林分割成两半。
就在她的身后!
得救了!
舒宝仪激动地爬下榕树,背着朝溪流的方向摸去。
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湿润,鸟兽的声音也更加清晰。终于,小溪出现在眼前。
舒宝仪果断地放下靳恒远,小跑着朝溪流奔去,摘下溪边灌木宽大的叶子卷起,舀了水,喂进聂彬口中。
给聂彬喝了水,舒宝仪才灌了几口,把聂彬扶到溪边。
她知道聂彬身体发热是因为身上伤口感染,并不急于给他降温,而是割破自己的衣服,用溪水清洗他身上的伤口,把伤口里的淤泥小心清理干净。
一处较深的创口本就得不到休息愈合,污染化脓又加深了伤势,衣服一碰,鲜血止都止不住。
“聂彬,你不能死!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哭死给你看!我一定会内疚自责一辈子!让你死都死不安宁!”舒宝仪边哭边用布止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聂彬!你们当兵的怎么这么忙?你都没时间陪我!你别用国家大义那套来敷衍我!”
“我们结婚吧!”
“讨厌!我还在上学呢!你确定娶女大学生,不违反部队纪律?”
“部队对新婚军士优先照顾,说不定能申请个假期什么的,到时候,就可以好好陪你了!”
“哈哈哈,聂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钻部队空子偷懒?你的职业节操喂狗了吗?”
想起和聂彬的对话,舒宝仪哭得更凶。
她以为,聂彬是在和她开玩笑!可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钻空子偷懒?
如果和她结婚的人是聂彬,他也许就不会被指派这个任务,就不会有事了!算不算是她间接害死了聂彬?
一块块带血的布被丢进湖中。她身上的长裤已经变成短裤,外套已经不能穿了。
舒宝仪干脆替聂彬按压着血管,好不容易,鲜血止住,舒宝仪抱着聂彬,伸手抹着眼泪。
“聂彬,你放心!靳恒远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他很厉害,等他找到我们,我们就得救了!”
一切,只能寄希望于靳恒远能够找到她了!
靳恒远有人有资源,想找到溪流并不难!她这么聪明,他一定能够想到,她也能找到小溪的!
舒宝仪给自己打着气,却又不十分笃定,心总是悬在半空。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舒宝仪站起身来,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是无意识地四下看着。
蓦地,她的目光落到远处的野花上。那野花颜色艳丽,在小溪边开了一片。
舒宝仪眼睛一亮,朝那野花扑去,在聂彬身旁堆了一小堆,把花瓣掰成一片片,隔一段时间,便朝溪水里丢一些。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天色微暗,很快就会完全黑下来。此时的她已经感觉到身上有些冷。
温度还在下降,舒宝仪摸着聂彬的额头,依旧滚烫,如果再受凉,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难关!
她咬咬牙,把聂彬抱入怀中,尽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聂彬的身体!
“你不能死!不能死……”呢喃着,舒宝仪顾不得羞涩,把人抱得更紧一些。
舒宝仪努力的同时,另一队搜救人员也在山林里穿梭着。
“就是那里!”丛林中,陈庭龙仰着头,伸手指着山腰的位置,“舒小姐就是从那个位置跌下。”
“散开!找脚印!”冰狼沉声吩咐。
听到命令,一行十几人的小队瞬间分散成三人一组的小队,悄然消失在
训练有素,行动迅疾!
甚至比他们这些正规军还要利落!
陈庭龙忍不住侧眸,冰狼身上的气息最为强大,带着野狼的敏锐和孤傲。
可是这样的人,却安稳地立于靳恒远的下手。他竟然生出一种,这个男人才是这支队伍真正头领的感觉!
“您和舒小姐是什么关系?”陈庭龙忍不住问,手心竟捏了汗。
靳恒远没答话,淡眸扫了陈庭龙一眼,冰冷而锐利的目光,让他觉得被一只枭鹰给盯住。
陈庭龙心脏急速跳动,竟然有些顶不住压力!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消息。
“发现脚印了!”
靳恒远心中一喜,快速跟上第一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