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身后,罗曼的首席幕僚笔直的身躯微倾,轻喊了声。
他没想到,车子都开远了,公爵还是盯着那个方向出神。
罗曼回过神来,玉白的面容眉心微蹙,竟是……有几分纠结。
纳斯表情却依然平静,心里却翻腾着巨浪。他竟然从公爵身上看到了一点……恋爱的气息?
“你感觉到了吗?”罗曼突然开口,“有杀气。”
“您是说靳先生?”纳斯恭敬地垂首,可还是从眼角的余光,看到罗曼眼里的困惑。
他的公爵大人在女人这方面,终于是开窍了!
可是……却看上一个有夫之妇。纳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纳斯神色愈发恭谨,“因为,舒小姐是靳先生的女人。他会对他的妻子有占有欲!”
“占有欲?”罗曼重复一遍,眼里的困惑却没有丝毫减少。
“丈夫对妻子,会有占有欲?”
“不是的。”纳斯思忖半刻,斟酌着回答,“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无关身份,无关性别!”
“那是什么?”罗曼似是无意识地开口。
这还是纳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苦恼的模样,以往即使碰到再大的难题,也没见公爵如此皱眉凝思。
“占有欲,是讨厌喜欢的人和别的人接触,会想要对方眼里只有自己。”纳斯话音刚落,便抬起了头,碰巧看到罗曼眼里划过的一抹……深思。
纳斯悄然退到十步远。
罗曼知道,他讨厌舒宝仪和靳恒远接触。看着她被抱走,有一瞬间竟然有动手的冲动。
喜欢吗?
不可能!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这两个字,未来,也不会有!
罗曼霍然回身,“纳斯!今晚的行程提前!”
纳斯身子一凛,悄然叹息一声。
虽然原定就是今日离开,可是完全不用这么着急。
原来面对爱情,强悍如公爵,也会退缩吗?
纳斯心口一疼,看着罗曼坚挺的身影,竟然觉得有些落寞。
保时捷稳稳停在酒店门口,靳恒远起身下车,打开车门。
舒宝仪正要下车,却发现不对。
原本已经软化下来的男人,哪里有一点笑容,脸紧绷得像拉过皮。
“是觉得会谁做的?”
突然的发问,让舒宝仪呆懵当场。她不知道靳恒远为什么会这么问,秀眉轻卷。
男人神色严肃,高大的身躯完全堵住了车门,大有如果她不说就不给她下车的架势!
舒宝仪眼眶当即就湿了。
问就问,干嘛搞得像审问罪犯一样?
她咬紧下唇,脑袋瓜子一转,就明白了。
不就是怕她不懂事么?找叶蔓茹的麻烦?坏他的事?
舒宝仪看着靳恒远的黑脸,一股委屈翻涌而上。
“是我自己笨,让司机走错路了!”不就是要她乖乖的吗?这个表态总没有错了吧?
“宝仪。”靳恒远一愣,就看到小女人刚刚还清亮的眸子,已经在翻滚着水花,随时有可能从眼眶中溅出来。
她仰着头就这么看着他,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媳妇。
靳恒远又好气又好笑。知道小女人又误会,可是……
他还是板着脸,“别撒谎!”
“我上错车了!”
“宝仪!”
“是叶蔓茹!”舒宝仪也恼了,伸手去推靳恒远,直把人车之间推开一个空档,身子一缩就钻了出去。
“不过我不会去找她麻烦的!保证不给你丢脸,不会打草惊蛇!”说完,委屈的泪水哗啦啦往下掉。
舒宝仪抬手去抹,却怎么也抹不完。
“宝仪!”靳恒远大步朝舒宝仪走去,还没走近,就被瞪在了原地。
她今天受了委屈,他只是想让他亲口说出来而已。
怎么会变成这样?
靳恒远举起双手,表示不会乱来。
舒宝仪轻哼一声,要走进酒店。
男人只侧身一步,就凭借着手长的优势,拉住舒宝仪,把她拽到了怀里。
靳恒远不管怀中之人的挣扎,只把人紧紧搂在怀中。
舒宝仪也不敢挣扎太过,折腾一会儿便歇菜。
“明天给你出气,好不好?”靳恒远安抚的声音从头顶传下。
舒宝仪轻哼一声,还是有些不顺气。
“以退为进?这样我就不好意思追究了?”她质问。
靳恒远苦笑,孕期的小妻子,好像有些难伺候。
只是再难,他也甘之如饴。
靳恒远突然沉了声,“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宝宝妈太任性了,一定要给她一点教训!”靳恒远声音带着一丝苦涩,“这一次侥幸没事,但是下一次怎么办?你不想让我操心,难道你要等自己真的危险了,让我后悔一辈子?”
舒宝仪沉默了,羞愧万分。
她没有想那么多。
见到舒宝仪软化,靳恒远格外语重心长,“别和罗曼走得太近。他太危险!”
舒宝仪身子轻颤。
她明白了。什么任性、怕出事给个教训都是借口。
其实就是……吃醋了!
还扯得这么冠冕堂皇!
舒宝仪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就在原地杵着。
靳恒远也渐渐发觉不对,他松了松怀抱。
刚好舒宝仪朝他看来,漂亮的眸子里带着歉意,“你不让我接近他,那我不接近就是了。”
靳恒远唇角刚露出笑意,下一秒,舒宝仪就坚定不移地把他推开。
“不过你也要检讨一下。罗曼危险,能危险过你么?”上一次,罗曼不还是被靳恒远吃得死死的!
而且如果罗曼真的危险,靳恒远找到她后,也不会跟她腻歪那么久才走!
就是想秀恩爱,宣誓主权。
可是罗曼明明就不喜欢她!
怪不得,后来罗曼用那种眼神看她!
舒宝仪越想越觉得丢人,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再看靳恒远,就憋不住话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习惯不好!如果危险就不要接近,那是不是我也不用接近你了?”
她知道强词夺理不好。但是看着靳恒远一瞬间都绿了的脸色,心情却是大好。
“我和他怎么能一样?我是你丈夫!”靳恒远脸色难看。
“没听过么?好老公等于一百只禽兽,禽兽和人哪个危险,一目了然么。”
淡淡睨了靳恒远一眼,舒宝仪傲娇地挺胸抬头,走进酒店。
不管靳恒远怎么想,在她心里,已经把罗曼当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