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生气的站了起来,头疼不已,“有必要把事情弄成这样吗?公司要是真的破产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安婉当然不傻。
她只是一直站在自己世界的中心,从来没有把其他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过。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安然还是安家,只要能获益,安婉绝对毫不在意。
安然有时候也会想,安婉做事的风格真的很契合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
她们的声音越吵越大,外面的员工都能听到一些,一个个面面相觑,看来公司现在的局势依然很紧张。
安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
“好,就算这个神秘投资者的所有手续都是通过正规途径,那他本人呢?因为什么不肯露面!”
“安然你是不是见不得公司和安家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他不想露面就随便他,只要他投资就可以了!你是不事嫁了人连脑子都进水了,这样的好事还要拒绝的话,我想不出安氏还有什么活路!”
安婉的呵斥声久久回荡在办公室里。
最终还是她叹气说了句,“当初是你自己要嫁给裴厉的,不是我和爸妈逼着你去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法预料,可你如果一直赖着安家,就是在拖累家里!”
这就是她的亲人。
安然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安婉站在这样的天平上。
命运的女神似乎总是站在她那边。
好,既然安氏这样对她,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我这次回来不是要从你手里抢安氏,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拦你,只是你要知道,安氏不是你的!”
安然拿起自己的包,深吸了一口气。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安婉在她身后开口。
“那你呢?”她轻蔑的口吻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你又好到哪儿去?你每天说你是为了安氏好,但你这些负面新闻早就把安氏拖下水了!如果我是你,我根本没脸回来!”
安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苦笑着,“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回来。”
她已经够疲惫的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看着这些事情心痛,既然安婉觉得她能够承担后果,又何须自己来操心?
安然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安婉的办公室。
楼道里回荡着她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
在安婉看来,安然现在狂妄又自大,仗着怀了裴厉的孩子就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简直就是挥不走的苍蝇。
离开安氏集团,安然心里总是很不安。
打车往安家去了。
安母已经接到了安婉抱怨的电话,看到安然回来,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你今天去了公司?”
安然一进门,就听到安母质问的话。
“恩。”安然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安婉去找安母告状了。
从小到大,这是她惯用的手段。
而且不管是什么时候,安母居然都会相信安婉的话,把安然看成是惹是生非的坏孩子。
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任何缓解。
她换了鞋,往家里走去,“我爸呢?”
“在卧室。”
安母不是很高兴的说,“现在家里因为你的事都闹翻天了,你还是别去烦你爸了,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要是离婚的话,也别搬回来。”
安然上楼的脚步一停。
转过身,明媚的眼中毫无半点受挫的神色,她早就知道等待她的会是这样一幕。
索性坦然面对,反正她做的任何事都无愧于心。
“如果我跟裴厉离婚,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安氏,到时候,又要面临濒临破产的局面,你们就那么希望看到那一天吗?”
安母愣住了,“你……”
“我还没见过谁家的父母天天期盼着女儿离婚的。”
她说完就往卧室走去了,气的安母站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爸。”
安然推门而入,看到安父坐在窗边看书,脸庞似乎苍老了很多,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安然蹙眉,走到了窗边,轻轻握住了安父的手,“爸,我来看你了。”
安父靠在枕头上,听到安然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谁?”
“是我,安然。”她看安父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双眼无神,甚至都看不到她在哪儿。
那一个瞬间,安然的眼泪溢满了眼眶。
安父似乎已经失明了。
安然颤抖着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爸,你还好吗?”
为什么当时她出嫁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治疗的人,现在还是这副样子,这就是安婉说的已经康复了?
她就是这样定义康复两个字的吗?
安然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安父辨认了很久,才认出安然来,他的嘴角忽然上扬,咯咯的笑着,“然然回来了……爸爸好想你啊,但是你姐姐说,裴厉带你出国了,不让我给你打电话。”
安然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任由眼泪滑落。
看来安婉还没告诉安父她和裴厉的事。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每天吃什么药?”安然四处看,也没在房间里看到有任何药品,但这股刺鼻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她正纳闷的时候,两个没见过的仆人走了进来。
“小姐,请您出去吧,老爷需要休息!”
不等安然反应,她们就过来把安然架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她挣扎着,但她们的力气实在太大。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你们是不是疯了,里面还有病人,你们关门声音这么大,会影响到他的!”
这是在安家,为什么仆人敢这么对待安父。
安然一回头,看到安母无所谓的脸庞。
“你们下去吧,她才回来,不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
安然冷笑着,“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把她的婚姻奉献掉不够,还要奉献她父亲的命吗?
“当初安然跟我说把爸爸接回家里,我就觉得不对劲,他现在的样子是康复了吗?你们怎么能那么对他!”
安然觉得痛心极了。
安母咬着牙叹气,“你以为医院的环境就利于他的身体了吗?现在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就别到家里来添乱了。”
果然,跟安婉的语气没什么分别。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来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