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不要！”
君衍爬上离魂崖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念长歌手臂带血站在崖边的模样。
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闻声，念长歌转眸看向自己身后的男人，冷风吹起她侧边的青丝，她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意，脸上布满了泪痕。“你说的爱我就是这样对吗？”
她的声音冷冷，甚至带着些嘲讽，却是在嘲讽自己。
君衍不懂，不懂她在说什么。却还是将罪责先承担了下来，步子往前迈去。
“歌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她的身子靠近崖边，他的语气有些急迫。
“不是那样，那又是哪样？我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你能够抱着那个女人甜言蜜语，你对她说你会娶她，那么我呢？我算什么？君衍，你倒是告诉我啊！”
“你说你爱我，你跟我有三生三世，我们还有帝白，可是你现在却骗了我，你很爱星霜是吗？”
该是绝望极了，本该情绪激动的她此刻却显得如此冷静，只是那微微抖动的双肩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
君衍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却来不及细想，只能极力地安抚着她。
“歌儿，你先过来听我说好不好，你从来不给我机会解释，这样误会只会越来越深”男人也是急了，说话的声音微微提高。
“解释？还需要解释吗？今日，三日前，你都去见了谁？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你是有事情要处理，第一天我选择了相信你，可是我不容许我第二次自欺欺人”
“君衍，我本来以为我是个很洒脱的人，你不爱我了，我可以潇洒转身离开，可是现在，我怎么那么想带着你一起死呢？”
看着她处于崩溃边缘，君衍的心痛得难以复加。
“歌儿，我承认我这几日都见了星霜，但是我没……”
“你闭嘴！我不要听了！”
他竟然承认了，他承认自己见了星霜，承认自己不必她了。
她手上的匕首掉落，手臂还在不停地流血，十指狠狠地插入发丝紧捂着耳朵。
她不要听了，不想听到他和那个女人的种种。
“衍哥哥，你们怎么到这来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念长歌寻声望去，一个蓝衣宫装模样的女子踏云而来，身后跟着一众侍女。
“星霜，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君衍看到来人，怒斥出声。
“衍哥哥，你凶我！”
蓝衣女子潸然泪下，手却是拉着男子的衣袍。
“呼哧”一声，君衍嫌恶地将她推开。
“衍哥哥，你！”星霜看着他，眼中的威胁之意明显。
只要一点点，再加一点火，念长歌就会从这里跳下去，她将会完完拥有君衍。
两人对望的一幕更是刺激了崖边的念长歌，但见她从袖中拿出一块龙凤玉佩，上面一点鲜艳的红色。
“呵~什么生生世世的羁绊，一世都绊不住心，谈什么生生世世”
念长歌嘲讽出声，抬手将玉佩在夕阳下照了照。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玉佩”反讽的语气，更是刺痛了君衍的心。
下一秒，念长歌突然一掌拍向自己的心脏所在的位置，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
心头血！
“歌儿，不要！”崖边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念长歌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像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着，痛而微痒。
一滴鲜红的血滴入玉佩中，五彩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啪嗒”一声，玉佩应声而断。
念长歌的嘴边挂着笑意，那笑很美，很动人，却又带着让人隔绝不开的苦涩和绝望。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心中的郁结反而少了许多。
念长歌又是后退一步，短小的距离却让君衍愈加紧张了起来。
“君衍，我欠你很多”念长歌面色严肃地看着他，眼中却带着隐藏不住的痴迷，“欠你很多金银，北冥的那条街归你；欠你一个君念阁，我念府的陌雪轩归你；欠你许多衣服，我的乾坤袋中有一根鲛珠穿成的玉带还你；欠你九宫炼狱那次救我，我散尽修为赔你”
话落，念长歌悬空而立，如瀑的黑发在空中飞舞，一身红衣在夕阳下更是如鲜血般刺眼，点点光芒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
“不要！”
君衍疯了一样奔跑过去，却被念长歌铸成的结界挡了回去。
只一瞬间，这结局成了不可逆的悲剧。
白色的光芒甚至比那夕阳还要亮上几分。
“唳”
一声凤鸣响彻天际，九重天的许多人都感觉到了这股异常强大的气息。
“紫金凤，玄火翼，神界凰主”
星霜呆愣地看着上空变换真身的念长歌，眼中满是惊恐和无措。
这个来自下界的女人竟然是神界凤凰一族的凰主。
想起母后的话，星霜的双腿抑制不住地颤抖。
天！她到底做了什么！
思索间，念长歌的声音从那只紫金凤凰的口中传出。
“君衍，现在，你欠我一颗心和一条命”
散尽修为的她已经无法维持人形状态，一只紫金凤凰在半空中慢慢跌落。
没有任何挣扎。
崖边，君衍再次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了回去。
绝望，无力。
他身为帝尊，却让她在自己面前死了两次。
霎时间，整个九重天的天空被乌云笼罩，猛烈的罡风从君衍的身上蓬发。
他的一双眸子突然变成了紫色，纯正的紫色。
“是你”
不是疑问的语气，君衍徒手将一边瑟瑟发抖的星霜吸了过来。
“不……呃”
“咔擦”一声，容不得她半点解释，星霜直接被君衍捏断了喉咙。
男人欣长的身子站在崖边，眸中酝酿着风暴。
带着灵力的拳头垒在结界上，却破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