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珊珊很认真的在回忆着我提出的问题,然后坚定的告诉我她们大概见过五六次,前后近一个月的时间。
我问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属于他的东西,她摇摇头:“没有,我也希望能够留下什么他的东西,至少让我感觉到他来过,你知道吗,他招呼都没打一个就消失了,却把爱的种子洒在我心里,经常会莫名地想起他,那种感觉好痛。”
我点点头,安慰她道:“别太悲观,也不要灰心,也许他只是暂时有什么事情离开了,到时候还会回来找你的。”
她抬起头望着我,眼中充满希望地说:“真会有那么一天吗?”
“嗯,会有的。”我安慰着她,可我更加确信我的推测,男孩和夏书雅的老公应该都是虚拟的,是那个幕后黑手为了实施他的计划虚构出来的,也属于催眠的一部分。
我继续问着:“你们第一次见面之前你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吗?”
她努力地想了想,然后说道:“想不起来了!”
我又问道:“那后来的几次见面前呢?”
她还是摇头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见到他之前的记忆我总是想不起来?”
我在心里证实了催眠的可能性,我有一些兴奋,我感觉我的方向找对了,我忙接着又问道:“你每天晚上几点睡?”
她说她经常失眠,所以一般都会在十二点半到一点半才上床睡觉,我问她是不是每天都这样,她说大多时候是这样,有时候还会更晚些,只有在喝了酒之后会睡得早一点。
我不得不提到她写遗书的事,虽然我知道她一直很回避这个话题,我问:“你写遗书的那个晚上你几点睡的?”
她说那天照例也是十二点以后上床的,我又问她中途有没有起来过,她肯定的说她起来过,是让客厅的电话吵醒的,是个外地号码,她接了以后才知道对方打错了。
我问她还记得电话来的时间吗,她说应该是一点五十左右,只是起来的时候没开卧室的灯,然后又摸黑进的房间,没有注意到遗书那时候是不是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我心里越来越激动,仿佛已经抓住了点什么。
我陷入了思考,而董珊珊无聊的用小匙在咖啡杯里搅拌着,不时发出一点声响。
“萧凡?你怎么在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抬着看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身净白的连衣裙,披肩长发,脸上带着笑,我想起来她就是在梁平家见过的欧小璐。
我忙站起来打招呼:“欧小璐,一个人吗?坐下喝杯咖啡吧。”
她看了看董珊珊,我想给她介绍,但董珊珊先开口了:“欧医生,你怎么也来了?”
我问道:“你们认识?”
董珊珊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在被家人送到精神病医院的时候是欧医生给我诊治的,也是她给我确诊不是精神病,只是心理上有些问题,所以才让我来找你的。”
欧小璐说道:“珊珊,现在你的精神蛮不错的嘛,多和萧老师沟通,他可是解决心理问题的专家。”
我再次邀请欧小璐坐下,她说约了朋友,改天有机会再一起坐坐,她走出几步,突然转过身来问我道
“最近有没有见过菲菲?”
我说道:“几天前见过,这两天忙,没有联系,你们不是在一起工作的吗?”
她说白菲菲已经三天没上班了,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了下,虽然只是一瞬间,我还是捕捉到了她那淡淡的喜悦之情。
我突然对她产生了一丝反感,或者是出于对她的不屑,再或者是我对白菲菲失踪的紧张。她没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我和董珊珊又坐了一会,胡乱的聊了聊就分手了,我需要消化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我更想知道白菲菲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路上我不停拔打白菲菲的手机,可总是提示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拔,带着不安的心情,我回到了家,我努力的让自己在阿秀的面前显得平静,我相信白菲菲一定不会有什么事,也许过不了两天她就会回来。
第二天大早我就到了办公室,我还是执着的一次又一次的拔打白菲菲的电话,电话里也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那个冰冷的声音。
最后我拔通了欧小璐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萧凡,什么事啊?”
我问她找到白菲菲了吗?她笑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她留下假条走的,说是工作压力大,想出去散散心,请了一周的假。”
听她这么说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关心是请假休息了,我刚才焦急得差点就打电话给丁春雷报人口失踪案了。
我对欧小璐说:“什么紧张啊,朋友失踪于情于理我都是应该关心一下的吧。”
她俏皮地说道:“怎么就不见你关心我呢?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顿咖啡。”
我笑道:“没问题,什么时候有空就打电话给我。”
她忙道:“那就今天吧,下班之后我请你吃饭,你请我喝咖啡。”
我说:“吃饭也我请吧,让女人付账我总感觉怪怪的。”她说我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不过我们算是约好了,她下班开车过来接我。
今天只有上午两个预约,下午没有什么事,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慢慢地去理顺昨天和董珊珊的谈话内容,我想把脑海中闪过的一些东西抓住,我觉得好像已经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我首先大胆的假设“植入性催眠”是存在的,那么董珊珊极有可能是在写完遗书关上灯后准备实施自杀,可万万让人没想到的是半夜一点多钟还会有电话打来,也许是急促的电话铃声把董珊珊中催眠中唤醒,这是一个巧合!
而这个打错的电话则是董珊珊的救星,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假设,要求证它的真实性还需要更加努力的去调查发现。
我没有急着把这一切告诉丁春雷,对他而言,要理解这样高层次的催眠是很难的,但我需要他帮助我调查一件事,就是董珊珊几次见到所谓的男孩之前见过什么人,这很重要,如果真见过什么人,那这个人可能就是那个催眠她的人。
下午五点,欧小璐就开着她的“奔奔”来接我了,她把这车叫做“小奔”,听上去就像“大奔”的兄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奔驰”。
车里面充满了香水的味道,清香而淡雅,让人感觉很舒服,我习惯性的掏出了香烟,准备点上,但随即又装了回去。
她看到了我的动作,笑了笑说:“抽吧,我把窗子打开。”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点了一支。
我问她准备带我去哪里,她说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会拉你去卖了就行。”
我笑道:“我可卖不起价,品相太差。”
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我,说道:“品相还蛮不错的,应该会有人要。”
……
车子在一家“农家乐”前停了下来,我很少来这里,这里离景区有一点远,有些偏僻,欧小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她领我才进门,老板娘便迎了上来。
“小欧啊,你好长时间都没过来玩了,最近工作忙吧?”
欧小璐回道:“能有多长时间啊,前一周我们还在你这打麻将呢。”
她转过头对我说道:“这是李姐,这个饭庄就是她开的,很幽静也很雅致,我们几个要好的姐妹经常到她这来。”
她又笑着对妇人说:“李姐,他叫萧凡,我的学弟,也是学心理学的,你就叫他小萧吧。”
李姐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道:“好,好,小萧,以后经常来玩,姐给你优惠。”我忙说谢谢。
李姐亲自把我们带进了包厢,包厢的名字很雅,叫“聆雨轩”,外面是一洼莲花池,开满了睡莲。
“你们先聊着,我去安排安排,一会再来陪你们。”李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欧小璐往我的杯子里倒满了茶,她说这是她寄放在这里的上好的茶叶,叫我好好尝尝。
我轻轻呡了一口,入口清香,回味甘甜,连忙说:“好茶。”
她笑了笑:“我也就这点爱好,当然得讲究些了。”
于是我们便从茶聊开了,我们聊到了泡功夫茶,她说:“我很喜欢看别人泡功夫茶的样子,很雅,很有美感。”
我对她说其实喝茶是一种心境,更多时候是一种心性的磨砺,要静得下来,要心平气和,气定神闲。
而茶本身的味并不因为泡茶的花样而有多大区别,她并不认可我的说法,她坚信用心泡出来的茶一定味道会更好,我没有再因此而和她争论。
她很随意地问我道:“你知道现在白菲菲在哪吗?”
我摇摇头,望着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白菲菲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