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肖武经常会和肖文有心灵感应吗?
他摇了摇头说:“只有三次!”
他回忆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第一次大概是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有天晚上我正在做功课,突然身体有被殴打的感觉,很疼也很真实,那种殴打很残忍,像是很多人打对我拳打脚踢,我疼得闭上了双眼,叫了出来。”
“这时候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里,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男孩正被一群社会上的混子围攻,昏暗的街灯下,他的脸上沾满了血,身体的衣服也破了,我隐隐看见了许多伤痕。”
“我的叫声惊醒了我的养父母,他们跑过来看到我时吓了一大跳,我的脸上沾着血迹,身上是累累的伤,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一直觉得奇怪,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一会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后来因为不知道原因,这事他们也不再追问,其实我自己知道,在肖文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并且承受或是分担他的痛苦!”
他说的这些,在我们听起来是很不可思议的,我指了指他额头上的伤疤问道:“照你这样说,你头上的伤也是真的了?”
他苦笑着摸摸额头,说:“就在子弹穿过肖文额头的时候,我的额头就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痛,痛过后就留下了这个伤疤。”
我点了点头:“第二次呢?”
他又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八年前吧,那天是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些资料,突然感觉头一阵疼痛,像是要裂开一样,那种疼痛很锥心,感觉大脑里的血管像是要爆了一般,这样的疼痛持续了十几分钟,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画面,还是那个长得和我一样的男人,双手抱着头在床上翻滚,我知道是肖文,我那个孪生哥哥。”
丁春雷问他:“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找到他?”
肖武说他想过,但从六岁到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他曾经在一些报纸和杂志上登过《寻人启示》,但没有得到哪怕一点消息。
我说:“那这次你怎么会找到渝市来的?”
他告诉我们,他三年前哥哥出事的第二天他拼命的在网上查找关于击毙劫持人质的罪犯的新闻,才知道肖文原来是在渝市出的事。
他决心要为哥哥报仇,但那时养父的身体已经很差,离不了他的照顾,他把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直到上个月养父去世以后,他才来到渝市。
丁春雷最后才问到事情的关键:“你原来准备怎么报复?”
肖武说:“我想过很多种复仇的手段,杀了你们或者制造意外,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看关于侦探方面的书,我希望能够找到最有效的方式来达到复仇的目的,后来我想到了最简单的方法,在你们面前出现,造成你们的错觉,让你们精神错乱,崩溃。”
我点点头,我承认他选择的方式很有用,恐惧是我们大家共有的心理,是人性最大的弱点之一,但我还是问道:“为什么都在任婉萍家楼下了,你会选择放弃?”
他痛苦地说:“从情感上说,我应该为我哥报仇,但真正要去做的时候我好紧张,也好难受,那一刻我能感觉到胃在痉挛,很想呕吐,我从来没害过别人,从我内心来说,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我无法让自己坚定复仇的信念。”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样做是对的,不要让仇恨遮住了你的眼睛,更不要让仇恨淹没了你的良知,一旦跨出这一步,你永远都不能回头,肖文的错不应该再在你身上重复。”
他很难过,喝了几口啤酒,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我握着他的手,双眼紧紧凝视着他的眼睛对他说:“这件事是你的心结,现在是应该打开的时候了,经过这一次,你学会了如何去类别是非对错,学会了克制与忍耐,吃点东西吧,别喝太多酒,吃完了好好休息,等明天你醒过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原来生活一直这样的美好,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在今天全部忘了吧。”
他平静了下来,“嗯”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然后很专心的吃着东西,丁春雷抽着烟,没再说话,他心里也不好受,倒是单增有兴趣的看着我,悄悄地问:“催眠?”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
肖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他在我们的劝说下放弃了报复的念头,回到他老家去了,其实肖文和肖武之间的那种心灵感应让我们都很震撼,假如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我们是很难相信的。
那天晚上听到他的故事,我和丁春雷都曾经感觉后背的冰凉,竟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只有单增,什么事都不在乎,一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肖武走后,单增也回黔灵寺去了,没有再陪着丁春雷,一切又如平常,肖武在我们的生活中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或许哪天,我们就会渐渐的遗忘掉了,倒是丁春雷,经过这次以后更加坚信这个世上没有神鬼之说,把单增给气坏了。
单增说反正他已经是丁春雷的师父了,丁春雷得经常尽尽做徒弟的本份,我们都知道,单增所指的徒弟本份更多是请他喝啤酒而已。
我和丁春雷仍旧为夏书雅和江铃的案子伤神,却没有丝毫进展,我常常嘲笑丁春雷,老公安老刑警了,这点案子半天查不出来。
他悻悻地说道:“你以为是看电视,看啊?那些侦探个个都那么精明强干一个案子用鼻子闻闻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最后我们商定还是由他去调查夏书雅和江铃死前一段时间的社会活动,而我则认真思考一下几个案子之间的潜在关系。
今天早上才进办公室白菲菲就打来了电话,约我晚上和她们一起去k歌,我答应了,我告诉她下午中心有个预约,做完了就可以走,她说那好,正好一起吃晚饭。
下午忙完过后打了个电话给阿秀,告诉她白菲菲约了我晚上有活动,不回去了。
她在电话那头调侃了起来:“看来你又有艳福了。”
其实我对白菲菲很好奇,我觉得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寻常,她为什么要骗我,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我甚至想过她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最终都让我给否定了,因为我们的相识是在案件发生之后,况且从接触后来看,觉得她并不像那个幕后黑手,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怎么能够隐藏得那么好!
对我们而言,他就像个隐形人,总是感觉就在你身边,却永远也抓不住,哪怕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我没有拒绝白菲菲,我反而期待与她的相见,我告诉自己之所以这样是想搞清楚她的目的,但我心里清楚,这和她的美貌也有很大的关系。
半小时后,白菲菲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到中心门口等她们,她们马上就到,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到门口等着了,不一会,欧小璐的“小奔”就停在我的面前,欧小璐从车窗伸出头来对我说:“上车。”
白菲菲则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着我笑了一下,上了车,我说道:“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待遇,香车美人亲自接送。”
白菲菲促狭地说道:“好像你享受这样的待遇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一楞,看了看正在开车的欧小璐,她笑了笑,说道:“是我告诉她的。”
我摇了摇头说:“女人要保守点秘密怎么那么难?”两个女人跟着大笑起来。
我问她们去哪吃饭,欧小璐说:“菲菲喜欢吃烤鱼,要不我们去吃烤鱼吧?”
我看了一眼白菲菲,她高兴的点点头说:“好啊!”
我则说道:“我随便,反正我不挑食的。”我问还有其他人吗?白菲菲说吃饭就我们三人,一会去唱歌的时候还有两个朋友要过来,不过都是我不认识的。
我说没关系,认识你们两个大美人就够了,她们笑着说:“一会还真有一个大美女会来呢,到时候可别把眼睛给看直了。”
我打趣的说:“有我们菲菲漂亮吗?真要找这样的女人可太难了。”
逗得白菲菲哈哈大笑,欧小璐也笑了,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笑容并不真实,相反她心里更多的是不悦,这是为什么呢?
我再看看白菲菲,她还是一副天真美丽与人无伤的样子,根本没有察觉到欧小璐的不悦,我仍旧说笑,没表露出来,但却在心里留意着她们的言行,也许是职业习惯,也许是她们的行为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说实话这样的天气吃烤鱼还真是一种折磨,我感觉我也像鱼一样在火上烤着,汗水直流。
我边吃边用餐巾纸擦着满头大汗,白菲菲有点心疼的样子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们吃烤鱼了。”
我说没关系,夏天就是这样,而且我不管吃什么都容易流汗,我这人典型的命苦。
欧小璐“切”了一声:“你都叫命苦,那我们算什么?知足吧你。”
我无奈的摇头:“凭什么要我知足?房没你们的大,车也没有,我有什么啊?”
她笑着说:“这不还有我们菲菲的体贴吗?”
白菲菲白了欧小璐一眼:“快吃吧,那么好吃的东西都阻不住你的嘴。”
我厚着脸皮说道:“是啊,我家菲菲对我还真的很好。”说着我伸手去拉白菲菲的手,白菲菲打了我的手一下说道。
“去去,别影响我操作。”
这时候我注意到欧小璐的眼神很复杂,我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像吃醋的样子,但是却带着一丝戾气。
我心里一惊,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表现?难道她喜欢上我了,看不得白菲菲和我的亲热劲?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自恋,但我只能这样认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