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男的回忆仍在继续,后面讲述的是她和郑家雄幸福的婚姻生活,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李若男说郑家雄的公司成立不到四年,他就赚了六千多万元。
而同时,李若男也把悦海公司从乔升药业集团剥离了出来,并把她在公司的全部股份都转到了郑家雄的名下,李若男说这对郑家雄很重要,郑家雄希望能够成熟自己的事业,而不是永远在为老婆打工,毕竟男人是需要面子的。
我发现李若男在讲述她的整个回忆的时候,甚至在说到她和郑家雄的婚姻的时候都没有提到心琪的名字,我感觉她是刻意在回避提及心琪。
或者说她避免不让心琪出现在与她和郑家雄有关的回忆里,我很直接地问道:“他在婚后对心琪好吗?”
李若男神色黯淡地说:“我们的结合没有得到心琪的祝福,心琪恨我那么快就忘记了然然,也就是她父亲,在情感上她不接受我们,我们的婚礼她也没有出席。”
“我们结婚之后家雄对心琪很照顾,也很爱护,但心琪却很蛮横,经常借一些小事向他发难,但他并不计较,有时候我因此责斥心琪,他反而还劝我,说心琪还小,还不懂事,而且心琪太爱自己的父亲,一时接受不了他也是很正常的,多给她点时间吧。”
我问为什么心琪大学毕业后没到公司去帮她,而是到酒吧去做了调酒师,李若男说:“心琪是学国际贸易的,她毕业后我希望她到药业来帮我,可她反而选择了去悦海地产,并坚持要做总经理助理,我们还以为她开始慢慢接受我们了,但事实却相反,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李若男接下来的叙说在我意料之中的,她告诉我说,心琪进了悦海地产之后,工作很积极,让她们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而且对郑家雄也看似很尊重,可谁也没想到,后来,她居然主动勾引郑家雄,勾引自己的继父。
郑家雄很害怕,于是调换了她的工作岗位,不过郑家雄没有告诉李若男,他不希望李若男为他担心,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处理自己的问题。
直到有一次,郑家雄单独宴请客户,被灌醉了,客户不知道他换了助理,就给心琪打了电话,心琪接了郑家雄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把他拉到了酒店,那一晚心琪用自己的初夜作为对母亲和继父最大的惩罚。
事后她打电话给李若男,说郑家雄酒后无德,强奸了她,可以想像,当时李若男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没有打断她,我想知道她是怎样处理的,因为选择相信谁对她都是两难的决定。
她告诉我当时她灰心到了极点,她甚至想到了去死,但最后她知道还是必须去面对,去处理。
她说:“其实从内心来说,我相信家雄,因为我太了解心琪的性格,她一直把我和家雄的在一起看作是对她父亲的背叛,她采取这样的报复手段,就是希望我们内疚一辈子,这件事之后她就搬出了家,而且从此不再理我们。”
说完这些,她嘱咐我,希望我能够替她保守秘密,毕竟这件事如果说出去,对她或是心琪的影响都会很大,涉及两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家庭的名声,我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所有的故事她一口气都说完了,虽然我曾经猜想到其中的情节,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听着却有些不是滋味。我一直无法接受我眼中的心琪会是这样一个人。
和她谈完已经快十点,我和她道别后就离开了,今天的谈话让我的心情沉重,我猜想故事最后的部分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一切只是心琪的报复行为,或者另有隐情?其中的当事人一个已经死了,而另一个成了杀人的嫌犯。
回到家我给丁春雷打了个电话,大致地说了李若男和郑家雄相识到结婚的过程,但对于心琪与郑家雄之间的事情我隐瞒了,这是她们的隐私,而且我也答应过李若男不会告诉任何人,虽然也许会对案件的侦破有一定的帮助,但我还是没告诉他。
我对他说明天我想见心琪,并且希望能够和她单独地谈谈,他说这件事已经不需要他安排了,下午心琪的律师已经把她接走了。
早上起来,我给心琪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很憔悴,她告诉我她母亲已经把她接回家了,我说那一会儿我到她家去看她,她说她也想见见我,有很多话想和我说,我觉得她想要对我说的事情一定与郑家雄有关,而且会是和她母亲说的是不同的版本。
到了心琪家,家里只有她一人,李若男到公司去了。
我看到心琪的样子,和从前有很大的区别,精神很差,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她让我在客厅坐下,给我泡了杯茶,她坐下来后第一句话是:“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郑家雄。”
我说:“我相信,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但你必须好好回忆一下,那天晚上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当时的事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如果你一直害怕,一直回避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情,那谁也帮不了你。”
她幽幽地说道:“为什么我会对那天晚上的事没有一点的记忆?”
我告诉她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因为当时事情发生得突然,惊吓造成的,也可能是她本能地选择了遗忘,因为这个案件和她有一定的关系,她不愿意记起,是在保护与自己相关的人或者事。
她说她不知道,只是每次想到这个事的时候头就很疼,我对她道:“心琪,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我,行吗?”
她茫然地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我问道:“能说说你和郑家雄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她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了,然后发疯似的大叫:“她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告诉你的?”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她一定会有这样的表现,我在等待她平静下来,我想她一定会有很多话会对我说的。
心琪的激动表现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毕竟这是她心里的一个伤疤,要揭开是需要勇气的,我把她的茶杯递到她的手中,对她说:“别激动,喝口茶。”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说:“她一定对你说是我勾引郑家雄,想以此报复她们吧?”
我点点头,回答她:“是的,但我不相信,所以我希望能够听到你亲口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她看着我说:“你真的相信我?”
我说:“是的,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都是不可能杀人的。”
我说的是真话,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心琪不是一个冲动而且不计后果的人,特别是她的心地善良,只有心地善良的人,她脸上的笑才能够显得那样的阳光。
我脑海又浮现出心琪阳光般的笑容,可那样的笑容现在在她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了,她有些感激地对我说:“谢谢你。”
她说:“郑家雄不是人,是个禽兽,他不仅欺骗了我妈妈的感情,还有金钱,最后还借着醉酒强暴了我。”
我知道,我即将听到的是关于郑家雄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我仔细地观察心琪说话时的神情,虽然情绪激动但却真切,她的眼神,面部的细微表情都真实地流露出她对郑家雄的憎恨,这种憎恨是发自内心的,特别是说到郑家雄强暴她的时候,她的牙齿咬住下嘴唇,很用力,那种恨意是很深切的。
她说道:“我始终不相信郑家雄对我母亲的感情,你也知道,我母亲在情感方面很单纯,除了我父亲以外,没真正接触过别的男人,所以有人关心她,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感动,就会动真心,其实我并不反对母亲再婚,但那个人坚决不应该是郑家雄,你应该也知道郑家雄的过去吧?”
我点点头说:“听你母亲说过一点。”
她说:“你能相信这样一个人,长期处于社会的底层,整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的人会在与母亲素不相识的情况下那样好心地去帮助她?如果说她从来都不知道母亲是什么人打死我也不相信,而且我曾经私下去调查过,母亲在沉迷于酒吧的那些日子,郑家雄就经常在母亲常去的酒吧里出没,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适合他出场表演的机会。”
我问她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母亲的时候,她摇摇头说:“我给她说了,她不信,认为这是我为了让她离开郑家雄而玩的手段,她完全让郑家雄给迷住了,我毕业以后,主动要求到郑家雄的房地产公司去工作,我提出要给他做总经理助理,他居然答应了,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想通过接近他,找到他欺骗母亲的证据。”
“但他太精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都没能够发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但我的存在让他很不舒服,他对母亲说我整天纠缠他,勾引他,母亲听了很生气,就把我调离了悦海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