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香用手指着谢逊文,情绪激动地说:“当初,如果不是他强行占有了我,还拍下我的裸照,逼我和他结婚我也不会嫁给他,是的,把可慧牵连进来我就是为了报复他,我们都恨他,恨不得他死。”
她的神情突然暗淡了,她说:“是的,我是故意害死了贝贝,我觉得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姓谢的这个畜生感到害怕,才能够真正的从心理上让他崩溃,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设计的,我找人做的,与可慧没有任何关系,要怎么样,你们爽快点吧,只要放过可慧。”
听完她的话,我的心里很难受,虽然我并不喜欢同性恋,但一直也很尊重她们的感情,性取向是她们的自由,我能够理解她的感受,理解她们俩的感情。
我看向谢逊文,谢逊文的脸色很苍白,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说:“郁香,我爱你,从一开始我就很爱你,居然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但我是真心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的。”
王郁香没有理她,只是死死的盯着我们,我回头看了看单增他们,丁春雷仿佛心里很纠结,从立场来说他是应该报警的,他看了看我,我没有迎上他的目光,避开了。
对我而言,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都注定是个悲剧,我对谢逊文说:“谢总,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告诉你的只是一个故事,最后的结局还是让你们自己去决定吧,我们应该告辞了。”
他无力地应了一声,然后对我们说:“谢谢你们了,这件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给单增:“活佛,这里有一百万,当是我给庙里的香油钱吧。”然后和我们道别,那包房里,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出来之后,丁春雷有些不满地说:“这件事应该报警,让警方处理的。”
我说:“这是单增的活,如果真闹到要进警察局以后单增在这个圈子怎么混啊?而且这个事情无论对于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都是残忍的,他们心里已经在地狱了,就让他们自己承受这份因果吧。”
丁春雷还在嘟囔着,和尚打了下他的头说:“现在你只是我们的徒弟,不是什么警察,走吧。”
赵伟则不关心事情的结果,他兴致勃勃地问:“明天真的要去丽江吗?”
我们齐声道:“去,怎么不去?”
事实上我们最后还是没有去成丽江。
当天晚上丁春雷接到队里的电话,有命案发生,要他尽快赶回去,而单增也说既然这样他也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回西藏了,下次有机会再聚,我们都没了兴致,丁春雷有点着急,于是我们和单增告别后连夜开车回渝市。
因为是晚上,我一直叫丁春雷开慢一点,他嫌我罗嗦,不过还是把速度慢了下来,大约早上九点多钟,我们回到了渝市,丁春雷急着到队里去,和尚也回了黔灵寺,我对赵伟说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回中心上班。
回到家里,阿秀上班去了,孩子送去了幼儿园,我躲下美美地睡了一觉,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起来,到附近的菜场买了菜,今天我准备亲自下厨,给阿秀一个惊喜。
下午六点多钟,阿秀下班接了孩子回来看到我高兴地说:“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原来以为你们还得再有两三天才回来呢。”
我说:“丁春雷的上司给他打来电话,说出了凶杀案,让他赶紧回来,大家没了玩的兴致,就一起回来了。”
阿秀“哦”了一声,她想了想说:“一定是昨天报纸上说的那个无头尸案,听说很恐怖的。”
我说:“你呀,什么你都说恐怖,快洗手准备吃饭吧。”她叹了口气道:“已经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是啊,好像结婚后我就真的很少做饭了,不仅是做饭,是几乎没怎么做过家务,想想这几年阿秀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还得带孩子,的确很辛苦的,心里有了一些内疚。
阿秀好像察觉到我的心思,她说道:“好了,想那么多干嘛,知道你的正事多,好好做事吧,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
我轻轻地搂过阿秀,亲了一下:“谢谢你。”
她笑骂道:“这一回来就发神经。”这时女儿也抱着我的腿说:“爸爸,抱抱。”
我弯下身子一把抱起女儿说:“小雨乖,走,和妈妈一起去洗手,洗了手我们吃饭,今天爸爸亲自做菜,小雨要多吃点。”女儿点了点头说:“嗯。”
晚饭后,女儿自己守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阿秀收拾妥当便坐到我的旁边,缠着我把几天来的经历说给她听。我喝着茶,抽着烟,把这几天发生的故事向她娓娓道来,她时而害怕,时而气愤,还不时的充当着评判员,谁对谁错,激动的说了很多。
一直到十一点多钟她都还没睡意,我笑着说:“你不会让孩子也跟着当夜猫子吧?”
她才哄了孩子去洗漱,并要求我今天不许再进书房了,洗洗一起睡。
我笑了笑,促狭地说:“我这才走得几天,你就想了?”她给了我一个白眼。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中心。
梁平看到我就问道:“不是去大理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笑着说:“心里放不下啊,早点回来开工嘛。”他像是想起什么,对我说:“对了,昨天菲菲来找过你,让你回来你给她去个电话。”我有些纳闷,她找我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我呢?
进了办公室我就打电话给白菲菲:“喂,美女,才几天不见就想我了?”
她并没有和我说笑,很严肃地说:“昨天报纸上的凶杀案你知道吗?”我楞了一下心想凶杀案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我忙说:“我知道有这么件事,但并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个案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她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中心吧?”
我说是的,她说:“那你等着我,一会我就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我苦笑着摇摇头,还从来没见过白菲菲这样风风火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白菲菲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几天不见,感觉她又平添了几分韵味,耳垂上挂着一对银晃晃的白金耳坠,长长的头发盘在头顶,一个乳白色的发夹牢牢的夹住。说实话,每次见到白菲菲我都会有一点莫明的心动,从内心,我曾经是很希望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的,毕竟在这样的一个美丽女人面前,如果一点想法都没有或许真的就不正常了。
白菲菲坐下后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下,我笑着说:“这好茶让你这样牛饮简直就是浪费。”
她看我一眼说:“茶不就是用来解渴的吗?搞那么多花样有意思吗?”
我笑道:“说吧,凶杀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着急的赶来,我能够帮你点什么?”
白菲菲又倒了一杯喝下后道:“杀人嫌犯是我的一个病人。”我看着她说道:“那又怎么样?精神病人在没有发病期间犯罪一样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不知道吗?”
白菲菲说:“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我认为他在杀人的时候是神智不清的,不然他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说:“你认为没用,法律讲的是证据。”
她有些激动:“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我了解他。”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别激动,慢慢说,你先告诉我他有什么病?”
白菲菲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他是我两年前收治的一个病人,他患的是‘科塔尔综合症’,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以虚无妄想和否定妄想为核心症状,患者主要是认为自身躯体和内部器官发生了变化,部分或全部已经不存在了,如某患者称自己的肺烂了,肠子也烂了,甚至整个身体都没了,患者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不复于人世或者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即使和外人说话也不认为自己是活着的。”
她用力的点点头说:“是的,他一直都认为他是已经死掉的人,记得刚刚收治的时候他总说他的心已经让人给掏去了,他没有心脏,已经死了,后来熟悉了,他总是不停地乞求医院的医生或者是看护,帮他把他的心找回来,他说只要把心找回来,他就还能活。”
我问白菲菲:“按照他这样的情况应该一直住院治疗的,为什么他会在外面杀人呢?”
白菲菲说:“他在我们医院住了一年多,终于慢慢地病情有了很大的改善,他清醒的时间也渐渐多了,后来慢慢地也趋于稳定,今年三月份,我们几个精神科经过会诊,大家都认为他已经基本恢复,可以重新参与社会活动了,所以我们就给他出具了康复证明,准许他出院,谁知道半年都不到,他就出事了,期间我们还定时回访的,一直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