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晚上陆芊芊那件事,我不太敢随便跟一个不熟悉不了解的女人靠近了。万一一不小心再被摆一道,吃亏得是自己,所以,还是警惕些好。
她浅浅一笑,看似无害地说道:“是关于之远的,你还提不起兴趣吗?”
她抛出了顾之远的名号,妄图利用我对他的维护来引诱我,偏偏我傻,还真就凑了过去。
什么时候,这个名字已经对我那么好用了?可是当下的我,并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
“什么事?”
我上去两步,她还在荡着秋千,幅度慢慢减缓了下来,最后踩在地上定住。
迎着风,她微卷的秀发凌乱地散落,配上白瓷般的肌肤,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赞美。能跟这样好看的女人长得相像,证明我也是美的吧?我突然不合时宜地自恋起来。
她甜美地对我说:“之远跟我说过关于你的事情,想知道他是怎么评价你的吗?想知道的话,就帮我推会儿秋千,算是我们宣战之前最后的和平。”
我还以为她神神秘秘地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推个秋千而已。即便我们彼此不喜欢,帮个这样的小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我同意了。
“好。”我又走近了些,站在秋千架下,正要往她身后走,她叫住了我:“你就站在前面推,不要绕到我后面,那样我会很没有安全感。”
公主病就是公主病,被人呵护久了,连推个秋千都那么多要求。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可是想到她说的关于顾之远对我的评价,又感到十分好奇,这种好奇驱使我配合她的要求。
“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站在她正对面,无奈地问。@$%!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就这样。我一落下来你就开始推。”
她脚下一蹬,秋千又开始晃荡起来,可是用脚蹬的力度毕竟有限,荡得不是太高,所以才需要我帮忙。玩秋千嘛,越高才也越爽快。
我紧盯着秋千落到眼前,顺势抓住了秋千的绳子,大力地推了出去。在秋千飞到最高处的时候,阮婉玉突然尖叫一声掉了下来,滚下了山坡。
我霎时间瞪大了眼,还没等上去查看,一个人影“嗖”地一声飞了过去。
“婉玉!婉玉!”顾之远失控地喊着她的名字,阮婉玉从半空坠下后晕了过去,我彻底傻眼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阮婉玉早就看见了顾之远,所以故意叫我去给她推秋千,好给我下套吗?
我这么小心翼翼地防备,居然还是被摆了一道。
“婉玉,你醒醒!”
顾之远急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好看的俊颜皱作了一团。他紧紧抱着阮婉玉,连喊了几声也不见她醒来,愤怒地回头冲我一声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叫医生啊!”
“哦哦!”
被他这一声气拔山兮地怒吼,我这才回过神来。一路狂奔回屋,打电话叫来了顾家的家庭医生。
王医生火急火燎地提着急救箱来的时候,顾之远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能从我身上剜出个洞来,以解他心头之恨。他对我说了一句:“陆安然,要是婉玉有什么事的话,我要你全家陪葬!”
这句话,比阮婉玉威胁我一百遍,更加让我觉得无力。
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我全家陪葬给阮婉玉陪葬?光听听我就觉得有意思。
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的爸爸,顾之远要能把他给我找回来,我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他。
我是为了维护他才和阮婉玉僵持了那么久。说到底,毕竟结婚了,我们就是同一艘船上的人。这艘船的目的地没人知道,但我们必须一起划,才能保证它不沉下去。而现在,我出的力气都成了一个笑话,一个没有意义的笑话。
也许阮婉玉说的对,顾之远守着一个根本就不爱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不幸福。哪怕是被阮婉玉折磨、被她虐,只要那个人是她,他都是幸福的吧?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再想想阮婉玉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对他不仅仅是生气,也不仅仅是怨怼,更多的是可怜。
你在乎人家在乎到了生命里,除了她之外的所有女人都成了尘埃,可她只是把你当做一个私有物品,一个不能拥有就要毁掉的私有物品,他比我更可怜。
这段婚姻,可能是顾之远犯过的最大的错。
“顾少,你要为了她,让我全家陪葬?”我不怕死地问了一句。
明知道现在在他心中,只有阮婉玉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可我就是想求一个答案。
是不是我全家人的性命在顾之远眼中,都抵不过一个阮婉玉?
他掐住我的脖子抵在墙上,咬着牙发狠地对我说:“陆安然,别以为你现在和我结婚了,我就会容忍你。婉玉她是你永远都不能触碰的禁区,你给我记住了!”
禁区,呵呵,我懂了。
不止是禁区,还是雷区吧?
我冰冷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又问他:“顾少,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脖子被人掐住,导致我发声不是很顺利,说出口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可那丝毫也不影响我和他犟嘴。
他手上又加重了一些力度,肯定地回答:“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只要她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深邃的眼睛因为紧张和担心而爬上了红血丝。曾几何时,颜若白也是顶着这样一双眼睛在公寓门口等着几日未归的我,同样的红血丝,为了不同的人爬上了不同的眼睛,一个爱着我,一个厌着我。
顾之远,他明明近得我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却远的我使劲了全身力气都走不近。
“好,我等着。”
我垂下眼皮,一副认命的死鱼状态。
他空下的一只手狠狠地砸向墙壁,凑到我耳边咬着呀牙说道:“陆安然,你最好对天祈祷婉玉没有事吧。否则,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闭上眼睛,冷冷地“哼”了一声,再不开口说话。
好日子?我现在的日子,能叫好日子吗?他该不会认为我嫁给了他顾之远,过的就是好日子了吧?那这样的好日子,谁爱过谁过去!
“阮小姐已经醒了。”
我和顾之远正在僵持的时候,王医生走了出来。
他急忙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神情紧张地问:“婉玉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