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见过我的实力，当时三拳就被我打趴下，现在包房除了四个不能打的女的。就剩他一个蜡头银枪。他也不敢太横。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另外三个女的也被我吓到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虹姐故作镇定：“强子，你丫别乱来。你就不怕丢了饭碗吗？”

　　我轻笑：“你觉得这个饭碗很值钱吗？我不在桃花公馆，就找不着工作了吗？虹姐。你也太小看我了。”

　　确实。我现在他妈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底薪，还被威廉扣得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到什么前景。这种工作就算不干，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扫大街都比这个强。

　　虹姐自然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现在让我丢了工作。确实不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还是一种解脱。

　　我缓缓地靠近虹姐的耳边，我可以感觉得出。这小娘们儿浑身都在紧绷，却又要逞强。不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

　　“虹姐，你现在把我赶走。就没有人保护小莉，那么小莉必然就会成为威廉的人。你想一想。你为威廉付出了那么多，可以说他现在挣的钱。有一部分是你的。但我走了之后，这一部分钱他会用来讨好小莉。你愿意为别人做嫁衣吗？”我在虹姐耳边吐着酒气，轻声细语地说。

　　虹姐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我的意思，她现在赶我走没有意义，因为就算我离开桃花公馆，我也没有多大损失，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在桃花公馆是混最底层的，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反而只有把我留下来，对她才是最有利的，因为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小莉，威廉对小莉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机会。

　　我拿开了撑在沙发靠背的双手，从地上捡起了她的高跟鞋，又很细心地帮她穿上。

　　她似乎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个男人为她穿鞋的待遇似的，眼里透着一种复杂的神色，想说什么，却又终究没说。

　　“好了虹姐，游戏结束了。”我摊了摊手，尽管已经醉得摇摇欲坠，但我还是要保持一些体面的姿态，“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范坚强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欠你的我一定还，但不能触及我的底线。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不会皱一下眉头。”

　　或许真的是喝大发了，我又把三年前的姿态拿出来了，当时的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但我从牢里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为兄弟两肋插刀，兄弟却给我插了两刀。

　　从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不再相信所谓的情义。

　　可是酒醉之后，我发现我依旧没有变。

　　虹姐缓缓起身，她看我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些其他的内容，我不知道那些内容是什么，好像多了一丝温柔，不再是刚才的咄咄逼人。

　　她忽然走近我，靠得很近，我能够闻到她身上清幽的香水味道。

　　她在我耳边对我说：“好，你欠我一个人情，我现在要你赶走威廉，不论你用什么方法。”

　　我懵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退了一步，看清虹姐脸上的神色，她的神色异常坚定，我才觉得自己没有听错。

　　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付威廉？

　　包房放着音乐，我和虹姐窃窃私语，其他人都听不见。

　　金毛疑惑地走过来，说道：“虹姐，要不我去找威廉哥，直接处置了这小子。”

　　我脑海转了半天的弯都转不过来，虹姐不是威廉的女朋友吗？怎么忽然要我把威廉给踢出桃花公馆？威廉是不是也明白了虹姐的用心，所以特意派了金毛过来看房？

　　夜场本来就是一个混乱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就没有那么单纯。

　　我感觉我还是太嫩了些。

　　“处置他？”虹姐冷哼一声，目光愤恨地盯着我，“那不是太便宜了他？”

　　金毛笑着望向虹姐：“虹姐的意思是？”

　　“哼，留着，我下次还会来，慢慢地玩，总有一天玩死他！”虹姐咬牙切齿，似乎对我恨之入骨。

　　然后又对三个小姐妹招了招手：“好了，你们晚上都还有活，就先散了吧。”

　　我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场酒喝下来，几乎把我的命都送去了半条。

　　反正威廉没有给我排班，我就回到宿舍，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等到半夜的时候，阿森回来我才醒来，这家伙刚刚下了夜班，给我带来一个消息，他查到了那位金先生的来历。

　　金先生其实不姓金，金太太只是威廉那个金主捏造的假名，她的真名叫花金枝，她是故意要让人觉得她老公姓金，所以才叫金太太，这倒也符合行业的一贯规矩。

　　养小白脸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只是苦了阿森，兜兜转转，这才查清金先生其实姓胡，人称胡老板，开了一家瓷砖公司，手里也是有两个钱的，经常出入各种风月场所，估计是冷落了他老婆，他老婆这才花钱包了一个小白脸。

　　金先生姓胡，叫胡来，那么金太太自然也是胡太太了。

　　据阿森说，胡太太已经五十高龄，没有工作，闲在家里，老公也不怎么管，所以就拿着老公的钱使劲儿地造，除了威廉之外，偶尔还会翻其他少爷的牌，但都不会留下真实的身份。

　　当然，威廉是长期包养的，她还是宠幸威廉会多一些。

　　“行呀哥们儿，查得这么仔细。”我递给阿森一根烟，自己点上一根，“这事找谁做的，够牛逼的呀。”

　　“一个做狗仔的哥们儿。”

　　“呵，现在的狗仔等于半个私家侦探。”

　　阿森递出一张照片：“哪，这就是胡老板，他经常在工体那一带的酒吧出现，是醉生酒吧的常客，他跟那儿的老板娘还有一腿。”

　　我拿起胡老板的照片，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留着两撇胡子，看起来像是经常混社会的。

　　“我做的事就到这儿了，剩下的你来搞定，不论成功与否，都别把我扯进去。”阿森很明白场子里的禁忌，不想惹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