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法院开庭。
当我被厅警带入审判庭时,我看到观众席上坐满了人,我的姐妹们,所有我认识的姐妹都来了,还有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丰岚,还有龙小妹。
姐妹们纷纷站了起来,一双双泪眼注视着我。
我被带入被告席,法官宣布开庭。
检察院一方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聚众吸毒,出台小姐,贿赂,殴打政府人员等等足有二十公分厚的文件全部的都是我的罪行。
法官问:“被告方做出辩解。”
我摇头道:“我不为自己辩解。”
几个法官交头接耳了一下,法官起立说:“现在宣判。“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现在宣判,证据确凿,判处杨惠宁女士有期徒刑五年,没收其全部家产,赔偿陈国生医药费三百五十万,立即执行!“
随着法官的锤子落下,姐妹们纷纷激动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们露出释然的笑容,内心从未有过的释然,此刻内心无比的平静。
七月五号,我被押送到了女子监狱。
女子监狱几乎是四面环山,左侧有一条污水河,四周杂草丛生,高五米的大墙上铁网遍布,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押送我的车缓缓驶进去。
双方交接完,我被送给狱警,狱警带我进了办公室,分发了我被褥脸盆等日常用品。
肥胖又魁梧的女狱警边走边给我介绍:“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六点排队出工,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叠被,洗漱,吃饭,你是新来的,安排你到一大队三中队的牢房,那里会有人给你。”
走在湿漉漉的水泥地板上,看着左右两边一闪闪锈迹斑斑的铁门,我内心竟然还有一丝丝期待和激动,第一次坐牢,但也经常在电视上看过类似的电影。
社会上经常流传着新犯人进监狱就会被老犯人打,端屎端尿,伺候着吃,这种折磨会直到下个新犯人进来后结束。
当我们走到三中队的牢房时,女狱警也讲得差不多了,转过身盯着我:“工具就是你的生命,人在工具必须在,人不在工具也要在。”
这句话说的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就突然说了这句话?什么工具啊?
我疑惑的问:“什么工具啊?”
女狱警淡漠道:“进去多问问老犯人。”说着女狱警打开了牢门,顿时一股腥臭味和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
女狱警推了我一下,我踉跄着走了进去。
嘭。
铁门猛地关上,我的心加速跳动着。
灰色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颗泛黄的灯泡,两边是一排上下两层的铁床,每人一张凳子放在床前,除此之外中间只剩下很窄的一条通道。
这个狭窄又潮湿的牢房里住了5个犯人,她们各自坐在各自的床上,放着一摞摞线团,她们在织毛衣!?
织毛衣,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织毛衣的了,记得小时候上初中,我母亲每逢冬天就会给我织一件毛衣,用两根木质细长的毛衣针相互交错,我母亲的针线活特别的好,有时候会在毛衣上编织出小熊猫,小花朵。
她们一边娴熟的织着毛衣一边看着我,谁也没有说话。
我抱着我的脸盆走在狭窄的通道寻找我的铺位,走到尽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空荡荡的床铺,而且还是下铺,但唯一不足的就是紧挨着厕所的门口。
我弯腰铺上我的被褥。
啪。
不知道谁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我一转身看到一个长相不怎么样的中年妇女,尖下巴,嘴唇还有些歪,一双后期割的双眼皮极为明显,由于许久没有抹护肤品,她的脸又黄又有皱纹。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啊?”她笑容狡黠,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打量。
“我叫杨惠宁。”在进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准备挨打一顿,都说监狱了卧虎藏龙,我还真期待认识这5位女犯人呢。
“既然新来的,那我们就有义务教教你在监狱里要做些什么,你以前没进来过吧?第一次?”
“恩,第一次。”
“那就行了。”说完她转身把她床铺上的毛线团放到我床上:“任务量,老手一天完成一件毛衣,新手两天完成一件毛衣,你会织毛衣吗?”
我摇了摇头:“不会。”
“太好了。”说着她坐在我床上,拍了拍床铺:“坐下,我来教给你怎么织毛衣。”
“王桂兰,你别不要脸啊,那是你的工作量,自己完成。”在我上铺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是在为我打抱不平,我内心不由得升起一团暖流。
“嘿,你个挨搞的李玉,老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管你毛事啊。”王桂兰似乎并不是这个牢房的大姐,她说话都有人反驳。
我上铺叫李玉的女人突然下了床,一把揪住了王桂兰的头发,怒叱道:“信不信我把你的假鼻子给你拧掉啊?”
“啊?!李玉,你放开我的头发,燕姐,你快来帮帮我啊!”
王桂兰当即就软蛋了,她就欺负我这样的新人还行,在老犯人面前,她只是一个小卒子。
李玉约有30岁,身材很高挑,素颜很有气质,没坐牢之前应该是一位气质美女,这样的女人一般要么是交际花,要么就是有钱的富家千金。
“行了李玉,放开她吧。”
这个时候,在排在最前的床铺下铺的女人站起来并向我走来,这位应该就是这座牢房里的大姐了。
这位大姐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一会儿,不屑的笑了起来:“听说你是做小姐的?现在做小姐的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就你这姿色估计没有点你的台吧。”
她一开口说话我就明白这位大姐并不待见我,我也没有反驳她的话,我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反驳她说的话,我肯定会挨打。
大姐拍了拍手:“都放下手里的活,把你们没做完的毛衣都交给这个新人,咱们休息休息。”
说着她从床铺被褥底下掏出已经抽了半根的香烟,捋了捋掏出火柴点上。
有四个犯人把毛衣都放到了我的床铺上,唯独李玉没有放,重新上了床,继续织毛衣。
看着一堆毛线团和还未完成的毛衣,我有些不知所措了说:“我没有织过毛衣啊。”
王桂兰又凑了过来:“我都说了我教给你嘛,你要认真学,你有三个月的新手期,这三个月你两天织一件毛衣,过了新手期,你要一天织一件毛衣,我们把手里的活给你,并不是欺负你,是在帮你呢。”
王桂兰把这种欺压说的冠冕堂皇,我又不是傻子,但我必须尽快的熟悉这个活儿,一旦完不成量,就要通宵达旦的完成了,这样的话,连仅剩的一点睡觉都被剥夺了。
王桂兰紧挨着我,双手抓住我的双手,手把手的教我,起初我还有些感动,但越来越不对劲,她的手变得不老实了,在我腰上,在我的屁股上,在我的胸上到处的摸索,甚至凑近到我的耳边,张嘴含住我的耳垂,让我浑身一颤,赶忙向一旁坐了坐。
王桂兰突然强硬的搂住我的腰,低声说:“别反抗了,在这里要听我的,不然你就等着每天被欺负吧,如果你跟了我,我保证不会有人欺负你。”
我刚要开口拒绝,上铺的李玉再次下来,拽起王桂兰给甩到了一边去。
“我来教她,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滚了。”
王桂兰低声咒骂了一句,悻悻的躺回了床上。
李玉教了我如何操作后说道:“就这样,先慢慢的熟悉一下,过几天就熟练了。”
我对这位气质美女有了好感,笑问道:“你是哪里人啊?看你的岁数好像比我小,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李玉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淡漠:“想跟我套近乎?别套了,我跟你一样是犯人,我保不了你,在监狱里除了不在牢里的人能帮你,别指望犯人帮你。”
我悻悻的笑了笑,低头继续织毛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晚饭的时间,我放下手里的毛衣,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对我来说,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厨师推着餐车在走廊里,每到一个牢房时,狱警打开门,那位燕姐就会把端着两个铁盆,走出牢房给我们领饭。
我瞥了一眼那辆餐车,上面放几个铁桶,一共打了两样菜放在一个铁盆里,另外一个铁盆是装汤的。
燕姐以及另外一个狱友端着菜盆,汤盆和十二个馒头进了房间。
狭窄的通道没有桌子可以放得下,所以就放在床铺上吃,每人两个馒头,土豆萝卜菜,汤是白菜汤。
燕姐把馒头分了一下,到我这里却给了一个,而且还理直气壮的说:“你新来的在外面估计吃了很多大鱼大肉吧,那就再忍几天,把你肚子里的那点油汁全都排泄干净以后,再给你每天两个馒头。”
其实我也吃不了两个馒头,吃一个正好,我刚下筷子夹菜,我面前的这五个女犯人的吃饭速度让我大跌眼镜。
一个馒头四口就吃完了,扒拉几口菜喝了几口汤就完事了,我一个馒头还没吃完呢,她们已经酒足饭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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