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出事了!”
安祖看着山谷上冒着的浓烟,失声道。
说罢,飞马奔往盘蛇谷。
孟获虽怀心事,但见谷中形势,也知事情不容小视,当即放下胸中疑惑,拍马紧跟上去。
这支队伍方冲入谷口,却忽听一声高呼:
“想必阁下便是安祖了?”
这一声高呼后,但听得铿锵声四起,蜀军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竟堵住了谷口,将孟获众人团团围住。当中一员大将,面带笑意,目光却跃过众人的视线紧紧锁定最先冲入蛇盘谷的安祖。
事实上,不用对方说话,安祖便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凛冽的杀意,缓缓回过头,与对方的目光在虚空中交织在一起。
“赵云?”
却是一旁孟获叫出了赵云的名字。
忽听山谷内隐隐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闻者无不悚然,谁也想像不到素来刚毅的蛮军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才会如发出如此惨叫声?
安祖色变道:
“你们做了什么?”
赵云面色轻松地道:
“如你所见。”
看着空荡荡的谷口,滚滚浓烟,刺鼻的硝烟,浓浓的血腥,不用问也知道藤甲兵此时正遭受着什么。
孟获闻言,心中震撼,藤甲兵全族精锐竟被蜀军活活烧死在谷中,眉头因为愤怒形成两道深深的沟壑:
“好狠的手段!”
说至此处,孟获深吸口气:
“藤甲兵为我族遭此厄难,孟某岂能独自苟活?动手吧!”
他话音方落,但听得铿锵声四起,刹那间刀光纵横,两军剑拔弩张,空气抖然间凝至冰点。
“住手!”
这一声断喝中气十足,直将杀气冲散了不少。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山头处立着数个人,却是祝融夫人、带来洞主和花鬘。
见到他们一同出现,蛮族将士无不诧异,孟获也大为吃惊地看着祝融夫人,失声道:
“夫人?”
作为祝融夫人的枕边人,孟获自然是最先辨认出这句“住手”是出自于祝融夫人之口。
祝融夫人缓步走入蛮蜀两军丛中,径自来到孟获跟前,脸上竟显有的露出一个笑容:
“大王,我的仇终于报了!”
她的声音平静的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但孟获知道,祝融夫人平静的语调后隐藏着多少心酸。
为了全族的大仇,她的大部分光阴都消耗在孟氏祠堂中。想不到,今天,她的仇终于得报了。
孟获缓缓将祝融夫人拥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道:
“夫人,你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了。”
祝融夫人的肩头不住地抖动,这个从不轻易落泪的女中豪杰,竟在两军阵前像孩子一样落下泪来。
一时间,两军将士都有些发懵,倒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自处了。但两军的指挥官都没有下令,两军便都没有动手。
良久,孟获捧起祝融夫人的脸,柔声道:
“夫人,是诸葛亮帮你报的大仇吗?”
祝融夫人梨花带雨地点了点头。
孟获又道:
“你的仇人是藤甲兵?”
祝融夫人又点了点头。
孟获闭上双眼,耳边想起祝融夫人的声音:
“不要再打了好吗?”
孟获点了点头。
“蛮王!”
安祖望着孟获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语的眼神。
孟获与安祖的目光在虚空中对视一眼:
“安祖啊!事已至此,还有何所搏?”
安祖的目光渐渐黯淡,仿佛浑身的色彩都刹那间褪的干干净净,整个人都苍老了一圈。
他抬起头紧紧盯着目光锁定自己的赵云,安祖可以真实的感觉到赵云身上凛冽的战意,显然,自己的气机牵动了赵云的气机。
安祖的手紧了紧手中的蛇头拐,目光越眯越小,但瞳仁中散发出来狠辣的目光越发凶狠。
两个人强大的气机,迫得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紧紧相拥的孟获和祝融夫人也不由得将目光移到安祖身上,安祖与赵云的战意凛冽到极致,蕴藏的能量越聚越大似乎随时都可能炸裂开来。
突然,有人踏出一步,气机为之一泄,仿如泄气般的皮球,汇聚至极点的战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那个在两人强大气机下仍能迈出一步的人身上,却是孟获。
赵云不解其意地看着孟获道:
“蛮王何意?”
孟获叹息一声道:
“赵将军!安祖乃是我请来助阵的,既然安祖不肯与我等共同束手,孟某岂能袖手旁观?”
赵云提枪踏出一步:
“蛮王恕罪!赵某奉我家丞相之命,万不能走脱了此人,还望蛮王见谅!”
孟获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若赵将军肯放安祖离去,孟某及我族人愿束手就擒!否则,孟某只能以力相搏了!”
赵云眉头紧紧皱起,为了安祖一人,真的值得与孟获一族火拼吗?
正在赵云犹豫不决之际,山谷中的惨嘶声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而谷中双方将士已经逞剑拔弩张之势,杀气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