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送送我吗?”
赶在蒋昊动身的前一秒,我抓住了他的手。
我一声不吭,那么默默抓着他。蒋昊顿了顿,“你先走吧,筱筱这离不开我。”
“我改天来看她。”
罗娅笑笑,抓起掉在地的包,从容地迈着步子走了,好像刚才那个苦求蒋昊不要离开的人不是她一样。
高烧让我迷迷糊糊,蒋昊没有挪开我的手,“你是故意的。”
我嗯了一声,坦坦荡荡,我是故意的,是不喜欢看到他们两个有什么牵扯。
我承认自己这么做好像很卑鄙,可我是控制不住。
“现在可以松开了。”
我还是不松,我很怕,怕一松开手他会不见了。
蒋昊微微皱眉,“我去给你拿药。”
“你在这是我的药。”我耍赖。
“我可代替不了阿司匹林。”
蒋昊给我找了药,五颜六色的胶囊药片,我一把吞了,是他给我的,药似乎都是甜的。
好好的周末,在高烧度过了,周一的时候,蒋昊帮我请了半天假,才送我去了学校。
发烧一直头晕,没碰过手机,何若洋都快急疯了,直到见了我,才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听我生病了,他啧啧两声,“难怪呢,怎么都找不到你,现在好点没?好点的话,为了庆祝你康复,带你逃课去?”
我哭笑不得,他动不动想带我逃课,这件事好像已经被他谋划很久了似的。
他说课没意思,天天坐在那,闷的要命。
“挺有意思的,我喜欢学。”我说。
跟以前的破烂环境起来,现在这个学校真的是天堂,最起码不会漏风漏雨,不至于冬天让人长了满手冻疮。
所以,我真的很知足。而且,我想要让自己踏踏实实地成长,至少要长成一个,配得蒋昊的女人。
何若洋丢一瓶饮料给我,“学霸是学霸,不,那体育课总能逃吧?太没劲了,行吗?”
我想拒绝来着,但是一想,体育课好像是没什么好玩的,答应了。
吃完午饭回班里,井佳正跟其他几个人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说着什么。
“副校长钱包被偷了。”
我听见井佳这么说。
“谁敢偷她的钱包啊?”前排的小男生不信,“确定是在学校丢的吗?”
“确定!”井佳说的无肯定,“不确定的话我说什么啊,真的,我碰巧从那儿走听见的,绝对是在学校丢的,而且肯定是被偷的。”
这个学校,是个特别正常的学校,唯一有点显眼的,是我们副校长。
副校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学生很好,管理学校也很有一套,唯一的特点是有点拜金,而且虚荣心有点重。
可能因为学习里有钱的学生不少,所以她有那么点喜欢装x似的,太高档的东西买不起,钱包一定要用大牌的,而且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有机会得拿出来。
谁把她钱包给偷了,简直等于偷了她的脸。
不过,这些事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当热闹听听算了。
听说副校长丢钱包的地方在自己办公室,办公室在高三楼的最面,我们这些高一的,是没机会去到那儿的。
果然没多久听说,高三那边的今天要严查,但跟我们这边没关系。
体育课没事干,我翘了,何若洋带我去了高二楼的天台,我俩趴在面看对面,老师正在挨个挨个地搜学生带的东西。
看够了,我俩坐下来聊天。
跟他聊天的时候,是我最不设防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我说漏了嘴,说那天在图馆门口,差点被车撞的。
他问我怎么回事,看我打了个磕巴,立马觉得不对。
我不太会撒谎,至少跟他不会。
何若洋差点没跳起来,“我怎么跟你说的!?”
我赶紧道歉,可一想,又觉得这跟我也没关系呀,事先知道的话,还能躲开,但我事先又不知道,怎么能躲开呢?
他挺激动的,抬手的时候,手腕的疤痕又露了出来。
“你手的疤是怎么来的?”
我突然问出这一句,何若洋也没反应过来,随口说,“小时候从滑梯滚下去摔的。”
“回你不是说,是爬墙的时候蹭到的吗?”
我开始动摇了,何若洋之前跟我说的,真的没有骗我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为什么解释不清楚手腕的疤。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我看到了一种名叫愤怒的东西,从他的眼底爆发了出来。
“夏筱筱,你怀疑我!?”
屈辱与愤怒,让何若洋的眼睛有些泛红。
“不是怀疑,我只是好。”
“好什么,好我有没有骗你?”他来回用力走了几圈,像是压着一身的怒火无处发泄,“你是不是脑残!?别人说两句你当真!?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全当驴肝肺了是吧!?”
“那行,你自己爱信谁信谁吧,老子不管了!”
他一气之下没抓稳,饮料瓶那么被摔了出去,在地泛起一堆绵密的泡沫,静悄悄地渗进了水泥里。
他气冲冲地下了楼,我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其实不是反应不过来,是我不敢,我不敢去拉住他,他生气的时候,实在是有种爆炸一样的感觉。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可能都已经到楼底了,我赶紧往下跑,想追他,还没下半层楼梯,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我赶紧刹住脚,这才没跟他撞到一起。
程奕,又是他,怎么感觉他阴魂不散,在哪儿都能遇到这个人。
“跟刚才那个吵架了?”
他迎面看着我,眼神里总有那么点轻蔑的意味。
我被他的这种眼神看的无名火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耸耸肩,“没关系,觉得有意思而已。”
“把你认为的有意思,强加在别人遇到的麻烦,不觉得挺可耻的吗?”
“真不觉得。”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一派云淡风轻。
越看他我越火大,我讨厌他。于是我想从他旁边走过去,跟这种人说的再多,也一点意义都没有。
程奕脸带着恶作剧的笑容,想挡住我的路,没想到我是真的闷头往前撞,这一撞,我俩都趔趄了一下,一个长方形的菱格纹路钱包,从他的校服口袋里掉了出来,掉在了我的脚边。
这个钱包,估计我们学校绝大多数人都会很熟悉。
我目瞪口呆,惊讶甚至让我忘记了要去追何若洋。
钱包竟然是他偷的!
这一回我是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程奕给我的感觉真的不缺钱。可他又那么节俭,甚至还到处打零工。
难道说……他身所有的这一切,全都是他偷来的吗!?
可是,如果全都是他偷的,那他去哪儿会偷到这么合身的衣服鞋子,靠偷钱包,也买不起吧!
程奕竟然只是笑笑,从地捡起了钱包,“被你看到了。”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程奕看着我,好像又觉得很有意思,“你没话要说?”
难道我非得说点什么才行吗!?
撞见自己同学偷东西,还是人赃并获的这种,我能说什么!?
或许我应该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但我的好心也实在有些压不住。
于是,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嗯?你要问这个?”
他用一种“你是智障吗”的眼神看着我,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没钱,而且我也要吃饭啊。”
他笑的越来越讥讽,“别觉得我打工的那些能跟你,不了的,站在太阳底下发一个月的传单,可能都不够你陪金主吃一顿饭的。”
“我没有金主。”我脾气也来了,这是一个全新的地方,我只想要全新的生活!
“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没有金主,也没干过你想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你自己什么都明白,装模作样真的挺恶心的。”
“还有你心理是不是有点问题?有偷窃癖的话赶紧去看看心理医生,穿戴者一身奢侈的人,好像真没什么资格教育别人要懂得生活艰辛。”
程奕眼神变得冰冷,嘴角还是习惯性地挂着一丝微笑,“同样的话还给你,你也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
我实在不想跟他再废话下去,我要走,这次他没拦住我,只是懒洋洋地回头问我,“喂,你会不会告诉别人看到我偷了钱包?我劝你最好别说,没人会相信。”
“你说没人信没人信?”
程奕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当着我的面,他又把钱包掏了出来,镇定自若地打开,抽走里面所有的钱,冲我笑了笑,望了窗外一眼,随手一扬,钱包飞了出去。
“看见没,钱包可不在我这儿。”
我突然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眼前这个叫程奕的男生,才是不折不扣的心理有问题!
我告诉他,他拿过钱包,面会有他的指纹,一样很容易被找到。
“你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他敲着自己的脑袋,手指划几下,“一千块都不到,报警?别逗了。”
他的话让我觉得,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程奕偷的不是我的钱包,但我总有种控制不住的火气窜,他刚才的言行举止,都让我有种被愚弄了感觉。
我真的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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