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蚂蚱怒火中烧,已然忘记了什么叫做恐惧,眼瞅得对方弯刀似月,明晃晃地劈向了他,脑中一闪,脚下行走如云,一式“天籁之闪电”使出。
那五个黑衣人本是围攻于他,眼见得这数柄弯刀联合,如明月晃晃闪光里,就要将其逼住拿下,却不料对方一出手间,便是几道小闪电,顺着弯刀闪来。
闪电似是同时击向他们几人,迫得他们各自回挡,却是挡了一个空。
原来“天籁之闪电”这一式本是虚招,目的是扰其眼目迷其心智,而使得己方暂脱危机。
这几人互看一眼,眼中芒光大炽,犹如贪财之人乍见得了只大金元宝。
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身形轮廓有点像螳螂似滴,怪叫道:“弟兄们,这个不男不女的‘二姨子’,果然会传说中《天籁宝录》的功夫!”
旁边黑衣人回应道:“不错,二哥,我们应速速拿下这小子,省得他日后鸟屁成精了!”
“当然是了,要不我们大老远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这个埋伏为得什么,死在河里的兄弟们不也白死了嘛!”二哥说道:“老六老七老八,你们两个去拿阎王之女,无常小鬼可以击毙,阎王之女连同这小子我们一同活捉,这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标的,用处大大地!”
“好!”声出口,三黑衣人已齐齐扑向阎花。
黑白无常互看一眼,心灵相通,各扬鬼爪,迎上前去,施展开来“腐尸爪”功,死死挡住了两黑衣人。
另一个黑衣人则得空扑向阎花,欣蕊姑娘挺身而出,一边竭力抵挡,一边大声呼道:“花儿姐姐,快往山上跑!”
老七老八的明月弯刀使得跟月光雪片似地,晶洁了满地,鬼爪之阴功,竟被封了个严严实实,左支右出,只剩下招架之力了。
欣蕊这边,因在花儿客栈里发射过多,现所剩无几,只得苦苦支撑,时不时地发出一颗,稍稍阻得这面前黑衣人。
耳会得二哥狰狞笑道:“太好了,这一网可捕着大鱼了!”
此话一出,黑白无常更是心急如焚,互看一眼,眼神里泪光波动,齐齐嘶叫道:“马总,花儿就交给你了,你赶快带她跑呀!”
话末了,黑白无常嘴里突喷出一股血箭,直冲对战的黑衣人射去,人倏地凭空跃起,头发悚然直立,眼神里冒着阴森森的莹光,胳膊伸长一截,双腿连踢带踹,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真格格就如地狱里的小鬼一般。
这一式正是黑白无常“腐尸爪”里的绝命之绝招——“小鬼啼血”!
事发猝然,两黑衣人躲闪不及,立刻舞出一片刀花,来挡这股血箭,但还是有些许黑血溅洒在身上与衣上,一股浓烈的腐烂恶臭味窜入口鼻,所溅之处衣衫竟腐蚀成洞,并觉得皮肤也开始骚痒且迅速强烈起来,又见得白无常鬼魅一般地当头扑下,不假思索,刀出如月向上撩斫。
这一式叫做“双月穿云”!
但听得“啊呀”一声惨叫,半空中的白无常已被刀斫成两个半拉,一时间里,真得去地狱里报道做小鬼去了。
花儿见状,泪如泉涌,凄叫一声:“白无常叔……”
凄声未落,又听得一声惨叫,再见黑无常叔叔也身断三二截,追随白无常去了。
但是那两黑衣人也不落好,衣衫腐蚀洞开处,如猪肉一样的肌肤外露,奇痒难忍,丢掉弯刀,下手便挠,以马三立治痒的包袱绝技。
已是满脸汗滚的欣蕊姑娘,眼落得黑白无常如此惨状,稍一分神里,被对战黑衣人一脚踹倒,骨碌碌滚下坡去。
小蚂蚱被这“二哥”及一个黑衣人缠住,眼扫得情况紧急,一个倒翻飞出落地,也不知从哪儿涌上一股精神来,大喝一声,瞬间调动全身真气,从自己的阴阳手势劳宫穴里涌出无形之真气,将地上之尘土碎石席卷而起,直冲眼前敌人盖去!
这一式正是“天籁神掌”之“天籁之狂风”!
小蚂蚱眼见得风挟石土向对方扑去,不由一呆,他也没想到急切之下的自己竟然迸发出了如此潜力!
却又听得“哎呀”一声尖叫,回头正看得那个黑衣人一步步逼近花容失色的花儿姑娘,又想起黑白无常临终所托,一个飞身跃起,脚踏树身几下倒,便接近了她。
那黑衣人眼见得目标得手,得意洋洋笑道:“小姑娘,你就乖乖受缚吧!”
说罢,便将那弯刀扔去,从腰间摸出绳子来,向花儿套去。
忽地眼前一花,花儿已无,只眼见得那臭小子抱着小姑娘飘飞上山。
后边上来俩人,叫道:“六哥,绝不放过他俩,快快……哎哟,痒死我了!”
花儿只觉自己身置一片云中,两边的树林飞快地向后倒去,见得救她之人,正是在自己布景的客栈里受尽其蹂躏的马总。
满头的汗珠掉落下来,浸湿了他的脸,花儿只觉不忍,轻叫道:“马总,放我下来!”
“莫动!”但听得他低沉叫道,感觉其身形也见趔趄,显然是他已耗力不少。
后面追赶人的大呼小叫声却愈来愈近:“抓住两小兔崽子,还往哪儿跑……哎哟,痒死我了……”
花儿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自己长这么大以来。
在父母呵护下成长的她,也很少跑出日月山,平素里只知养花弄草,身边接触的都是几个下人丫鬟,再就是馨儿姐姐,还有后来的蕊儿妹妹。
第一次被这么一个懵懂的少年抱在怀里狂奔飙风,一颗心如小鹿般呯呯乱跳,只感觉自己就是一片云,而他结实的胸膛分明是那宽阔的天空!
这不由使她想起自己所听说飞鹰婚事上芸儿与天公子爱情神话,只不过是以悲烈结束!
在日月山里听说过这一段事来,她的闺床梦枕上又凭添了多少泪痕!
被平抱怀里的花儿,正好仰面观看着关键时刻飞身救驾的他——这位可爱的大男孩!
想起她下山以来,与他的荒唐邂逅,那时还是势不两立;直到后来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他们却又自然而然地捆绑在了一起;现下里,却又奇妙地抱在了一起。
这是缘份这是命,她与他,真是一对欢喜之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