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脸上忽地露出诡异的微笑,是蒙娜丽莎她二姨的微笑,众人皆落在眼里,不由心中纳纳。
但听得他说道:“那素心老妖婆现在还活得好好滴呢……”
小丫心里一松,众人甚觉纳罕,圣教主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尤其是不容得他人侮辱,就拿此次应对中原武林前来讨伐的事来说,若从最佳效果策略来说,应该是采取“敞开山门放狗进入”的策略来打,那样天时地利人和可谓占尽,可是圣教主从政治层面上考虑,就白了就是丢不起那个人,日后传出去说让人家打进了老窝,虽胜也无荣。
于是,就采取了“拒敌于山外截击于路上”的策略。
所以,阎王一说敢当场不给面子还大骂圣教主的素心妖婆竟然无事,真是老太太上轿——头一回了!
但听阎王继续说:“圣教主说来也怪,我也第一次见他脾气竟然如此的好,以前可是个眼睛里掺不得沙子的人,我都挨过他的惩罚呢……”
阎王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唏嘘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那儿被蛇咬住似滴。
小丫这个座位,正好可以看见“干爹”的后脑勺,“她”冷不丁忽然发现,阎王的后脑勺跟一般人不一样。
一般人的后脑勺是小尖尖滴,可是他的后脑勺却是平平瘪瘪滴,好像让人给过一闷棍似滴。
小丫又盯着看了几眼,又窃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更加确认了。
阎王续说道:“……记得年青的时候,他还是天煞堂堂主的时候,有一次出外完成任务,我没有按他的指令办,结果让敌人跑掉了仨,当然这其中有俩人现在也成精了,分别是丐帮的猫兔长老……当时,鸠哥可生气坏了,起手便给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小丫见得,傻丫忽然脸起笑容,却还是硬生生滴憋了回去。
“……可是这次,圣教主老人家对那口无遮拦的老妖婆,不但没有惩罚,反而当场喝住了按捺不住上前要给其颜色的虺龙堂主,对素心却笑眯眯地说来道去!”
众人“啊”了一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光如此,圣教主对那老妖婆还表示了相当的同情与慰问!”阎王说道。
阎夫人听得着急,催说道:“圣教主怎么表示的同情与慰问?”
阎王听着,脸上竟莞尔一笑,口气一变,学着鸠摩王的声调语腔,说道:“教主说,这位老姐姐呀,您看您的年龄和我也差不多,咱都是有抱负的人,你从一个孑然一身的女孩儿,经过多年打拼,混上峨嵋掌门,江湖武林中,一提素心掌门,无人不仰,您了一跺脚,整个武林也得颤三颤;我呢,好歹也坐到了天穹教主这个宝座……总之,都也艰辛不易啊,想必咱俩也有共同的创业感受吧,可是现下里呢,你却……如此,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更甭提跺脚了!你现在说一句,又有人谁来听得,而我一说话,则无人不从!而你……现在什么都没了,事业没了,爱情婚姻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吧,连个孩子也没有,而我呢,就要一统武林,开创百年盛世!好歹也有爱调皮捣蛋的……”
哄笑声起,包括菊兰桂花三丫环,阎夫人放声大笑,完全没有了贵夫人一贯的矜持。
小丫也生怕露出了馅,也跟着笑,尽管是皮笑肉不笑。
馨儿微笑中眼圈微红,她当然听得明白后最后面那半句话。
驼鹿人笑道:“圣教主这一招真是高,真所谓话里带刀更伤人,那素心老妖婆还不得当场给气死?”
“可不是么,”阎王的声音变腔得有点变性了,说道:“日月殿里当堂里哄笑,那素心本来还大骂不已,却一听这话,立马当场里给气得直翻白眼,跟一只老母鸡得了传染病似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我们更笑了,真是开心之极呀!”
阎王说着,又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一下脖子里的那道方方见痊的伤疤,好像也感觉没什么疼痛了。
小丫听其如是说,又想起方才阎王喜癫发疯那一幕,恍然间更明白了一向受得素心刺激而抑闷却无奈的他,见得唯一克星突然如此囧状,不发疯才不正常呢?
“圣教主当然看在眼里,却对那老妖婆表现出了极致的礼节,”阎王接说:“圣教主又对她说道:‘素心老姐姐,您这是青春期还未来过更年期却伴随一生,到现在一无所有了,一生的心血白费!当然呕气置气了,我代表天穹教上下十万教众对您表示深切的同情与慰问!”
“教主说着说着,”阎王说:“便冲那素心妖婆深深缓缓地躹了一躬,十分温文尔雅滴!”
众人又不禁莞尔,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一向威严的圣教主显现过如此的有趣童心?
阎王呵呵笑过,又说道:“不光如此,教主对那妖婆还大发善心,为其提出了个合理化建议!”
“什么建议呀,爹爹,还合理化呢?”花儿急不可待地说道。
“教主说——”阎王又学起鸠摩王的口气,接着说道:“素心老姐姐,弟弟我也心疼你没人照顾……这样吧,你加入我天穹圣教,我亏待不了你,依你天下不二的优势条件,特为你量身打造,特立你为……天穹圣女,怎样?”
“天穹圣女?”阎夫人一愣,继而恍然,笑哈哈地说道:“素心若当得圣女,那……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驼鹿人也笑嘻嘻地说道:“还真是滴,那妖婆虽然比较老点,可还是处子之身,在武林江湖中也是威名赫赫,当圣女的两个条件会都具备,要不圣教主说是‘量身打造’呢,嘻嘻……”
驼鹿人说罢,又不禁笑,他那背上的驼峰也一耸一动滴。
阎王说完,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窃窃地看了傻丫一眼,似是觉得说出这些话来,有些不安与不妥。
傻丫却冲他傻傻一笑。